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更有户部尚书房建安与工部尚书田子荐被四皇子分别暗示:“本王开府近一年,府里才略微有点样子,连个摆宴请客的地儿都没有,寒碜的很,弄的本王都不敢摆暖屋酒。”
户部尚书房建安陪笑,赶紧推卸责任:“……想是当初工部给出的图纸不够详尽,预算有误,这才耽误了殿下摆酒,不如微臣再派人重新去核算一番,看看殿下府里还需要置些什么。”心中却想,这绝对是威胁!
别瞧着四皇子以前不哼不哈,多大的委屈似乎都愿意受,可是自从他在金殿上以死相逼,连大长公子的独子都下了狱,谁还敢再轻视这位皇子?
一个搞不好,他就要跑去金殿上闹,看大长公主被逼的手忙脚乱固然可乐,若是被逼的换了自己,那情形就大大的不妙了。
工部尚书田子荐听到这话,先油滑的把自己摘干净,拉着四皇子诉苦:“殿下是不知道,我们工部充其量就是干活的,活干的好坏还不是户部说了算?户部给的银子多,活儿就干的光堂。殿下也知道,户部的房尚书抠抠索索,掐着银子不愿意掏,微臣手底下那帮人就算是想要好好给殿下修整府邸,也有心而无力啊。”
他心中所想与户部尚书房建安相同,生怕这位小爷一不高兴跑到金殿上去大闹一场,给自己招来祸患。
元鉴摆出一副“本王保留追责的权利,单看大人以后的表现”,委婉含蓄道:“本王人微言轻,在朝堂上说不上什么话,听诸位大人为桓延波迟迟不能量刑定罪,心里不忿罢了!”
两人一听,这不就是暗示他们好好表现吗?
能做到尚书的都是久经宦海风浪的老狐狸,都不用四皇子再暗示,两人便卯足了劲儿在朝堂上为四皇子摇旗呐喊,坚决站在御史中丞王佑的一边要为四皇子讨个公道,神情慷慨犹如自己的儿子被桓延波差点给打死,非要为四殿下讨个公道。
经过几番较量,眼瞅着万寿节已近,南帝皇帝也无意就此事再拖拉,很快旨意便下来了。
桓延波以殴打折辱皇子,藐视皇权的罪名被褫夺一切恩赏与爵位,贬为庶民,流放岭南。
大长公主听到此事,差点昏倒,狠狠捶着床榻:“元禹!元禹!你既无情,休怪我无义!”她挣扎着要起来,被芸娘劝住:“主子,您身子不适,待好一点了咱们再想办法。”
“我哪里还睡得着?”元衡心如油煎,从来坚强的她不由落下泪来:“延儿自小何曾受过一丁点苦?如今却要发配岭南,路途遥远,这不是要他死吗?”
床头的阴影之处,有个女子轻声说:“主子先别着急,就算是死刑也有办法,何况只是流放。只要离了京城,咱们未必没有办法救出公子。”
大长公主双眸大亮,振奋精神坐了起来,犹如在巨浪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你说的对,只要离了京城!只要离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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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桓延波听到圣上的旨意, 脑子里“嗡”的一声, 还不太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抬头傻愣愣去看高坐主位的几位官员,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到以往熟悉的奉承笑容, 或者有差役上前来开锁。
然而没有。
不仅如此,坐在一侧旁听的元鉴还带着一抹笑意问:“桓表兄, 你前几日让我等着你出来, 现下看来, 咱们表兄弟可能一时半会没法聚在一起了。”
“你胡说!”桓延波挣扎着要扑上去揍他:“都是你害了我!都是你害了我!”
皇舅舅一向疼他,再加上大长公主一贯的娇纵溺爱,养成了他跋扈骄横的性格,等闲不将人放在眼里。
自从他被拘押入狱之后,其母大长公主也曾派人悄悄传信, 让他稍安勿躁,多忍耐几日便能出狱了。
于是桓延波便将一颗心放到肚里,在狱中呼来喝去, 使唤的狱卒端茶倒水,跟大爷似的侍候着他,铺盖是长公主府里送来的, 他只差叫鸳鸯楼的姑娘进来服侍了。
其间四皇子巡狱之时,还路过他的牢房, 匆匆往前,却被他喊住了脚步:“元鉴,你别以为老子进了牢房就出不去了,不过是皇舅舅抹不开面子, 拘我几日罢了,你给老子等着!”
这句类似于威胁的话不过在元鉴耳边划过,他再不复从前懦弱,微微一笑迎战:“好,我等着你出来。”
眼下,他跟疯了似的要扑上去撕咬殴打四皇子,刚刚宣读完圣旨的刑部尚书牧清泉被吓到了,生怕他伤到了四皇子,连忙督促:“还不将人犯押下去!”
差役忙上前去拦他,又兼着近来被他颐指气使,没少受闲气,陛下已经下旨,再无后顾之忧,上去拖他,见他跟疯狗似的挣扎,手上便没了轻重,两个人拖着他要走,他双腕被枷着,瞪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暴喝:“你们敢!放开我——”
“桓公子,我劝你歇歇罢。”差役甲用尽了全力还拖不动,见堂上诸位大人无人为他说话,那口气便不好听了:“四殿下凤子龙孙,你如今可是庶民,也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这句话便如同压倒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桓延波彻底的疯了,他拼命了全身的力气暴跳了起来,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用枷去撞差役:“我要杀了你!要杀了你!”
牧清泉急了:“赶紧赶紧,把他拖下去!”
差役乙一棍子敲在他背上,有人开头又无人阻止,立刻便有别的差役动起手来,当着元鉴的面将他一顿棍子砸倒在地,砸的他全无还手之力,瘫倒在地。
他本来就胖,挨了打就更为狼狈,眼神直愣愣咬着元鉴,却跟拖死狗似的被差役们拖了下去,在他身下拖出一道血印子。
元鉴想起这一幕,便觉得解恨。
“二哥,你当时真应该来瞧瞧他那副模样!”
他从刑部出来之后,便派人去傅府下帖子给傅琛与唐瑛,请他们来赴家宴,自己回府去安排。
唐瑛接到元鉴的帖子,正坐在院子里发呆。
张青鲜少见到她犯愁的样子,将帖子递过去,问道:“愁什么呢?”
“傅大人他……”她欲言又止,还是决定按下不提,打开帖子发现是元鉴请客,不由乐了:“四殿下是碰上什么喜事了,还要专程宴请我?”
张青笑道:“恐是结案了吧?看起来判的应该不错。”
果然教张青猜到了,元鉴提起桓延波的狼狈模样就眉飞色舞:“……他之前还心存妄想,没想到父皇这次倒下了狠心。多亏了二哥妙计,才让户部尚书跟工部尚书那两只老狐狸也坚定站在我这边!”提起此事他不由脸皮泛红,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四皇子行事端正,还从来没做过这等事情,两位尚书大人只觉得四皇子是委婉暗示,岂不知对于他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容易了。
唐瑛当初给他出主意的时候就说过:“殿下拼着一死大闹金殿,后面若是显的太好说话,又没有官员站出来为殿下说话,大长公主若再求几回情,说不得陛下就松动了。”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给他支招。
彼时四皇子还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唐瑛当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不过是让他们为自己的势利付一点利息而已,若是你那日在金殿上连他们一起告了,他们焉能落得了好?当时不是怕目标太多,让桓延波逃脱惩罚吗?”
四皇子在朝中全无根基,与其树敌,还不如拉个临时盟友,助他一臂之力。
他二人正说的高兴,下人引着傅琛来了。
唐瑛见到傅琛,忙站了起来,用眼神询问:傅大人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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