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不远处尘土飞扬的沙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护卫的兵丁立刻执起武器上前。
苏伟抻着脑袋看看,是常鼐,“十四爷,咱们不用想办法了,看来到时候回京了!”
南庄大院
四阿哥接过苏伟递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和脖子,“说吧,出什么事儿了?”
常鼐抿了抿嘴唇,俯身道,“主子,皇上怪责三阿哥,敏妃丧仪未出百日,擅自剃发,是为不孝,着——降为贝勒!”
一声脆响,四阿哥放在桌上的茶蹦出了几滴,苏伟不动声色地擦去,“主子,咱们是不是该回京了?”
“是该回去了,”四阿哥默然道,“皇阿玛应该定好助修永定河的人了。”
九月末,皇上下旨,大阿哥领八旗兵丁助修永定河堤,四阿哥随行前往。
京城索相府
索额图展开一封书信,眉头渐渐蹙起。
“怎么样?阿玛”格尔分有些心急地问道,“太子怎么说?”
索额图把信递给自己的长子格尔分,“皇上只是降了三阿哥的爵位,并未因潜龙之事怪责太子。四阿哥那儿,似乎是皇上让其去修习河工之事,也未有什么兼差,应当不足为虑。”
格尔分皱起眉头,将信丢进火盆,“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总是这样提拔大阿哥。还有,这回的事儿也太奇怪了,这民间的流言怎么传的这么快,还越传越离谱了。”
“哼,”索额图一声冷笑,“什么传的,这是人造的,也是三阿哥不经事,胡乱说些民间传言,给人留了把柄,不过是些用烂的招式罢了。当初太子私风之事,不是也由流言开始?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流言散播开,足可以看出惠妃在宫里这么多年的经营没有白费。到底,是咱们疏忽了。”
“那咱们怎么办?”格尔分叹了口气,“皇上这番动作,不是又将太子的势头压了下去吗?”
索额图摇摇头,“物极必反,太子接连监国,在王公大臣,民间学士中都留下了极大的威势,这不是一次永定河堤的助修能推翻的。我更在意的是皇上的态度。”
“阿玛的意思是?”格尔分握了握拳头。
“近几年,皇上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对待太子也不如当初。”索相负手走向窗口,“虽说太子入主东宫二十余年,但有些事儿是不得不防啊。”
“阿玛,”格尔分走到索额图身后,“儿子以为,咱们做任何防范都难以阻止皇上心意的改变。既然如此,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早做图谋。”
第115章 鸣锣开鼓
康熙三十八年
永定河事,八旗兵丁助修马驹桥流域。
马驹桥位于京郊东南,距京城要大半天的路程,苏伟跟着四阿哥在附近小镇的一间大院子里安顿下来。大阿哥主持助修事宜,领着八旗兵丁在河堤旁扎下大营。
“主子,”苏伟蹦跶着进了屋子,“这镇子挺热闹的,我们出去逛逛呗?听人说,这马驹桥是明英宗自己出钱建的,桥头还有座碧霞元君庙,香火可鼎盛了,那附近的高家酒馆有七十年的粟米酿呢。”
四阿哥拿着书靠在床头,随意地扫了他两眼,“赶了一天的路,你也不累得慌,哪打听的这么多闲话?”
“房东家的跟我说的,”苏伟挤到四阿哥手边坐下,“主子,你别看书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去逛逛。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
四阿哥嘴角一弯,“爷是真的累了,你是坐马车来的,爷可是骑马来的,让爷休息休息,乖啊。”
苏伟扁扁嘴,“那,咱们明天去?”
“明天爷得去河堤呢,爷可是来熟悉河工之事的。”四阿哥笑笑,拍拍一脸委屈相的苏公公,“等有时间的,有时间爷一定陪你去。”
“切,”苏伟转个身子,背对四阿哥,独自生了会儿闷气,又转了回来,“修河堤不是大阿哥的事儿吗,爷跟着去,大阿哥会不会犯忌讳啊?”
“随他怎么想,”四阿哥合上书,把苏伟往自己旁边拽了拽,“爷来学习河工之事是皇阿玛的命令,任何人都无权置喙!”
京城
诚贝勒府
一片琉璃瓦从工匠的担筐里掉落,正殿里随之传出一声暴喝,“这帮奴才找死吗?以为爷被降了爵位就奈何不了你们了?”
院子里内务府的一干奴才慌忙跪下请罪。
“主子,”三阿哥的哈哈珠子富察氏苏勒慌忙上前,“主子息怒,咱们已经着了人家的道儿,您就更得冷静了,否则若是又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皇上耳朵里,不就更如了那帮人的意吗?主子,来日方长,这爵位的升降,说到底,不就皇上的一句话吗。”
三阿哥紧紧抿着嘴唇,手中一只白玉酒杯被捏得咯吱作响,“胤禔,你不过也就这点手段。你以为我是太子,凡事都要瞻前顾后?既然你斗到了我的头上,我就好好陪陪你!苏勒,你派人去趟索相府,这前朝动不得,动一动后面总是可以的。”
长春宫
“哟,清菊姑姑,”院里的小太监冲清菊一打千儿。
“起来吧,”清菊扬扬嘴角。
小太监麻利儿地起身,接过小宫女手中的篮子,“您看您何必每次都亲自跑一趟,直接派人来吩咐一声,奴才们去取不就得了。”
清菊笑笑,“这是娘娘的吩咐,我可不敢偷工减料。不过看你倒是个老实的,给你抓点儿果脯,回去填个嘴儿吧。”说完,转身从小宫女捧着的食盒里抓出一把杏干塞给小太监。
“哎,谢姑姑,”小太监笑开了颜,清菊弯了弯嘴角,回过头时却正看到站在长廊下的浣月。
“浣月姐姐,”清菊微一俯身,“我奉娘娘之命,来给小主送点儿东西。”
“辛苦妹妹了,”浣月微微颔首,回头招来了刘裕将东西一一搬进屋里。
“都是主子的吩咐,何来辛苦,”清菊笑笑,“再说能给佟佳氏小主送些东西,也是永和宫的一点儿慰藉。换成从前,妹妹想送也送不到呢。”
浣月看看清菊,声音默然,“小主刚去了御花园,请恕不能当面谢礼了,待回头禀告了小主,再登门给德妃娘娘谢恩。”
“不碍的,”清菊扬扬嘴角,从袖中拿出一白瓷瓶递给浣月,“妹妹听说,姐姐落下了腿疼的毛病,心里惦记着。这五花茯苓膏是娘娘赏给我的,祛湿止痛的疗效最好。姐姐现在的境况,想是窘迫了些,但有些病是拖不得的。这药,姐姐就拿去用吧。”
“多谢妹妹了,我的腿只是小毛病,这德妃娘娘的赏赐,姐姐着实不敢要,”浣月微微俯身,“茶房里还暖着给小主的奶茶,我得去看看才行,就不留妹妹了。”
迈出长春宫的大门,小宫女凑到清菊旁边,给清菊理了理裙摆,“姐姐别生气,那浣月是不识好歹,还以为自己是皇贵妃的大宫女呢,回头有她吃苦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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