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哦。”唐瑛心中思虑厉通当初的提议到底是有人授意还是单纯为着太子的大局着想,这才想着削弱唐尧在武将之中的影响,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傅大人可有留话?”
“也没说什么。”婆子审时度势,没敢告诉她,傅大人站在牢房外面听她与厉夫人聊天,说到那句“命中天煞孤星”之时,脸色大变。
接理来说,傅大人也不至于被“天煞孤星”四个字给吓到才对啊,比起不知真假的“天煞孤星”之语,傅大人自己才更吓人吧?!
只东宫薨逝禁骑司前前后后就抓了近千名大小官员,掉了脑袋的也有一半儿,如今京中提起傅大人,谁人不是闻之色变,仿佛见到了刑场上的刽子手,不知道有多厌憎。
作者有话要说:睡着了……
第一百零五章
傅琛似乎全然不畏人言, 只是来去匆匆,面色更冷。
凤部与凰部时常有公务需要共同协作, 唐瑛有时候忍不住去想, 傅琛听到背后那些流言与指责, 不知道心中有何感想?
不过禁骑司如今臭名昭著, 她的名声比起傅琛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有人背后骂她是东宫爪牙, 太子尸骨未寒, 她竟然对太子的嫔妾下手。
入春之后,京都连着下了好几场雨,每日阴雨绵绵冷入骨髓, 禁骑司的牢房里更是一股子**潮湿的霉味, 经久不散。
太子葬礼之后,朝中群臣纷纷上疏,向南齐帝举荐继任的太子,不外乎是从南齐帝的几名成年皇子之中挑选。其中二皇子呼声最高,其余几名成年的皇子也有人保举, 就连如今在刑部行走的四皇子都有几名官员上疏, 倒是又引的南齐帝大怒一场,当场下令将好几名踊跃发言的官员拖出去庭杖,棍子打在人体之上的声音刺激着早朝殿内的众多官员,让他们开始悄悄揣摩南齐帝的心思。
自从太子薨子之后,南齐帝好像得了失心疯,三不五时便要砍杀一批官员, 庭杖更是家常便饭,令胆小惜命的官员们都开始战战兢兢,只求能平安度过一天。
连着接过好几次继任太子之事,开口的官员没一个能讨得了好,再加上最近元奕时常被南齐帝带在身边,众臣不免要想:难道陛下想要越过诸皇子立皇孙做继任储君?
不出半个月,南齐帝在朝堂之上宣布立元奕为皇太孙,继任储君之位。
一时之间,群臣物议沸腾,还有不怕死的拼死谏言,力陈太孙继位的不确定性,连还逗留在京中未曾离开的藩王来使都抬了出来:“……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如何威服四海?陛下何不三思而行?”放着诸位成年皇子弃之不用,非要立个黄毛小儿做储君,这不是给各地藩王及属国以可乘之机吗?
但南齐帝对此统统听不进去,排除万难一意孤行立了元奕做储君,并且召禁骑司凤部与凰部主事之人前来。
傅琛与唐瑛先后到达御书房,与他见过礼之后,又向元奕行礼:“见过皇太孙!”
元奕示及加冠,比起成年的叔叔们,他还是个小小少年,只是太子的薨世到底在他面上留下了痕迹,面上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冷静:“傅卿与唐卿请起。”
南齐帝开门见山:“朕召你们二人来,是有事吩咐。”他略停两秒,才缓缓道:“自从太子身体每况愈下,朕怕他继位之后要披荆斩棘,便计划裁撤禁骑司。但如今却不好按先时的计划走了,皇太孙年幼,两位卿家这些日子想来没少听关于太孙继位的种种逆悖之言吧”
傅琛道:“臣只听从陛下旨意行事,其余杂言尽不入耳。”
南齐帝注目唐瑛:“唐卿,你以为呢?”
唐瑛心想,傅大人已经表过忠心了,我再跟着表忠心既脱不了拍马屁之嫌疑,更有敷衍之意。她索性拐个弯:“微臣一向在民间生活,只知道民间老翁交托家业,都是交由嫡子长孙继承。民间老翁尚且如此,何况陛下?”
陛下难道还比不上民间当家的老翁?
她这句话大大取悦了南齐帝,引的他难得露出几分笑意:“果然唐卿忠君爱国!”他捋须道:“既然两位卿家都觉得皇太孙继位储君没有问题,此后可愿意效忠太孙?”
唐瑛敢打包票,南齐帝这是强硬的向她跟傅琛要一个保证,保证效忠皇太孙,而不是用民主的态度询问“喂两位亲看我孙儿聪慧能干,可愿意辅佐我孙儿继位?”她一旦拒绝,恐怕等着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条。
傅琛率先向着元奕的方向跪了下去,唐瑛随紧其后,也赶紧对着元奕跪了下去,生怕表态迟了引来南齐帝的疑心。
南齐帝静静观赏禁骑司两人向元奕效忠的场面,那张早已被岁月侵蚀的犹如老树皮也难得展颜,露出一点欢愉的笑容。
他老了,鬓角的头发白了一大半,近来精气神大不如前,有时候批着折子就犯困,奏折上还有睡着之后留下的朱笔印迹,发下去之后朝臣惶恐,暗中猜测帝心,自察自省近来所为,生怕接到抄家的旨意。
“既然你们愿意如同效忠朕一般效忠皇太孙,跟皇太孙出去吧,朕要去歇歇了。”
三人告退。
元奕在前,傅琛与唐瑛在后,两人飞快交换个眼神,亦步亦趋跟在了皇太孙身后。
皇太孙比起几十年高从帝位的南齐帝来说,到底威严差了一大截,出得御书房他便邀请二人:“两位大人若有暇,不如去东宫小坐?”
两人并不反对。
南齐帝的意思便是给他们换了个新主子,将禁骑司交到皇太孙手上,作为新上司与老员工,还是需要互相熟悉一番,免得干起活来出现不必要的摩擦。
元启活着的时候,傅琛也来过不少次东宫,如今再看却觉得侍候的宫人似乎少了许多,隐含着萧瑟之意。
皇太孙笑笑:“傅大人是不是觉得东宫冷清不少?”
傅琛:“太孙明鉴。”
皇太孙道:“自上次皇爷爷杖杀不少宫人,再加上禁骑司拘禁了一部分东官属官与内眷,是冷清了些。”
唐瑛不了解元奕,便不接话,只静听傅琛与皇太孙聊天。
傅琛:“太孙若是觉得人手不够使,何不向宫里再讨些人来?”
皇太孙苦笑:“如今东宫正在风口浪尖之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免了。”他带着两人进了前殿落座,自有宫人奉茶,便露出一点苦恼的神色:“傅大人可知道几位皇叔近来如何?自从皇爷爷非要立本王做储君,再见到二皇叔便觉得他不太高兴,三皇叔也不怎么搭理本王,倒是四皇叔还安慰过本王几句。”
他说的其实比较委婉,二皇子贤名在外,在朝中呼声最高,没得到储君之位,失落也是难免,他那么会装的人居然也把不高兴挂在脸上,可见有多失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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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兄弟们中间, 除了太子再无人能与元阆比肩。
他的母亲为皇贵妃,而其余弟兄们无论是圣宠还是母亲的位份, 乃至朝中的呼声, 与他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而是天壤之别, 这让元阆生出一种“太子轮流坐, 今年到我家”的自信。
哪知道不讲道理的南齐帝居然不立儿子为下任储君, 反而立了孙儿元奕, 实在令以置信。
“皇兄这一去,父皇大受打击,可是有些糊涂了。”他去探望生病的大长公主之时, 这样与大长公主说。
大长公主从去年冬天就一直病着, 起先是不曾出席万寿节的宫宴,紧接着桓延波的遗体入京,也幸亏冬日尸身容易保存,她在儿子棺前狠哭了一场,正要着手替儿子办丧事, 却赶上了先太子的大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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