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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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多谢太医,”诗玥微微低头。

程斌背上药箱,抬起头看向窗边的花瓶,“小主喜欢枣花啊?”

诗玥略一征愣,轻笑一声道,“亏得程太医能认出来,这花看起来再普通不过了。”

“让小主笑话了,”程斌腼腆地摸了摸鼻子,“微臣其实是闻出来的,枣花虽然样貌普通,但花蜜可入药,果实可饱腹,是再有价值不过的了。微臣家里有祖传的枣花蜜方子,小主要是喜欢,微臣下次给小主带一些来。”

诗玥听了程斌的话,眼神微微闪动,嘴唇轻轻抿起,“那就有劳程太医了,平日里,还真是甚少有人喜欢这其貌不扬的枣花呢。”

“小主!”

程斌正要开口,一个看门传话的丫头突然跑了进来。

“小主,王爷和王妃他们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大群眼生的侍卫!”

噶礼诈尸的第二天,噶礼的监刑官吞毒自尽。雍亲王和园中女眷被遣送回府,雍亲王府被护军团团围住。

虽然,康熙爷未在朝堂上公然发落,但京中的大臣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了原因。

早朝后,十三阿哥跪在九经三事殿外求情,又被康熙爷斥责了一通。

这下,朝中不少好事的官员开始纷纷猜测,雍亲王到底是再无天日的第二位直郡王,还是能东山再起的第二位八贝勒。

六月初十,九经三事殿

夜色已深,康熙爷的寝殿却没有熄灭烛火。十四阿哥站在龙榻前,看着康熙爷一页一页地翻着眼前的账本。

“这都是你调查出来的?”康熙爷翻到最后,视线落在那几个猩红的数字上。

“是,”胤禵垂下头,面上有些不安,“儿子是莽撞了,用了不该用的法子,还请皇阿玛恕罪。”

“哼,”康熙爷轻哧一声,手在账本上拍了拍,“与人结党共谋,勒索朝廷官员,你一句莽撞了,就想从朕这儿脱罪?”

“皇阿玛,”胤禵慌忙下跪,“儿臣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恰好碰到这样一个机会。儿臣知道,户部亏空一直是皇阿玛的心病,儿臣只是想帮皇阿玛分忧——”

“行了,起来吧,”康熙爷打断十四阿哥的话,目光还留在账本上,“亏空的事,岂是一本账册就能解决的?不过,你的用心,朕都也体会到了。有了这本账册,朕最起码知道该从哪儿着手了。”

“皇阿玛,”胤禵抬起身,一脸坚毅,“若是皇阿玛信任,儿臣愿为朝廷追回亏空的银两,严惩贪官污吏,绝不让皇阿玛再为国库操心!”

康熙爷手上一顿,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户部的亏空,牵一发而动全身,朕还需要再想想。至于希福纳一事,你切不可再参与,以后若再有类似之举,朕绝不宽待。”

“是,儿臣知道了,”胤禵下跪行礼,眼中流光闪动。

六月中旬,

原任户部尚书希福纳叩阍告伊家人长命儿等伙同恶棍桑格存住、赵六、明图、屠巴海,原任左副都御史寿鼐之子常有、雅代达尔布、七十鄂罗,太监李进忠、邓珍、杨茂生、陶国泰、王国柱、曹贵德、陶进孝、苏国用等讹伊家财物又强勒放出家人等款。

康熙爷命领侍卫内大臣侯巴浑德同内务府总管查奏。

雍亲王府

苏伟捧着饭碗跟四阿哥坐在圆桌前,桌上的饭菜还算丰盛,但仔细看来,却少了很多精贵的食材。

“米也不是贡米了,这羊肉得是多老的一只羊啊,”苏大公公边吃边抱怨,“我现在是同情死大阿哥和二阿哥了,被圈禁那么久,还能好好活着,多不容易啊。”

“什么事儿都有一个过程,”四阿哥倒是吃的很自在,比起干看着某人啃鸡腿,两人还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呆的久了,自然能找到活下去的门路。”

“你还打算呆多久啊?”苏大公公瞪圆了眼睛,“我可是呆不住了,你再不想想办法,我明儿个就爬墙出去!”

“护军把这儿围得像铁桶似的,你能从哪儿爬出去啊,”四阿哥垂着眼睛,看不出神情,“皇阿玛一天不打消对我的怀疑,我就一天走不出这府邸。即便勉强解了圈禁,也会在皇阿玛心里留下疑影。到那时,爷恐怕就得跟老八一样,成日里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再说,现在希福纳被勒索一事正闹得热火朝天,爷也懒得去参合。”

苏公公咬着筷子,本来胃口就不好,听了四阿哥的话,这下更愁云惨淡了。

用完午膳,库魁找到了苏伟。现在雍亲王府被圈禁,除了日常的采买,平常人是只能进不能出的。

“苏公公,绸缎庄的王掌柜让采买给咱们传了消息,”库魁说着把一封信交给了苏伟,“咱们新开的月锦绣初起生意都还不错,可最近那个天和商号又出幺蛾子。凭着九阿哥的身份,请了好多宫里的裁缝,专挑咱们的生意抢。而且,这些日子还借着咱们王爷被圈禁的由头,挑唆商户和同行孤立月锦绣和吉盛唐,让咱们损失了好几单大生意。吉盛唐的杜掌柜也在信中说,再这样下去,只怕连蒙古那边的生意都会受影响。”

苏伟把信看完,眉毛拧成了疙瘩,原地转了三四圈后,脸色一沉道,“现在有钱没钱的都能敲诈勒索,咱们雍亲王府这么穷,还能任人欺负了?”

“苏公公的意思是?”库魁扬起眉毛。

“当初,敦郡王不是一言不合就烧了咱们西来顺吗?”苏伟嘴角一翘,露出一丝微笑,“现在咱们王爷在圈禁中,外头的事儿一概不知道。告诉杜掌柜,做的干净点儿,给本公公烧了天和商号!”

第353章 打官司

康熙四十八年

六月二十三,畅春园

时近傍晚,后罩殿内跪了一溜的皇子阿哥,小太监们守在门口,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却没有一个敢进殿掌灯。

诚亲王跪在一众阿哥身前,膝盖边还散落着几本内务府呈上的奏折。

“居官贪婪”、“讹诈是实”几个字都被朱批圈了出来,后头跟着的一串人名更是被重重地划了几笔。

“九哥--”在诚亲王身后跪着的十阿哥胤誐,有些沉不住气地捅了捅身边的九阿哥,他们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大怒离去的皇阿玛却依然没有传来任何旨意,他的心里逐渐有些发慌了。

“再忍一忍吧,”九阿哥压下嗓音道,“等皇阿玛息了怒,咱们再去叩头请罪。这件事到底关乎皇家颜面,皇阿玛虽然生气,但总不会真的怪罪到咱们身上。”

“哼,”跪在头排的三阿哥,闻言一声冷笑,“九弟的算盘打得还真是单纯,就是不知,这盘局到底是老天不开眼,还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特意设下的圈套!”

九阿哥横眉一竖,望向三阿哥的眼神颇为锐利,“胤禟不懂三哥的意思,当初奴才们三三两两地拉帮联手,三哥可是都知情的。这淘回来的银票,三哥也是二话不说地揣进了口袋里。如今虽是事发,惹得皇阿玛动了大怒。可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圈套一说又是从何而来呢?”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三阿哥回过头来,神情戏谑,“九弟是把三哥当傻子了?我看来看去,这后罩殿里,怎么都少了一人吧?”

九阿哥皱起眉头,三阿哥却继续道,“不过也是,人家藏于幕后,不显山不露水,凡事自有他人代劳。这种惹得皇阿玛厌恶,在朝上丢尽脸面的事儿,人家自然是躲得远远的。只不过,可怜了今天跪在这后罩殿里的咱们,平白无故地做了人家的筏子,折了自己的前程,当真是愚蠢至极啊。”

三阿哥的话音一落,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都望了过去。只有十四阿哥还恭敬地垂首跪着,神情隐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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