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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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苏。”守剑点点头。

赤苏别过头看别处,“不认得。”

守剑被噎了一下。

赵熙知道守剑最是木讷古板的,笑着打圆场,“不认得也是正常,赤苏是新入门的弟子……”

“师从何人?”守剑追问赤苏。

赤苏抿着唇,滞了好一会儿。反正他不答,守剑也会知道,于是他不情不愿道,“叫韶光的。”

守剑微怒,“放肆,师尊名讳是这么叫的?”

赤苏不在意地耸耸肩。“还未教授入门功夫……”

守剑冷道,“一日为师,终生尊崇,教不教功夫是这么算的?”

赤苏不服气,却也知道没理,于是不再硬顶,只气呼呼地。

赵熙在一边清了清嗓子。

守剑到底忠厚,放过这狂悖之徒,抱拳对赵熙道,“臣请再留一段时日,太后若有反复,臣也好就近照料。”

赵熙知道守剑心思。他平时最是回护顾夕的,他不肯回御前,是想着在这里等顾夕呢。毕竟顾夕是在护送太后的路上离开的。他若是还能回来,必是要来太后这里看看的。

赵熙心里一时又涩又酸,点头,“好。”

回目看赤苏气得脸通红,又补了一句,“师弟入门时日不长,要耐心教。”

“是。”守剑应。

赵熙又看赤苏。赤苏撇嘴道,“我需要安静的地方,有小院子,把我需要的药草全找来,然后有一间大屋子,放爷爷的手记,我就在那研究方子。”赤苏赌气地看着守剑,“不准闲杂人等打扰。”

“好。”赵熙点头。

守剑也没功夫跟他较劲,行礼出门,急匆匆安排留守人员去了。

赵熙扶太后睡下,转头见赤苏仍在生气,笑道,“守剑就是这个脾气,人古板了些,但办事最是稳妥。”假以时日,她准备扶守剑坐一席尊者席位呢。

赤苏嘀咕了句,“宗山就是规矩多。”转头又去调药了。

赵熙看着赤苏的背影,摇头失笑。这小子天真活泼,明显就是个飞扬跳脱的野小子,和爷爷在山上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不知未然用了什么手段,将人网罗到山上来,又献予她。

每个人做事,都有目的,未然此举,可以认为是在巩固宗山的势力和他自己的地位,她都可以理解。赵熙已经派人暗查赤苏身世。

操纵许多人的命运,这也是天子的权利。

赵熙从没有象最近这些日子这样,重新审视自己的登顶之举。她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别的路可走。真正坐到至高无上的位置,她还必须在自己的周围建高墙,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不容人窥探。

第二日赵熙起驾回京。

初雪刚下过,道路一片湿滑。虽然车队走的官道,马蹄也经常打滑,所以走得不快。

赵熙靠在车里,头一点一点地打盹。前面车队缓缓停下,赵熙睁开眼睛,“到了?”

喜子在车窗外禀,“主子,还没到呢。是中宫大人来迎您了。”

赵熙掀开帘子向外看,车子刚走了一半路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祁峰只带了几个侍从,在山路等她。

赵熙探手向他招了招。

祁峰缓辔走近,衬着满眼的冰雪世界,身姿绰绰。赵熙眼中有些发涩。大婚五年,多少回城门归来都没盼到过道迎的情景,今天看着他含笑走近,才有了真实的感觉。这个小子呀,估计他想着这一幕,也想了好几年了吧。

祁峰站在车下,眸光里含着笑看着赵熙,“早知等两个时辰也没来,就晚些出来了。推掉了好几个臣属的晋见呢……”

赵熙失笑,“这是抱怨呢?无诏回京,又无诏出城,还没找你算算帐,你倒抱怨了?”

祁峰笑出声。长腿一迈就上了车。

帘子一掀,扑面一股冷风。赵熙畏寒,裹了裹长袍。祁峰礼行了一半,赶紧回身将帘门掩紧。赵熙探手拉住他,“过来坐。”

祁峰顺着她的意思,坐过来,赵熙在他怀里塞了个暖炉,祁峰又塞还给她,展臂一同将她揽在怀里。

“还是穿华服清雅些。”赵熙在温暖的怀里偎了一会,轻笑道。他换了华国服饰,淡色长袍,同色披风,清雅淡然,真真的公子如玉。

“不是会见臣僚吗?”赵熙抬目看他。

祁峰顺势吻她的额头,“嗯,带着,出了城换的衣服。”

赵熙抬头回应他的吻,心中却不由叹息。他是一国国君,一身威严之气,不是换身衣服,就掩得住的。他在她面前,努力转换的,是心性。可一个人的心性总是与地位相匹配的,前一刻还是万众朝拜的君王,后一刻就臣服在妻主膝前,顺从妻主的喜怒,这样的落差,不知祁峰是否真的如表现出来的这般淡定。

“阿峰……”赵熙斟酌着开口。

祁峰已经吻得开始微微喘息。他俯下身,寻找赵熙的唇,温热的气息,又甜又热烈。赵熙被他点燃,暂时放下要说的事情,伸臂拥住他。

两个人的激情,总是让时间流逝得很快。天黑时,车子终于驶进宫门,赵熙也在祁峰怀里睡过去。

车子一直行进深宫,停在陛下寝宫前,宫娥内侍们都跪伏道迎。祁峰横抱起赵熙,用长袍遮严,下了车。

喜子待两人走进宫,才上了车,检视了一下车内的情形。跟上来的礼监司的太监细心查看了一番,苦着脸看喜子,“喜总管,卑职可得照实记呀。”

喜子也皱眉。帝后相合,也是有规程的,这样子野合,可谓礼废道驰。干爹赵忠十分不喜中宫,临别前曾郑重嘱咐,“中宫瞧着虽然儒雅文静,骨子里毕竟是个燕人。你在陛下跟前,可得盯紧点,及时提醒着点。别怕主子怪罪,咱们做奴才的,就是这点儿才叫忠心呢。”

喜子懊恼地咬唇。自己这差,没当好,愧对干爹教导和信任。

“喜总管,您看……”礼监司的太监刷刷地记录了一番,把大本子递过来。喜子咬着牙,按上了手印,算是确认了此次野外临幸的事实。

“这事儿,别让太后知道啊。”喜子不放心地嘱咐。

那太监苦着脸,“做奴才的,只知道办差,哪里敢瞒主子?”太后之前一直昏迷,现下醒了,说不准就会要来看起居注,谁敢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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