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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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雅奇转头瞥了兰馥一眼,回身冲李氏福了一礼,“兰馥是您的亲侄女儿,进府后又一直伺候着伊尔哈。今日若是您带走了兰馥,这谣言一事恐怕就没法说清楚了。即使李额娘大义灭亲,旁人恐怕也难以信服。既然此事由我而起,还是让茉雅奇代劳为好。福晋那头,茉雅奇自会禀报的。”

“这——”

李氏没等说话,茉雅奇已转头吩咐道,“把兰馥带到我的院子去,再让暗房把那几个针线房的奴才抬过来。”

“是!”宝笙利落一俯身,让身后的三个嬷嬷一起上前,捂住兰馥的嘴,一路拖出了屋门。

“大格格,你这——”喜儿刚想开口,被伊尔哈在旁边一瞪,又连忙吞了回去。

茉雅奇走到伊尔哈跟前,微微弯起唇角道,“一会儿要是没什么事儿就来我院子里看看,咱们伊尔哈那么聪明,到底是不是兰馥造的谣,你一看就清楚了。到时要怎么处置,咱们好好商量。”

“好,长姐慢走,”伊尔哈微微低头。

茉雅奇转身冲李氏福了福,轻扬脖颈走出了房门。

入夜,东小院

小英子一路小跑地进了内室,冲四阿哥一俯身道,“王爷,师父,大格格都查清楚了,就是那个兰馥四处乱说的。暗房那几个血葫芦似的奴才往院子里一摆,兰馥当时就什么都招了。大格格和二格格商量后,决定打兰馥二十个耳光,然后赶出府去。”

四阿哥微微点头,看了鼓着腮帮子的苏伟一眼,冲小英子摆了摆手,小英子行礼而退。

苏伟烦闷地挠了挠后脑勺,往软垫上一靠道,“都是我大意了,上次诗玥来看我,都说看见那个兰馥偷听我和大格格说话来着。我一时没在意,结果闹出这么大的事儿,害的大格格被人议论不说,连二格格也被牵扯进来了。”

“是李氏自作主张,怎么能怪你呢?”四阿哥伸手抚了抚苏伟的背,“这样也好,茉雅奇和伊尔哈也能成长些。等她们嫁了人,比这糟心的事儿不知要遇到多少呢。不过,到底还是女孩子家,心地太软了。”

苏伟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看向四阿哥道,“你是说,那个兰馥?”

四阿哥点了点头,“这事儿让佳晖去办,你就别参合了。”

苏伟扁了扁嘴,把两只手插进袖子里,像只不倒翁似的在四阿哥腿边左右晃。

四阿哥摆了摆桌上的跳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眯着眼睛看向苏伟,“诗玥来看你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苏伟背上一僵,嘎吱嘎吱地转过脖子,傻傻一笑,“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翌日

从福晋的院里出来,李氏面色不善地拦住宋氏的去路,“姐姐今儿是得意了,我那侄女儿被这么一打,这一辈子就算完了。咱们好歹守望相助了这么久,怎么姐姐就不说劝一劝呢?”

宋氏捏着帕子压了压唇角,略略低下头道,“茉雅奇那孩子一贯有自己的主意。再说,这事儿事关女孩儿家的名节,连福晋都说茉雅奇处置的对,总不能让奴才们随意议论主子的是非吧。”

“哼,”李氏冷笑一声别过头,“姐姐倒是顾忌奴才们的议论,可是怕人议论行为不端,就不怕人议论不分尊卑吗?昨天,茉雅奇那样顶撞我,当着我的面儿就把兰馥拽走了,是一点都没把我这个侧福晋放在眼里——”

“姐姐这话可就说错了,”宋氏还未开口,年氏和耿氏由后走了上来,年氏微微弯起嘴角道,“尊卑这一词用在咱们和大格格身上可不合适。大格格是王爷的长女,日后赐婚封爵,不是郡主也是郡君。说句实在的,这府里的大小女眷们,除了王妃,日后见到她可都要矮身行礼的。今儿不过是处置了一个丫头,姐姐有什么可不满的。他日福晋再有身子不爽,把整个王府都交给大格格来管,旁人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李氏面色一寒,狠狠地瞪了年氏一眼,扶着喜儿的手臂转身走了。

第325章 祭告天地

康熙四十七年

四月二十九咸安宫

清晨,李佳氏轻轻推开卧房的门,胤礽正失神地站在窗边,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褂子。

“爷,早膳送过来了,妾身伺候您更衣吧,”李佳氏走到胤礽身后,嗓音轻柔。

“似乎是要下雨了,”胤礽缓慢地转过身,“开着窗子都透不进一点儿风来。”

“可不是,”李佳氏捡起架子上的长袍披到胤礽肩头,“妾身看膳房送来了上好的雪梨粥,爷正好用一碗——”

“铛——铛——”一阵古肃苍凉的钟声从宫墙外遥遥而来,李佳氏话音一顿,系扣子的手也随之一颤。

胤礽恍惚地望向窗外,唇角微微弯起,“对了,今天是祭天告地的日子啊。”

一队鸿雁略过紫禁城的上空,金色的琉璃瓦上只留下一抹短暂的阴影。

因皇太子胤礽被废,康熙爷特遣官告祭天地、太庙,社稷。

天坛前,礼官捧上告天祭文:嗣天子臣玄烨敢昭告于皇天上帝,臣缵承鸿业,祇迓天庥,夙夜忧勤,惟以社稷苍生乂安为务。向以胤礽狂惑成疾,难以负荷丕基……臣念太祖太宗世祖缔造艰难,付托不易。如胤礽者,罪咎滋深,断难承祀,爰行废黜,永加禁锢。昊天上帝俯鉴臣衷,谨告。

八爷府

悠长深远的钟声缭绕在京城上空,八阿哥负手站在正堂檐下,远望的目光似乎已跟随钟声往天边飞腾而去。

“妾身给贝勒爷道喜了,”乌喇那拉氏嘉怡走到八阿哥身后,轻轻一福身。

“何喜之有?”八阿哥嗓音清淡,眉梢微微扬起。

嘉怡抿了抿唇,低垂下头道,“妾身不懂朝廷之事,只是近来见爷越来越消瘦,担心得紧。如今太子一事已过,想是爷总能好好歇一歇了吧?”

八阿哥转头看向嘉怡,她一身月白色纱纳花纹氅衣,头上只别了两只珠钗,显得尤为恭顺贤良,“你如今也是侧福晋的位分了,不用总是这般朴素,若是想添置什么,直接到库里去取就是了。”

“多谢贝勒爷疼爱,”嘉怡浅浅一笑,“衣裳首饰,妾身那儿从来不缺。只是,女为悦己者容,爷总是那么忙,妾身打扮起来都不知该给谁看了——”

“妹妹真是一幅玲珑心肝,”八福晋绕过长廊而来,打断了嘉怡与八阿哥的对话,“这话说的多招人疼啊。只不过,晴天朗日、众目睽睽的,妹妹身为侧福晋,未免有失体统了吧。”

嘉怡微微抿起嘴角,冲八福晋略一俯身,“福晋教训的是,是妹妹太过系心于贝勒爷,情难自制,比不得福晋大气识礼、宽宏仁善。”说完,转身对八阿哥道,“爷也不要见天地忙于政事了,小阿哥、小格格都念着阿玛呢。”

八阿哥点了点头,嘉怡清浅一笑,躬身而退。八福晋目色沉了又沉,直到嘉怡走得远了,才转身与八阿哥说话。

绣香扶着嘉怡穿过雕花拱门,见没了旁人才放轻嗓音道,“听说这次太子被废,福晋的娘舅镇国公起了很大作用。近来,福晋在贝勒爷面前,也是越来越得脸了。”

“她总归是福晋……”嘉怡深吸了口气,捏着帕子掩了掩唇角,“我也是看出来了,这些王爷贝勒们都牟足了劲儿奔着大位去呢。可怜我一个弱女子,就这么平白地成了人家博弈的棋子。”

“小主,”绣香低了低头,腕子上的珊瑚手串越发光亮。

嘉怡没有注意到绣香的欲言又止,转而压低嗓音道,“最近,那头有什么额外吩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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