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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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一年做的事情之后,苏崇文还表达了一下自个儿对未来的展望以及对朝廷的期盼。

苏崇文说,“辽州尽数皆是肥力充足的黑土地,沃野千里,辽州境内有大江大河数条,支流纵横百千,来年将大力扶住农林渔业,助辽州所有百姓恢复生机。天灾无情.人有情,万望圣上能体恤百姓疾苦,减赋税徭役三年,给百姓一个喘息的机会。”

皇帝看了苏崇文的这折子,又去看松州与乌拉州那两个官儿呈到朝廷的折子。

这么一看不要紧,下一瞬,当朝圣上将那两封折子摔在了金銮殿上,龙颜大怒。

“这松州知州与乌拉州知州是干什么吃的!拿着朝廷俸禄,在松州与乌拉州待了大半年,居然有脸同朕继续请要赈灾银,还说什么瘟疫难消,朝廷派过去的医官也染上瘟疫病死在了医署之中!一样的朝廷俸禄,能养出苏爱卿这等能臣,怎么还能养出这样的酒囊饭袋!”

朝廷百官面面相觑。

苏爱卿是谁?

皇帝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苏爱卿来?

之前在朝堂上从未听说过这人的名号啊!

皇帝依旧在大发雷霆,“北疆三省,辽州受灾最重,可辽州知州苏爱卿呈上来的折子中说,辽州的疫情已经已经消退,还打通了商路,将辽州特产拿去其它州府换了银子回去,明年打算兴农业之事,可松州与乌拉州的知州这半年做了什么事情?”

“非但疫情没消退,还将朕派去的医官给折在了那儿!一样米养千样人,那粟米五谷何其无辜,怎么就养出了这样的酒囊饭袋!”

有官员弱弱地开口,“陛下喜怒,辽州、松州、乌拉州本就受灾严重,两三年内看不到起色都属于正常之事。依臣看,松州与乌拉州这两位知州的反应到还算正常,可那辽州……莫不是那辽州知州苏,苏啥来着,是一个狂人?”

什么叫捋虎须?

这官员的行为就是典型的捋虎须。

当朝皇帝原本还只是对着千里之外的松州知州与乌拉州知州发火,若是这官员不站出来说话,火无论如何都烧不到他的身上,但这官员既然站出来说话了,那便给皇帝找到了出气筒。

“你当朕是瞎的吗?八千驻军就驻扎在辽州,这苏知州上任以来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密信呈在了御书房,你当朕会凭这一份奏折就信了他?辽州医署的大医官葛天明是那辽州知州苏崇文的小舅子,二人刚被点为官时,还未离开京城,就四处搜罗防治瘟疫的法子,朕特许所有医官进太医院研习,唯有那葛天明懂了朕的意思,这二人到辽州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防治瘟疫。”

“苏家人一家忠肝义胆,因为那防治瘟疫的药汤火候极难把握,唯有苏知州的母亲与妻子才能掌握得好火候,那苏知州的母亲亲自跟随医署,两月不曾归家,跑遍辽州,四处施药!”

“从五月到现在,那辽州大地上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情,朕都看在眼里!这就是你们同朕说的无药可救之地。你们现在给朕一个解释,那苏知州究竟是何方神圣下凡,怎么就能用半年时间解了你们所说的无药可救之困局?”

“天降三灾,属实无情,可诸位爱卿在这天灾面前所做的事情,又有哪件称得上是有情有义之举?口口声声劝朕放弃北疆百姓,任其自生自灭,这就是诸位爱卿的为官之道?这就是诸位爱卿日日挂在嘴边的仁义善德?”

“科举乃是一国之根本,诸位爱卿担心自家子侄去那北疆丧命,十八般手段都使了出来,你们当朕真的不知道吗?朕金口玉言,今日便将话敞敞亮亮地放在这儿,但凡在这次科举中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之人,三族之内的举子,三年不得参加科考!三代之内不得留在京城!十年之内不得升迁!若有作奸犯科之例,全家罢免;若有有伤国体之事,株连九族!”

“朕素来赏罚分明,,苏知州有功,便该赏!只是考虑到苏知州才入官场便是从五品之身,此时再晋迁难免不妥当,朕便在功劳簿上为他记上一笔,待三年后再行赏!苏知州为辽州百姓求情,朕允了!免辽州百姓十年赋税徭役,诸位爱卿可有意见?”

“若有意见,就在这朝堂上敞敞亮亮地说出来,莫要到了背后再嚼舌根,那种举动可非君子所为!”

满朝文武哪里敢有意见啊,就算心里有意见,他们也只敢憋在心里,生怕说出来就触了皇帝的霉头,万一引火烧身咋办?

对于苏崇文给的这个惊喜,皇帝满意极了。

苏崇文向皇帝提出免除辽州百姓赋税徭役这件事,其实冒了很大的风险。

不论是徭役还是赋税,都是一个国.家的根本,若是随随便便就免除了一州之地的徭役赋税,那未免太过儿戏。

当朝皇帝之所以会答应苏崇文的要求,主要是因为辽州本就闭塞苦寒,赋税基本上没指望,徭役原先倒是能出不少苦力,可现如今辽州的百姓死伤大半,要是再征徭役,怕是百姓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可苏崇文的打算远不仅如此。

对于辽州本地的农民来说,免除赋税徭役只是为他们‘松绑’,可对于那些商人来说,免除赋税徭役就等于是双手捧着白.花.花的银两送上了门。

这样一来,辽州又多了一个吸引商人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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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州历经三灾,幸存的人中,有不少人变成了孤家寡人,父母妻儿要么是丧生在那场茫茫大雪中,要么是丧生在那滔滔洪水中,哪怕是捱过了前两场天灾,最后还有可能折在无情索命的瘟疫里。

苏崇文将这些幸存的孤家寡人召集在一起,组建了一只商队,名为‘辽商’,与‘疗伤’谐音,有‘为辽州治病’之意。

这些辽商赶在冬天之前,干了一件大事。

由苏崇水、李大妮、叶桂枝、苏崇梅等人张罗出来的鱼干已经不只是咸鱼干了,有在麻辣汤中腌制过后才烤干的麻辣鱼竿,有咸香的咸香鱼干,还有迎合江南人口味的甜辣鱼干……辽州靠着大江大河与大海,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鱼,这也是老天爷赏给辽州人的饭。

苏崇水这一群人将各种口味的鱼干制好,然后便拜托官府养的辽商将这些鱼干带去中原腹地以及江南,希望能卖个好价钱,也为辽州百姓指一条商路出来。

苏崇文不敢想太美,他掂量着这些鱼干少说也得卖到江南去,中原腹地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的鱼干,可实际情况是,辽商商队带着的鱼干才刚过京州地界,刚进蓟州的门,距离并州还有千里之遥时,就已经卖了个精光。

辽商们带着满满当当的银两回了辽州城,苏崇文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他问那辽商的头头,“那么多的鱼干,这么快就都卖了?”

那辽商头头咧着嘴笑,“回大人的话,都卖光了!京州本就是富庶之地,百姓生活安稳富足,不像咱这儿,年年冬天都要遭个雪灾,他们那些人兜里都有钱的很哩!”

“那些人每年都会买鱼干,不过买到的多数都是咸鱼干,还是河鲜之类,肉质远不及苏二爷从海里捕回来的这些海鱼的肉质肥厚,再加上太太的手艺好,这鱼干口味众多,尤其是那麻辣与甜辣的口味,尤得大家伙的喜欢,以那麻辣鱼干和甜辣鱼干炖个鱼汤,一人喝上一碗,感觉这冬天都不难捱了。”

苏崇文又想到一件事,去年他赶考归家的时候,叶桂枝为了卤肉忙活了一整个腊月,那是因为县城的老百姓真能吃得了那么多卤肉吗?

不是,是因为年关将近,家家户户都在囤积年货,想来疗伤这次出门,也是遇到了京州百姓囤积年货的点儿了。

把答应好给所有走商人的银子都发了,那些走商人高高兴兴地回家准备过年,苏崇文差人将应当分给官府的那层银子也拿了,余下的全都送到了苏崇水家里去。

大红灯笼挂上,一年又到头了。

苏崇水和李大妮乐得笑开了花,在自个儿家里又开了个分红小会,叶桂枝、苏崇梅都拿到了不少的银子,就连院子里帮忙腌制鱼干的那些下人都得了赏钱。

张春芽有点羡慕,可她知道在制鱼干这件事上,自个儿并未帮什么忙,就算苏崇水和李大妮要给她钱,她也没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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