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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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氏想了想,犹豫道:“听你说来,倒也是个可怜孩子,往后只怕会记恨我们一辈子。”

“娘娘!”丰阳郡主有些急,“别家孩子再可怜,我们也只顾得了自家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凤哥儿……”

“别说了!”小沈氏面色一变,急急打断道,“就这么定了罢,这件事还得你出面去办。”

丰阳一愣,反问道:“不请皇上赐婚?”

“不,他答应我做这种损阴德的事,已经要背负千古骂名,我怎忍心叫他亲自下旨赐婚?罢了,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妃,为了自己的孩子,受千夫所指又何妨?”

丰阳郡主闻言,爽朗笑道:“那敢情好,我也是一辈子的恶人,不怕再昨一回孽。”

第42章 提亲

王氏说,沈贵妃预备让她进宫固宠,侍奉已过不惑之年的皇上。

婧怡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但究竟怎么一回事,却又说不上来。

因此心乱如麻,烦躁异常。

在屋里来回走了十几圈,终于一跺脚,将碧玉叫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碧玉便点头应声而去,隔一日来回话:“奴婢让柱子哥着意打听,果然有所斩获。”

原来,自婧怡进京,每回出门都是由王妈妈的儿子吴柱赶车,去江家也不例外。

通常来说,丫鬟是要随侍着姑娘主子进内院的,但车夫们则只需将马车赶至二门即可。如江府这等规矩严肃的,外府的车夫只需将车赶至角门,自有江家的婆子换手把马车赶进去。

因此,柱子每回去江家,不是在门房和小厮闲磕牙,就是躲到马房与那里的管事杂役喝些小酒,与这两处中人都混得十分熟稔。

婧怡便想,她无从探听大人物们的心思,但或可自下人口中得些蛛丝马迹……掌管马匹车辆的马房与负责迎来送往的门房正是最好的下手之处。

因吩咐吴柱请江家这两处的管事喝了回夜酒,第二日便得了些消息。

碧玉小心翼翼打量着婧怡的面色,道:“江府那一日来了两位贵客,一位是宫里的贵妃娘娘,”见自家姑娘并未露出惊讶之色,才接着道,“另一位,是武英王。”

武英王、丰阳郡主、沈贵妃正是嫡亲的兄妹,三人同时出现,绝非巧合。

如果沈贵妃特意出宫是见自己这只小虾米,那武英王莅临江府,要见的又是……

陈庭峰!

婧怡神色大震,耳中嗡嗡作响,一时头脑昏沉,竟再无法理清其中头绪。

碧玉见她那样,忙上前搀扶,又道:“他家还发生了一件大事,但奴婢瞧着似乎并没什么相干……”

婧怡勉强稳下心神,问道:“什么事情?”

“三表少爷定亲了,定的是成国公家的二姑娘。”

婧怡闻言,第一个反应是,姑母终于得偿所愿娶了个高门媳妇,往后总算要消停了。

然后才猛地想起,成国公府的二姑娘,说得不就是蒋雪雁么?一向和婧绮最好,结果在观澜台反目成仇的那个蒋雪雁!

她可是正经的国公小姐,虽是庶女,但出身摆在那儿,嫁个国公府、侯府家的庶出子孙总是妥妥的,怎么就定给了江临宁?

要知道,江府没有爵位在身,所谓荣华富贵全系出长房,和出身三房的江临宁半分关系也没有。更何况三房乃庶出,江临宁这种并不打眼的子弟在陈家人看来是东床快婿,在那些簪缨世家眼里,就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庶嫡子。

怎么就悄无声息地定下这样一门婚事呢?

婧怡想了想,突然自言自语道:“仿佛听人说起过,武英王妃出身成国公府,是现任成国公的姐姐……”

算起来,便是蒋雪雁的姑母。

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看似杂乱无章的人和事串连在了一起,隐隐约约,指向一个目标。

婧怡忽然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去:“去书房!”

还未走出门来,便见碧瑶兴冲冲跑进门来,大声道:“姑娘,吏部来了公文,咱们家老爷补了户部给事中,正五品,即日上任!”

婧怡的脚步生生顿住……正五品,比先前还高了一级,又从翰林院的虚衔调入六部任实职。

如果肯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地干,三年任满考评得个优,说不定还能升入从四品。再放去地方上历练几年,回京做个三品大员是看得见的。

碧玉担忧地望着婧怡,见她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紧抿,眼中渐渐露出忿然之色,不禁提高了声音问道:“姑娘,咱们还去不去书房了?”

婧怡回过神来,冷笑一声:“去,自然要去。”

话音刚落,却又见绿袖跌跌撞撞跑进门来,虽没有碧瑶那般喜怒形于色,说出来的话却更加石破天惊:“丰阳郡主来了,正在前厅……来提亲!”

……

……

前厅,

“什么!”王氏惊得几乎跳起来,“武英王府的四公子,不是已经死在战场上了么!”

丰阳郡主闻言,面色一寒,尚未开口说话,她身边坐着的一位穿官绿色比甲、青色袄裙的中年嬷嬷已站起身来,冷声道:“陈太太慎言,四公子只是下落不明,说什么死不死的!四公子在战场上抛头颅撒热血,您却在这儿空口白牙地诅咒,不说罪不罪过,可还有半分良心?”

王氏面色雪白、身体轻颤,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来?

那中年嬷嬷便又道:“贵妃娘娘身份贵重,不好随意出宫,才派奴才前来贵府。奴才虽只是个下人,但今日代表的却是娘娘,”顿了顿,缓和了神色道,“娘娘本可请皇上下旨赐婚,但想着结亲乃为结两姓之好,还是照着民间习俗,三媒六礼地更为妥当……若非四爷是娘娘最心疼的侄儿,贵府哪有这样的体面?”

王氏只觉双腿发软,一跤跌回椅中,口中只是喃喃“体面、体面”。

把怡姐儿嫁给王府公子、贵妃侄儿,是体面,是体面。可那是个死人啊,是要将她心肝肉一样的女儿嫁去结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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