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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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敏在分局经手的案子很多,覃国省案并不突出,侦破过程也没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罗敏一时没想起来,故作轻松与易飞打哈哈。

饶是温和的易飞,也终于有了几分火气,正色道:“罗队,当年你处理的这桩案子可能与我们重案组正在查的案子有关,麻烦你认真想一想!”

罗敏咽了口唾沫,眼神变得警惕,半晌后别开视线,有几分推卸责任的意思,“我是案子的负责人没错,但那个案子没有太多需要摸排推理的地方,案情清楚,证据也充足,如果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那也是法医和痕检员的问题,和我没有关系。”

易飞说:“你也认为哪里有差错?”

罗敏两眼一瞪,“我只是随口一说!”

“我问你,当年你们已经查到覃国省死亡之前将账户里的所有钱取空,为什么没有追这条线?”易飞说:“覃国省将钱交给了谁,你们没有想过?”

“当然是被他自己花掉了啊,他是自杀,自杀前挥霍掉所有积蓄很难理解吗?”罗敏终于卸下彬彬有礼的伪装,“法医都已经确定了覃国省是自杀,他的钱到哪里去了有这么重要?”

易飞忽然不想再问下去了。

很多刑警竭尽所能侦查命案,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任何一个疑点,若非如此,沙春案里,于孝诚极有可能被冤枉为凶手。

而有些刑警,根本不愿意去深挖线索,能结案就结案,最擅长的不是侦查,而是和稀泥、推卸责任。

归根到底,虽然大家都穿着刑警的制服,却不是同一类人。

易飞平静下来,不再与罗敏废话,将已知的线索整理一番后汇报给萧遇安。

东南,兰川县,星芦乡。

这年头,年轻人向往外面的世界,翅膀一硬就想从穷乡僻壤里飞出去。还留在村里的除了被生活折磨了一辈子的老人,就是被父母丢下的留守儿童。

郝路回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每天看着水洗般湛蓝的天空,和金灿灿的田地,偶尔觉得,自己其实老早就该回来了。

这里才是他真正的故乡,他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在18岁那一年,考上了离家最近的医学院,从此远走,以为自己将要高飞,可最终,却在尚未老去之时回到了原地。

从上衣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身份证,证件上的人名叫郝路,有一张与他相似的脸。

他将这张身份证带在身上已有九年,但真正使用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因为他知道,他不是真的郝路。

第77章 无休(37)

“是你?”

明恕赶到兰川县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张熟悉的面孔。

萧遇安在电话里说沈寻会派特别行动队的队员过去支援,他没想到来的居然是昭凡。

在特别行动队时,他最早混熟的人就是昭凡。这家伙是特别行动队里最“特别”的一个存在,和谁都能聊一天,你跟他说东,他跟你说西,明明说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聊天还总能进行下去,而且歪理一大堆。

最“特别”的是,昭凡生得异常俊美,还偏偏不是花瓶。特别行动队若要选出一位最强狙击手,那必然非昭凡莫属。

“我不行啊?”昭凡笑,“嘿,你还嫌弃我不成?”

明恕上车,“只是没想到。特别行动队最近是不是很闲啊,沈队随随便便就把你派出来了?”

昭凡发动车子,“我正好在这边办事,本来办完就准备去海边休假了——我这大山里出来的猴子……”

明恕:“……”

“呸!我这大山里出来的孩子。”昭凡接着说:“难得见见海不是么,结果就被沈寻叫来了。”

明恕知道特别行动队的纪律,一年不一定能休一次假,如果有任务,即便是在休假中,也必须接受任务。

明恕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昭凡。

“不过我一听是你,这就来了呗。”昭凡笑嘻嘻的,“忙完案子咱们去海边吃海鲜。我做菜好吃,但海鲜还没做过。你来给我打下手,我做给你吃。”

明恕一听就头痛。

昭凡可以自夸射术惊人,可以自夸是特别行动队的“颜面”,可以自夸人缘好,但绝对没资格自夸做菜好吃。

明恕去年刚到特别行动队时,人生地不熟,昭凡要做菜给他吃,他当然领情。吃过才知道,为什么昭凡说要请他吃饭时,周围的人都笑。

昭凡这人,实在是没什么做菜的天分。

明恕不想去海边吃昭凡做的海鲜,况且也没那个时间。现在不是抓到覃国省就万事大吉,回去还得审,黄牟泉的尸体也还没找到。除此之外,许吟所说的那个案子也是时候提上日程……

这么一想,简直就没有喘息的机会。

“不如你跟我回冬邺市吧,我们那儿也有海鲜。”明恕说:“明哥好吃好喝把你喂肥了再给沈队送回去。”

两人聊了会儿,开始谈案子。

“我们现在去星芦乡。”昭凡一说到正事,语气就认真了几分,“兰川县有人见到过郝路——也就是你要找的覃国省,但他现在不在兰川县城。”

“覃国省的老家在兰川县下面的星芦乡。”明恕也是早有准备,“既然他回来了,就一定会去星芦乡。”

覃国省坐在乡间的石块上歇脚,身边放着两大包纸钱、香烛、供果。

对面那座山上有他父母的墓,时隔多年,他想去给他们上炷香,烧些纸钱。

自打回到星芦乡之后,覃国省就总是想起过去的事,对身份的认知在“郝路”与“覃国省”之间来回转换。

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是在哪里突然出了错,错误和那些“努力而平庸的人”一样,像一块块多米诺骨牌,一块推着一块倒下,往前追溯,恁是不知道第一块是什么时候,被谁推倒。

追溯来追溯去,最终只能归结为——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就是第一块倒下的牌。

他点了一杆叶子烟,一边抽一边看着郁郁葱葱的山头。

他不大抽得惯这玩意儿,前两天跟着一位老乡亲学,学是学会了,抽的时候却老咳嗽,觉得特别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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