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老爷子一瞪眼:“叫爷爷。”
棠梨只得又重复了一遍:“余爷爷慢走。”老爷子这才去了。
棠梨不禁摇头,这老爷子真是越活越像孩子了。
不多时谢伯渊父子送人回转,跟大娘子商议道:“阿芙回来是咱们家的大喜事,我想在府中摆宴庆贺,不知大娘子意下如何?”
顾氏哼了一声:“你莫忘了当年害阿芙的幕后黑手并未找到,如今大摆筵席,昭告找回了阿芙,那背后之人岂肯善罢甘休,说不定又会使出什么阴毒之计来害我的阿芙,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找回女儿。”
谢伯渊被妻子一番话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半晌方压住火气道:“你这是什么话,阿芙难道不是我女儿,我这个当亲爹的难道还会害她不成。”
顾氏:“是你女儿不假,可西院不还有个侯爷的亲女儿呢吗。”
谢伯渊再也压不住火气,一拍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氏:“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我好容易才找回来的女儿再不明不白的让人害了去。”
谢伯渊一张脸气的发红,眼瞅就要发作起来,谢晖忙道:“父亲莫恼,母亲也并他意,只是阿芙好容易找回来,怕再有变故,毕竟当年之事确有蹊跷。”
谢伯渊:“即便当年之事有蹊跷,可这么多年也并未查出什么来,难道因当年之事,就不让别人知道阿芙已然归家吗。”
谢晖也知隐瞒下去不是常事,阿芙的身份不止是公府的长房嫡女,还是自幼便跟齐王订下婚约之人,认真说,即便尚未成礼,阿芙却已是皇家的媳妇了,从订下婚约那一刻,阿芙的名字便记了皇家玉牒之上,这是所以人都知道的事,但当年之事未查清之前,总让人心里不踏实。
棠梨听了一会儿,大约明白了其中缘由,便开口道:“便是官府捉拿盗贼也需真凭实据,而往往容易拿住的都是那些惯犯,他们偷了一次之后尝到甜头,自然便会偷盗第二次,官府只要盯紧了顺藤摸瓜必然能人赃俱获,若是那些盗贼只偷盗一次便洗手不干,想必官府也无计可施,若想把这样的盗贼绳之以法,便只有一个法子,让他再起贪念。”
谢晖:“你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引出幕后之人。”
棠梨点头:“拐带绑架公府嫡女是何等大罪,想必无人不知,寻常下人仆役断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而有此胆量敢冒着杀头的罪过犯险的,必是心高有所图谋,且曾因犯险尝过大甜头,才会有胆量再行险招儿。”
谢晖:“你当年那么小的孩子,对你下手,所图为何?”
棠梨摇头失笑:“你莫忘了我是个大夫,看诊治病还成,查案子可是实打实的外行,不过,这所图为何倒也不难猜,只要想想,这么做了之后对谁最有利,那个人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
谢晖忽的想到什么,顿时眼里一片冷厉之光,暗道莫非真的是她?不觉看向父亲,见父亲脸上也是一片冷色,估摸也想到了其中关节。
谢伯渊倒是个痛快人,想到了便不再藏着掖着,开口道:“阿芙可是疑心西院?”
棠梨咳嗽了一声,她的确是这个意思,只是西院的身份再怎么说也是姨娘,就算这位谢候再不待见,也曾有个肌肤之亲,若不然谢灵菡从哪儿钻出来的,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谢候作为一个男人,看起来还是个一个颇有情有义的男人,即便不喜那位兰姨娘,估摸也不愿意把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想成心机深沉不择手段之人,这是男人的通病。
而自己作为晚辈也不好直接说这些,便隐晦的提醒了一下,谁知这位谢候却直接挑明了。
棠梨不免有些尴尬,谢伯渊柔声道:“阿芙莫怕,爹爹并非要责怪你,只是想知道你为何疑心西院?”
谢伯渊语气和缓,目光温柔的看着棠梨,的确无丝毫责怪之意,棠梨心下一松道:“棠梨并不知国公府内宅之事,只是想到人做任何事必然有其目的,尤其绑架公府嫡女这件事,若无泼天的好处,想必不会有人铤而走险,毕竟此事若败露,便是性命都难保,而若公府嫡女没了,有可能落下好处的大约也只有这位兰姨娘了。”
谢晖点头:“是了,兰姨娘生了灵菡,灵菡虽是庶出却是国公府的二小姐,阿芙跟齐王的婚约,自是不能更改的,即便阿芙没了,婚约也不会作罢,唯一的解决之法,只有替嫁,而这替嫁的人选,自然是灵菡这个国公府的二小姐最为合适。
兰姨娘打的正是这个主意,且,当年她是如何进府当上姨娘的,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就如阿芙所说,她当年因犯险成功过一次,尝到了甜头,自然便会想更大的好处,她的心的确很大,大到敢对公府嫡女下手。
棠梨暗道,何止心大还能忍呢,甘心在偏僻的西院里忍气吞声当十几年的隐形人,这份韧劲儿耐心也非寻常女子可比。
所谓成大事者都能忍人所不能忍,这位兰姨娘当真是个了不得人物呢。
所以说这深宅大院里也是人才辈出,随便一个姨娘都能兴风作浪,绑架了长房嫡女之后,还能安生的过了十几年安稳日子。
若非今日自己这个失踪多年的人回来了,或许这位兰姨娘真能如愿以偿。
第191章 小官之女
谢伯渊看向棠梨, 心中既激动又欣慰,聪明而不张扬,敏慧而又通透,这才是国公府最尊贵的嫡女, 是他谢伯渊失散多年的亲闺女。(搜每天得最快最好的更新网)
被谢伯渊过于慈爱的目光盯着,棠梨颇有些不自在,这些谢候角色转换的倒是快,自己可不行, 她终究不是真正的阿芙。
不过, 这样也正好便于行事, 毕竟那兰姨娘是这谢候正经纳进来的妾室, 且还生了一女,便这十几年活的像个隐形人,也有些地位,若这位谢候有意偏袒, 便想将计就计也不好办。
正想着,却听顾氏道:“我绝不答应什么将计就计, 我盼了十几年,好容易盼着阿芙回来了, 断不能再有闪失。”
谢伯渊:“阿碧……”
谢伯渊刚出口, 便被顾氏厉声打断:“你别叫我,若不是你纳了这么个贱人进来, 阿芙又怎会被她所害, 这些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受了多少罪,可怜我的阿芙,本该金尊玉贵的公府嫡女,却流落在外十几年,如今好容易家来了,你却又要用什么将计就计,你安的什么心。”
谢伯渊脸色一变:“你,你这是什么话,阿芙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这当爹的还能害了自己女儿不成。”
顾氏冷哼了一声:“这可说不准,毕竟侯爷也不知阿芙一个女儿。”
谢伯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难看,棠梨暗道,这位顾大娘子还真是,那张嘴说出的话跟刀子一样,哪儿疼往哪儿扎,不过变成这样倒也不难理解,有句话叫爱之深责之切,若这顾大娘子对自己的丈夫不大在意,或者跟别的世家大族里的夫妻一样,就是门当户对的凑在一起过日子,想来也不会如此,毕竟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只娶一个妻子并无妾侍通房的男人,绝对是凤毛麟角,尤其公候之家。
但这位谢候跟前儿却并无别的女人,就一个兰姨娘还是一时意外,且即便纳了进来,也一直冷落在偏院,可见夫妻二人都在意着彼此,正因在意眼里才更容不得沙子,只一见面便会想起西院那个姨娘,哪还有好话,自然什么难听说什么,出口的话如刀子一般,哪儿疼往哪儿扎,可只图了一时痛快,却忘了说这些是源于在意,心里在意,伤了对方,自己一样也不好过,有道是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如此相处模式,夫妻的隔阂只会越来越深。
好在,这位谢侯爷倒是涵养好,虽气的脸色铁青却也并未说什么也没拂袖而去,可见心里十分在意妻子。
棠梨反倒有些过意不去,开口道:“有道是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隐患不除终究不得安。”
谢晖道:“阿芙说的是,这样一个阴毒之人藏在府中,实在防不胜防。”
顾氏刚一怒之下说了那些话,本就有些后悔,又见丈夫不似往日跟自己辩驳,而是一言不发,心里的火气不觉消了下去,人也冷静了不少,知道儿女的话有道理,却仍有些担心:“你们说的倒是轻巧,也不想想她十几年前便能做下这样的事,且做的□□无缝,更是隐忍十几年也未露出丁点马脚,可见心机深沉,便你们将计就计,只怕这贱人也不会轻易出手。”
棠梨:“这倒不会,她是庄头之女,虽出身不高若是嫁个实权的管事应该不难,便没有大富贵,也会吃穿不愁,可这位心高,瞧不上这样的日子,一心攀高枝,她爹是公府外庄的庄头,离她最近的高枝自然便是公府了,她处心积虑许久,赶上侯爷巡视外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凭这个机会方进了国公府。”
顾氏:“她虽费尽心机,终究心满意足得偿所愿,进了国公府就该安生着过日子,为何还要生事害人。”
棠梨:“她若是安生过日子之人,想必也不会绞尽脑汁的攀高枝了,更何况人的贪欲怎会满足,只会越来越贪,野心也越来越大,她是庄头女儿的时候,想的就是进公府为妾就好了,可她成了侯爷的侍妾又生了公府的二小姐,自然便不甘心当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侍了,她自己受出身所限,心再大也不过如此,可她的女儿却不一样,公府贵女,即便庶出也有机会攀一门好姻缘。”
谢晖接着道:“而现成就有一门最好的姻缘,便是阿芙跟齐王的婚约,她方处心积虑的谋算,若阿芙找不回来,公府跟皇家的婚约又不能取消,只能另择人代替,而首要的人选便是她所生的女儿,真真好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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