第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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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遇安斜他一眼,重复道:“我们去华韵中心。”

“啊?”明恕脸颊一燥,笑起来,“这不好吧?”

华韵中心是冬邺市五个商业中心之一,位于北城区,中高档商场云集,网红餐饮店随处皆是,是年轻人逛街、聚会、约会的最佳场所。

m.e.s商场就属于华韵中心。

咖啡馆杀人案发生之后,m.e.s商场和华韵中心的生意受到不小的影响,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华韵中心的人气又逐渐涨了回去。

明恕放假时经常一个人来闲逛,家里满柜子的骚包潮服多半来自这里。

他喜欢和兄弟们一起打球,却不喜欢和兄弟们逛街,原因是嫌弃兄弟们挑衣服的眼光。曾经陆雁舟死皮赖脸跟他来过一回华韵中心,不到半天就刷新了他对直男帅哥的认知,从此不管陆雁舟怎么求,他也不和陆雁舟来了。

不过一个人自在是自在,但逛累了独自坐在冷饮店休息时,心里还是有点儿酸。

想不知在哪儿执行任务的萧遇安,想和萧遇安一起来华韵中心挑衣服,中午来,晚上回,傍晚坐在西餐厅里听着音乐享用浪漫晚餐。

这想法他跟萧遇安提过,当然只是在电话里,后来几次萧遇安来冬邺市,他自己都把这事给忘了,成天在家黏着萧遇安,哪哪都不愿意去,恨不得长在萧遇安身上。

现在萧遇安居然主动提到这件事,着实让他心口一热。

但萧遇安接下去的话就不那么美好了。

他热乎乎的心口又凉了下去。

萧遇安说:“华韵中心是街拍圣地,盛夏的晚上必然聚集大量街拍爱好者与模特,罗祥甫曾经在这里待过不短的时间,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能打开思路,发现以前没能发现的细节。”

明恕瘪嘴,在座位上缩了一下,扭头看窗外,“好吧。”

要说不开心,其实也没有不开心。现在罗祥甫的案子还悬着,凶手很有可能再次作案,他心系在案子上,就是让他和萧遇安约会,他也玩不尽兴,说不定试着试着衣服,就将人逮进试衣间,聊突然从脑子里蹦出的侦查方向。

可刚才萧遇安提到华韵中心时,他是真以为萧遇安想起他当初在电话里撒的娇了,登时心花怒放。得知萧遇安带自己来其实是为了查案,那花儿只得悄悄败去。

略微有那么一丁点儿不爽。

不过尽职如他,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加上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么多年聚少离多,他与萧遇安早就能够彼此理解,到达华韵中心时,他心里那一丁点儿不爽已经烟消云散。

街拍圣地果然热闹,几家商场中间那一块喷泉广场人头攒动,俊男靓女花枝招展,拿着长枪短炮的街拍达人正对着他们疯狂拍摄,俨然忘记了中心一隅的m.e.s商场发生过杀人案。

这些街拍达人中,一些是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而更多的却是头发花白的中老年男人。

他们都被称作街拍达人,但若是仔细观察,就很容易看出他们之间的差别——

年轻男子中的大多数对待女性礼数周全,先问是否愿意让自己拍照,再端起相机,如果对方不愿意,他们一般不会追着不放。除了美女,他们也拍男性,有时会与对方如兄弟般勾拳。

反观中老年男人,他们无一例外将镜头对准美女,不拍男性。若有年轻摄影师向美女搭话,取得拍照许可,他们就一拥而上,快门闪个不停。跟女性搭话时,他们普遍靠得非常近,还有肢体上的动作,例如拉扯不让走。

喷泉广场上有很多冷饮吧,萧遇安和明恕坐在视野最好的一家里,萧遇安要的是冰镇苏打水,明恕叼着吸管,正喝着大杯香草奶昔。

“这么一看,罗祥甫就是这群中老年街拍爱好者的缩影啊。”明恕说:“这才多久,我都看到三个姑娘和他们起争执了,他们中的一些人,确实不懂最基本的礼貌。”

“也不尽然。”萧遇安往右前方指了指,“你看那位穿灰色衬衣的老人。”

明恕抬头看去,只见老人正在与一位穿红裙的姑娘交流,相谈甚欢的样子。

“那位老人就很绅士,完全没有不妥的举动。”萧遇安说。

“但这样的老人比较少,你看这儿,还有那儿。”明恕扬手一挥,“都跟文尧形容的罗祥甫差不多。”

萧遇安轻声道:“文尧……”

“嗯?”明恕问:“她怎么?”

“‘文’这个姓不算常见,文尧与文黎都姓‘文’,我怀疑过文黎。”萧遇安说:“如果文黎有事隐瞒,我们肯定会被拉入一个陷阱。”

明恕眼神一紧,“不可能吧?”

萧遇安笑了笑,“别紧张,后来我确认过了,文黎与文尧没有任何关系,罗祥甫遇害时,文黎在蛇荼镇。”

明恕说:“吓我一跳!”

萧遇安说:“我们与詹环雄的沟通有时需要依靠文黎。她很重要,我必须确定她是否可靠。”

明恕点头,“对了,说起詹环雄,下午我和易飞根据詹环雄的证词,细化了一下凶手的形象。”

萧遇安说:“说来听听。”

“凶手是女性,因为罗祥甫在街拍时的粗鲁行径而想‘惩罚’、‘抹杀’罗祥甫。她和侯诚应该有类似的犯罪动机,自以为正义,但她肯定不是侯诚的‘信徒’——侯诚的‘信徒’几乎都是和鲁昆一样的激情杀人犯。”明恕说:“我将她和侯诚做了一个对比。侯诚是悬疑作家,喜欢设置悬念,玩反转的戏码,这一点在作案时表现得非常充分。侯诚做了很多多余的事,如果他不这样做,我们其实无法在短时间内锁定他。总而言之,受他的惯性思维影响,他作案时‘不干净’。”

萧遇安适时给予回应,“嗯。”

明恕又说:“杀害罗祥甫的凶手却太懂得隐藏自己,多余的事一件不做,就连案发现场的痕迹,都交给别人去破坏。她的心思比侯诚缜密得多,就她杀害罗祥甫的‘干净’程度来看,她不可能是新手。詹环雄看到她靠近罗祥甫之后,有个右手捂住罗祥甫口鼻的动作,那必然是在下毒。虽然罗祥甫当时已经在酒精与安眠药的作用下处于晕眩状态,神智不清醒,能够站立,反抗能力却不足,但这个举动对于女性来说仍然非常冒险。她是老手,有把握,才敢这么去做。”

萧遇安说:“就‘干净’这一点看,她作案时的习惯反映了她生活里的性格——干练、从容、自信。她比侯诚更加难以对付。”

明恕说:“我觉得她应该是个长期生活在城里的人,接受过优良的教育,非常独立,接触过很多人,有一份体面而重要的工作。”

萧遇安说:“这样的人太多了。”

明恕揉了揉太阳穴,“如果加上‘痛恨街拍’这一个限制条件,范围就会缩小不少。”

萧遇安这次没有立即说话,而是隔了一分来钟,才道:“也有可能不是‘痛恨街拍’。”

明恕放下奶昔杯,“嗯?”

萧遇安说:“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天气凉爽下来,喷泉广场上人越来越多。相应的,冷饮店也人满为患。明恕被人挤得撞在桌子上,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群打打闹闹的初中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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