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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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二格抿了抿嘴唇,冷笑一声,“法不责众,咱们这家大业大,有这些埋汰事儿也正常。不过啊,谁让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唐五歪歪脑袋,一双小眼睛冒着点精光,“萧公公你是想?”

“小偷小摸地不够分量,”萧二格招了招手,让唐五凑到他近前,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

八爷府

胤禩面前摆着广善库的账簿,血红色的字体醒目的刺眼。他万万没想到,众人争抢的肥肉后面竟是吃人的陷阱。

“爷,”八福晋走到胤禩身边,“要不,咱们跟皇阿玛如实禀报吧,反正这广善库亏空也是那帮官员的事儿,跟您又没有关系。您捅出了这件事儿,皇阿玛说不定还要奖赏您呢。”

八阿哥冷冷一笑,“若是这般简单,裕亲王何苦甩下这份差事?”

八福晋轻锁秀眉,“妾身听舅舅提起过,广善库抽取户部努银,借贷给八旗兵丁,再以五厘的月息收回。如此循环往复,不是应该营造利润,充盈国库的吗?为何会出现这般巨大的亏空?”

八阿哥叹了口气,“人坐于金山之上,有哪几个能空手而回?在广善库借银是皇阿玛主张的,八旗兵丁谁不想分享皇恩?可也正因如此,千军万马挤上独木桥,能真正借到银子的往往是最不缺银子的。”

八福晋恍然地点点头,八阿哥负手走到窗前,“我看了广善库的账簿,他们拿给我的,肯定也是修饰过的。可即便如此,这其中的盘根错节,也已经触目惊心了。那些人借走的银子,数目巨大,却没人敢轻易要回,只能不断地用户部新拨来的努银填充漏洞。可银子一下来,人的贪心与欲望,又让这漏洞越来越大。此次皇阿玛突然令广善库出银修缮东岳庙,等于一下打破了广善库勉强维持的平衡。裕亲王负责修缮之事,肯定最先察觉了广善库的亏空。若想捅破这件事,就必须要碰触那盘根错节的势力大网,连裕亲王都退避三舍了,我又哪有那个胆子敢跟皇阿玛实话实说呢?”

八福晋脸色苍白,声音微颤,“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八阿哥紧紧抿着唇角,“是我一时糊涂,盲目燥进,接了差事才发觉是颗烫手山芋。不过,我既然已经接下了,总不能束手就擒,刀山火海也罢,爷怎么都得闯上一闯。”

四爷帐篷

“亏空?”苏伟咬着筷子不可置信地盯着四阿哥,“不是借银子还利息的嘛,怎么会亏空?”

四阿哥无奈地摇摇头,“这银子的事儿交到大臣手里,十分能留下一分就不错了,更何况还有文武权臣的人际往来。广善库的窟窿肯定是越补越大,外借的银子估计是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可广善库不是皇上设立的吗,那些大臣不想要脑袋啦?你又没接广善库的差事,你怎么知道肯定有亏空?要是真有个大坑,太子和大阿哥干嘛抢得头破血流的?”苏伟困惑地抓着帽带。

四阿哥恨铁不成钢地戳戳苏伟额头,“你就不能动动你的脑袋?裕亲王好好地修着东岳庙,干嘛突然称病?广善库的设立本来就不健全,这种事儿的发生也不奇怪。至于太子、大阿哥,他们背后站着索相、明相,权倾朝野,比起广善库的窟窿,他们更在意的是能从中控制的势力。”

苏伟咬了咬嘴唇,“那,八阿哥岂不是会很惨?”

四爷府

“诶哟,冯嬷嬷,您这是去哪儿啊?”唐五儿装模作样地给冯嬷嬷打个千儿,逗得冯嬷嬷一乐。

“我去给大格格取两匹布料,小主要给格格做两身里衣,你又跑这西配院来干什么啊?”冯嬷嬷看着唐五道。

唐五嘿嘿一乐,“我是来给两位小主送月例银子的,您看看,足斤足两的银锭子啊,”唐五垫了垫手里的两个荷包。

冯嬷嬷瞥了他一眼,“谁不知道足斤足两,竟说废话!”

“诶,冯嬷嬷,这您就不知道了,”唐五摆正神色,“我有个表家兄弟,在银匠铺子做事儿,他们那儿就干这参假的买卖。不过不是银子,是首饰,”唐五往冯嬷嬷跟前凑了凑,“就您带这银簪子,到他们那儿换个镀银的杆儿,谁也看不出来。”

冯嬷嬷一愣,唐五往后退了退,躬身道“您忙您的,小的给主子送银子去了。”

第123章 大换血

康熙三十九年

銮驾大军扎营木兰围场,蒙古贵族纷纷赶来上供朝拜。康熙三十六年下嫁给博尔济吉特氏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的和硕恪靖公主也随额驸远道而来给皇父请安。

康熙爷见到女儿很高兴,大摆酒宴,赏下大批的牛羊和金银。苏伟跟着四阿哥赴宴,见这位扶蒙的公主气质很是不同,举手投足颇有巾帼风范。

“她是郭贵人的女儿,”四阿哥在苏伟倒酒时压低声音说道,“你忘了五阿哥中毒那年,亚嫔被贬为贵人,她的女儿被送进翊坤宫的事儿了?恪靖就是那位公主,宜妃没有女儿,一直把恪靖奉做掌上明珠。三年前,喀尔喀部归附大清,皇上将恪靖下嫁给敦多布多尔济。多少人等着看这第一位下嫁外蒙的公主会有什么悲惨的下场。谁想恪靖作风凌厉,不仅参政议政,还带皇阿玛行监喀尔喀部国事之权。在归化公主府更是俨然一位封疆大吏,归化将军、督统都得日日向她叩头请安。”

“怪不得,”苏伟瞠目,“我看以往来朝拜的几位扶蒙公主不是体弱扶柳,就是噤若寒蝉,连长公主说话都支支吾吾的。就这位公主,远嫁三年,回来说话这般铿锵有力,她那个额驸连话都搭不上。”

四阿哥笑笑,“恪靖不仅参政掌权,在喀尔喀部声望也极高,百姓都称她恭德贤顺,喀尔喀部的贵族背地里叫她‘海蚌公主’。皇阿玛担心她风头过剩,会为人所忌讳,还赐了她“萧娴礼范”的匾额,意在训诫。可谁知恪靖有了御匾,做事更雷厉风行了。皇阿玛表面上唉叹,实则很以恪靖为傲。毕竟有了这位公主,远在外蒙的喀尔喀部就不用皇阿玛时时提防了。”

“这么厉害,”苏伟一脸敬仰地看看坐在皇上右下方的和硕恪靖公主,又偏头看看自家主子,嘟嘟囔囔道,“你看看人家的女儿……”

“四哥,”恪靖公主站起身,端着酒杯走到四阿哥跟前,“若是妹妹没记错,五妹也到年纪出嫁了。”

“是,”四阿哥也站了起来,“嫁许人家还得等皇父定夺。”

恪靖微微笑笑,“妹妹远在千里之外,到时也不能送五妹上轿。此次,特带了些薄礼,也算我做姐姐的给妹妹添妆了。”

“四哥带五妹多谢妹妹与妹夫了,”四阿哥举起酒杯,喀尔喀郡王远远地向四阿哥示意一下,三人仰首共饮。

“好,”康熙爷面色微红,气色很是不错,“朕的宝贝女儿们若都能向恪靖一样,朕,就老怀安慰了。”

康熙爷眼眶泛红,酒杯握在手中,不举不放。苏伟远远看着,心里莫名酸涩。

四爷府

冯嬷嬷紧紧握着袖口,步履匆匆地由正门而入。

“哟,冯嬷嬷,”萧二格背着手走上来,“您这是去哪儿了?”

“回家一趟,”冯嬷嬷僵硬地笑笑,旋又正起神色,“是主子恩准的。”

“是,是,”萧二格弯了弯腰,“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冯嬷嬷请便。”

冯嬷嬷瞥了萧二格一眼,迈着小碎步走了。

唐五从门后窜了进来,凑到萧二格身后,“萧公公,这位嬷嬷胆子可够大的啊。前几日换得是银饰,这几日连大格格步摇上的蓝宝、红宝都敢作假啦!”

“是真没看错人啊,”萧二格呸了一口,“贪财图钱就罢了,连脑袋都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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