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大妮,你这个决定做得对。你马上就要生孩子,我这个人又有些过分地爱干净,把那些猪和鸡都转给嫂子吧,咱留一两只鸡下蛋吃就好了。这大半年来,咱家攒了不少钱,足够花了。”
李大妮满心感动。
张春芽几乎是用命来养猪的,好不容易熬到猪长成能出栏的日子,张春芽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她联系好同村的屠夫,一天杀一头猪,杀完之后直接让福临楼来的店小二给拉走,隔天接着杀!
一边杀大的,一边养小的,白.花.花的银子都进了张春芽的口袋。
那些鸡倒是不愁,每天撒点麦麸和苞米槮子喂了就是,每天都能捡不少鸡蛋换铜板。
屠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店小二拿来的银子将张春芽哄得好几天都合不拢嘴,李大妮突然有些后悔了,她忍不住问了张春芽一句,“嫂子,一头猪能换多少银子?”
张春芽笑得就和弥勒佛似得,“哎呀,崇文果然没骗咱,这猪肉真的涨价了,还是大涨!原先一头猪卖个四五两银子就是顶好的,现在的肉价都快要翻倍了。这些猪养得好,个个都膘肥体壮,你看那些猪身上的肉,都和浪一样涌,那涌的可不仅仅是肉,还是银子啊!”
“大嫂,你就同我说个具体的数吧,我不眼红你,咱当初都说好的。”李大妮越发心痒痒。
张春芽见李大妮一脸真诚,再加上她确实想卖弄卖弄,就忍不住说了,“我养的最好的那头猪,你心里有印象不?就是那头猪王!整整卖了十四两银子,好家伙,那头猪都快上三百斤了!寻常的猪也有两百四五十斤,卖个十来两银子不是问题。”
李大妮眼睛瞪得老大,“十来两?”
她当时让给张春芽的哪是什么猪啊,那分明就是银子!
可偏偏当初是她主动找张春芽把猪卖过去的,她就算要怨,那也只能怨自个儿……李大妮神情落寞地回了屋,躺在炕头,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
李大妮这会儿的情况就叫进一步越想越气退一步悔的要命,她气息奄奄地躺在炕头,想着自个儿当初养猪时吃的那些苦,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流,流着流着感觉肚子就有了动静!
如果是张春芽或者是叶桂枝在,这两位有过生孩子经验的人肯定会知道,这种感觉一来,孩子就跟着来了。
可李大妮没生过孩子啊,她还以为是自个儿吃坏东西了,想要去茅厕蹲个坑,可那阵痛来得实在是太快了,痛得她都站不起来。
“嫂子!大嫂!大……”
李大妮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嗓子,把正在围观杀猪的张春芽给喊进了屋子,张春芽一件李大妮痛成那样,赶紧让苏鹿娘去河边喊苏崇水,她还同邻居喊了一声,让邻居去帮忙喊稳婆杜家嫂子。
稳婆一听是老苏家的媳妇儿生娃了,跑得比谁都快!
老苏家是好人啊,之前生个闺女都能给那么多东西,要是生个男娃出来,那喜钱岂不是更多?
杜家嫂子还没吃完早饭呢,丢下饭碗就跑来了,一通操作猛如虎,待一切都料理干净之后,她把李大妮生出来的小娃娃抱到李大妮跟前,喜滋滋地说,“崇水家的,是个丫头!长得……还行!女大十八变,大了长开之后就好了。”
张春芽好奇地探过头来看了一眼,赶紧把头扭过去,这才堪堪将脸上那不忍直视的表情给扭过去。
张春芽心里犯嘀咕,甭管是苏崇水还是李大妮,长相都挺好的啊,怎么生出来的孩子这么砢碜?
杜家嫂子不敢说实话,张春芽也不敢说,张春芽忙着给杜家嫂子打发走,又将叶桂枝托苏老头带回家来的卤肉给李大妮炖了一块,苏崇水这才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大妮!大妮?大妮,鹿娘说你生了?生了个啥?”
李大妮一想到自个儿生孩子的时候,苏崇水还不知道在哪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能生了个啥?我生了个蛋?”
苏崇水乐呵呵地走到李大妮跟前,“胡说啥呢?”
他掀开包着小孩的被褥一看,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硬,一时间没忍住嘴贱,道:“大妮,你生的这个不是蛋,是只猴,还是只没毛的猴儿。大哥家的丫头叫鹿娘,崇文家的孩子叫鲤丫,咱家闺女的名字也顺着来,就叫猴姑吧!”
第35章 入v第十三章
苏老头隔日回到县城后,就将苏崇水家生了个丫头,取名叫猴姑的事情告诉了叶桂枝和杨绣槐。
叶桂枝险些被这个名字给吓到将手里端着的卤汤给泼出去。
饶是杨绣槐见识过大风大浪,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依旧恍惚了好一阵子,“猴姑?这个名字听着有点难听,不过女娃子起个贱名好养活。这名字不常见,之后长大了也不会和太多人重名,不像是那些这个花那个草这个芽的,出个门就能遇到俩同名的人。”
叶桂枝想了想,她这个名字就算常见的大路名了,不过比起他嫂子张春芽这个被婆婆点到的名字,她这名字还算好的。
只是叶桂枝想不通,好端端一个女娃,怎么就给起名叫‘猴姑’了?
难道这孩子一出生就皮的厉害?
打死叶桂枝都想不到,苏崇水给自家闺女起名,完全是因为自家闺女长得像猴,如果苏崇文在家,他肯定会点评一句,这就叫人如其名。
家里的儿媳妇生了娃儿,杨绣槐肯定不能再在县城帮衬叶桂枝了,她有心让苏老头每晚来守一夜,可是想到公公与儿媳的关系略微有些微妙,哪怕自家知道啥事没有,可万一被人传出去,指不定就变成什么风言风语,她只能让苏崇梅过来陪叶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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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不信命’的苏崇菊。
苏崇菊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揣着一肚子的志气同葛天明走水路往扬州而去,站在船头,迎着略带潮气的江风,苏崇菊觉得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
葛天明是有真才实学的,就连她公公葛大夫都说葛天明的医术不比他差,甚至于在很多细节的地方,葛天明比他更细心,用药也比他更大胆、更心巧,这次葛天明去扬州,一定能考中医官。
然而,水路才走了三百里不到,老天爷的巴掌就拍在了苏崇菊的脸上——夫妻俩乘坐的那艘船在停靠码头的时候进了贼,苏崇菊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身上的家当就丢了一半。
若不是沿途有一个不知名的县城,苏崇菊拿自个儿出嫁时的嫁妆以及婆婆给她的手势全都兑成了银子,夫妻俩怕是连去扬州城的路费都没有。
苏崇菊和葛天明奔赴扬州的这一路,走的那叫一个艰辛无比,葛天明原计划沿路给人看病赚钱,可他年纪轻轻,就算医术不凡,又有几个人相信?
葛天明那给别人治病来赚盘缠的打算还没有落地就遭到了来自异乡人的暴击,很快便折戟沉沙,苏崇菊也没什么赚钱的手艺,夫妻俩是一路口口声声熬过去的。
等到了扬州城,葛天明带着苏崇菊找到他舅舅杜横的时候,夫妻俩都已经瘦得只剩下骨架了,看着就和两具行走的骷髅一样。
杜横被吓了一跳,赶紧询问自家外甥发生了什么。
葛天明一个劲儿地叹气,“路上遇到了贼人,带的盘缠丢了个七七八八,想给人看病换点银子,但人人都看我像是不学无术的庸医,赚不来银子,全靠菊娘精打细算,这才苦熬到扬州。”
“舅父,能否借一份纸笔,我给家中爹娘修书一封,一来是告知爹娘我和菊娘已经平安到达扬州,二来是让家中爹娘再寄些银两过来,不然我和菊娘这往后……”
杜横心疼自家外甥遭了这么多的苦,连忙道:“钱不钱的事情就别说了,既然你来了我这儿,我还能让你们夫妻俩饿着不成?你也别同你爹娘说路上遇到的事情,人都平安到了,何必让他们俩跟着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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