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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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皖晨仰慕的看着裴寓衡,和宣玥宁咬耳朵,“你且看看那些衙役们都快笑成一朵花了,哪还有我来时的臭脸,早知如此,我就该和裴郎一起进门,省的自己搬东西。”

宣玥宁听的直笑,那边正同衙役们寒暄的裴寓衡,瞧见两人头都快凑到一起去,当即唤道:“玥宁过来。”

“来了来了,”她先回完,然后瞅瞅两人之间就差一步的距离,默默乖巧蹭到他身边,问道,“什么事?”

裴寓衡指着最开始打招呼的衙役道:“我已跟白郎打过招呼,他们今日只是过来维持秩序,州学不让人随意进出,你若是有事找我,便去衙门找白郎即可。”

“好的。”

眼见着牛车上的东西全都空了,他便让她先回家去,宣玥宁应了,又拉着他躲在树荫下,嘱咐他看书不要看的太晚,自己还给他带了两个暖手炉,包里有几块银丝碳,让他不要省,山上凉。

裴寓衡淡笑的看着她,“好,我都记住了,你且回吧,再磨蹭一会儿,今日的工钱可就要减半了。”

宣玥宁瞪了他一眼,那点钱能和他比吗?

从荷包中翻出一盒新买的小唇脂,迅速塞进他手里,一甩头跑上了牛车,绝尘而去。

赵皖晨眼尖的看见了宣玥宁的动作,“裴郎,七娘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裴寓衡手腕一番,便将那盒唇脂塞进袖中,睨了赵皖晨一眼,“聒噪。”

进了州学,有学子瞧见裴寓衡,颇为震惊,“裴郎来了!”

“什么?他不是没有获得乡贡生名额吗?怎么会入州学?”

有人酸道:“人家是崔老的邻居,读个州学怎么了?”

这话一出,不少人更嫉恨了,“他一个没有获得乡贡生名额的人,凭什么跟我们一起读书?”

“我们找黄州长去!”

一群人推搡着,和正拜访黄州长的裴寓衡对了个正着,瞬间哑火。

回了家的宣玥宁不知道裴寓衡在州学中受尽白眼,她是吃吃不香,睡睡不好。

日日都和裴寓衡在一起,他这一去州学,没了能让她反复叮嘱注意身子的人,反倒让她心里空荡荡的。

人不在,钱要赚。

她一头栽进了苦画图的日子里,除了肖夫人和她儿子从洛阳无功而返的消息,让她停了笔,其余时间,她只顾埋头作画。

日子一过就是一个月,到了裴寓衡可以归家的假期。

不光她,就连两个孩子都想阿兄想的紧,早早就跑到归行坊的门口眼巴巴等着裴寓衡。

和裴寓衡一起回来的还有赵皖晨,他一回来就眉飞色舞的跟宣玥宁他们讲起裴寓衡在州学,是如何碾压那些才子的。

那些才子不忿裴寓衡也到州学读书,处处给他使绊子,当然,他们不会使用恶劣手段,在州学读书,自然要靠真本事。

可谁料,诗词歌赋赢不了他,经和策他又全通,且文辞通顺、熟悉格律,就连比经文都败下阵来。

每次考试他都和郑八郎并列甲等第一,让学子们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日日点灯熬油学至深夜,却只得夫子一句,不可与裴郎和郑八郎相比,让他们无比气馁。

才华绽放,他又家道中落,同州学里的世家大族子弟不同,寒门子弟渐渐朝其靠拢,隐隐有以他为首姿态。

按理寒门学子和世家子弟在同一个州学里读书,磕破总少不了,奈何裴寓衡一人代表寒门就能压迫的那些世家子弟怀疑人生,而他们之首的郑八郎又与裴寓衡是挚交好友。

两个领头人都相处融洽,剩下那些学子自然只能维持着平日的脸面。

州学的夫子可谓开怀。

而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件轰动越州的事情,黄州长将隐士崔棱请出了山,为州学学子授课。

没能进入州学的人无不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对没拿到乡贡生名额,却有缘得以被崔棱指导的裴寓衡艳羡无比。

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赵皖晨猛喝了一大口水,而后完成任务般离开了裴家,和送他出门的裴寓衡道:“裴郎,我可都按照你说的讲了,你可要说话算数,每日给我安排计划。”

裴寓衡颔首,“放心就是。”

他在州学虽用实力压制了那些学子,却也没有赵皖晨说的那般容易,不过只让她们知晓结果就好,过程不重要。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一起,左说一句,右说一句,气氛融洽。

夜晚,宣玥宁扬着小脑袋,将自己攒了一个月的钱交给裴寓衡,顺便看了看他唇上的颜色,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用我给你新买的唇脂了?”

裴寓衡正数着她这是又存了多少钱,听闻嘴角一翘,“不是。”

她不信,整个人凑了上去,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颈间,仔细瞅了瞅问道:“你真没用?”

他心中一跳,向后仰了仰头,用手中飞票拍在她额间,将她推离开去,才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衣袖道:“没用,那个唇脂会在唇上结块。”

“什么?那个唇脂好贵呢!不行,把唇脂给我,我要找她退钱。”

他躲着宣玥宁朝他伸手要唇脂的手,训斥道:“坐好了。”

宣玥宁眨了下眼,小声嘟囔,烛光照在她的身上,整个人都绒绒的,他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好贵呢。”

他让她弄的,刚才那点不自在全不见了,哭笑不得道:“下次不上她家买了就是,钱你拿回去,我在州学又出不去,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

“那不行。”她拖着腮,将桌上的钱一分为二,飞票全推给他,自己拿了所有的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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