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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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婧怡把自己关在屋中几日,最后做了一个决定,陈庭峰奸滑,所昨承诺如何可信?王氏之事绝不能再拖延。

她想了很久……母亲的人生不可能寄托于变心的父亲,也无法依赖外嫁女儿的处处看顾,能保王氏平安顺遂的只有王氏自己。

她所能做的,只有点醒迷途的母亲……为此,她已想到一个不错的法子。

偏于此时发生了一件事,正给打瞌睡的她送来了枕头。

“……大姑奶奶身边的侍画小产了,大姑爷闹着要休妻,大姑奶奶派了人来,请您前去评个理儿。”碧玉的脸色不大好看,语声也压得低低的。

碧瑶在旁听见,皱眉道:“平日里也不见大姑奶奶和您有什么走动,这会子倒想起娘家姐妹来了,”冷笑一声,“您哪有功夫管这乱七八糟的事儿,她要人替她撑腰,怎不找大太太去?”

碧玉横了她一眼:“说什么胡话,大太太如今病得床也起不得了,你何苦拿话说她?”

碧瑶气哼哼地:“我还不是气不过大姑奶奶!”

碧玉便对婧怡道:“您和大姑奶奶是嫡亲的堂姐妹,论理儿是要帮一帮的,但大姑奶奶从前那样……您就前去应个景儿,堵住旁人的嘴也就完了。”

婧怡半靠在临窗大炕上听她们说话,闻言点点头,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侍画好端端地,怎么就小产了?”

碧玉应道:“奴婢已派人去江府打探过了,这件事闹得大,江府上下都知道了,正纷纷议论呢。”

原来,侍画作为婧绮的陪嫁丫鬟一道嫁入江府,容貌才情虽不及婧绮,却为人温和柔顺,听说与江临平先头去了的发妻金氏有几分神似,因此格外得江临平的眼,虽没有抬房,一应吃穿用度却已和姨娘一个份例。

下人们都在传,等侍画生下孩子,一个姨娘位分是妥妥的,只怕还会将爷们的心牢牢抓在手里。

婧绮从此对侍画就有些刻薄起来,江临平不在跟前时,就叫她挺着大肚子端茶倒水,动辄言语辱骂;江临平在时却对侍画和风细雨、关怀备至。

侍画的身孕养到四个月上,已坐稳胎显了怀,人却瘦了一大圈,成日精神恍惚,如惊弓之鸟。

后来,江家的三少奶奶、也就是蒋雪雁嫁了进来,这也是个会收买人心的,不过多久便得了宽容大度,温和可亲的好名声。

侍画与蒋雪雁身边一个丫鬟格外要好,孕期本易心绪烦躁,她又时常遭受婧绮的辱骂苛待,心情抑郁时就去找那丫鬟聊天解闷。

一来二去的,便叫蒋雪雁知道了,特意叫了侍画过去说话。

侍画本以为她会问婧绮的事情,吓了个半死,谁知新进门的三奶奶只是温和地问了两句她的身子,便赏了她二两燕窝,放她回去了。

侍画却不敢私留那燕窝,拿去给婧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回。

万万没想到,婧绮竟勃然大怒,当众将茶盏摔在了她头上,大骂她吃里扒外。

侍画忙跪下来求饶,婧绮却冷哼一声,自回屋歇午觉去了。

“……侍画在外屋跪了一个多时辰,当时就见了红,等太医去时,孩子已落了下来,囫囫囵囵一个小子。”

第86章 雪雁

婧怡听完碧玉的话,当下便更衣梳妆,去了江府。

新进门的江三奶奶蒋雪雁亲自来迎她:“四夫人安好。”说着,伸手扶住婧怡的胳膊,柔声道,“小心脚下。”

她两个从前虽认识,却并无什么深交,连话都不曾说过几句,如今蒋雪雁的态度,倒像二人是多少年的手帕交似的。

“二嫂这几日病着,四夫人是来瞧她罢?”一面挽着婧怡往前走,一面就拉起家常来。

婧怡也笑得满面春风:“听说她身上不大爽利,特意送几丸宫中秘制的丸药来。”

“那敢情好,我前两日得了几两血燕,刚预备给二嫂送去。如此,正好和夫人一道走一趟。”吩咐身边的丫鬟,“将那血燕取来,”吩咐另一个,“去二奶奶屋里传一声,沈四夫人瞧她来了。”

又望着婧怡,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早就想找四夫人说话,只是我刚刚进门,不好成日下地往外跑,屋中琐事也多,这才一时耽搁下了。今日好歹叫我逮住了您,再不肯放过的……夫人一会定要去我那坐坐,”狡黠一笑,“不然,我就拉着您的袖子,不让您走了!”

言语活泼,眉眼含笑,半句没有提及婧绮之事,神色之间更无一丝异常。

可婧怡听到的消息,侍画正是因为得了她二两燕窝的赏赐,才惹怒婧绮,招致如此祸端。

蒋雪雁原是成国公府庶出的姑娘,说来正是蒋氏的侄女儿,下嫁江临宁,更成了婧怡正经的表嫂。

二人有着这样的亲戚关系,她却只字不提,只夫人长夫人短的一味奉承,一看便知其惯会讨人欢心,不过,高门大户出来的庶女,擅察言观色、曲意逢迎也是正理儿。

从何,她和婧绮两个人好成了一个人,后在观澜台反目成仇,如今又成了妯娌,想必更是两看两相厌。

侍画小产,有没有这一位的手笔呢?

婧怡将目光落在身边女子巧笑嫣然的面上,似不经意地开口:“我今日来,主要是听说大姐身边的侍画小产……我大姐抱恙,是不是伤心过度所致?”

蒋雪雁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面上笑意半分未减,仿佛婧怡所说不过寻常小事,点头道:“是啊,二哥屋里已有庶子庶女,二嫂本就艰难,若侍画能诞下麟儿,记到二嫂名下,也能打开些局面,”说着,收了笑容,叹息道,“也是可怜见的,侍画那丫头老实敦厚,我看着就喜欢,没了孩子,听说往后也不能生了,哭得死去活来,如今倒像疯魔了似的。二嫂也伤心,她却是个要强的性子,只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见人也不说话,”拉着婧怡的手,诚恳道,“夫人和二嫂是亲姐妹,您说的话她一定听得进去,请夫人好生开解劝道,叫她再不要想那些伤心事。”

言下之意,什么小产、休妻的话,统统不要提,免得又惹婧绮难过。

婧怡转开目光,并不接话,由得蒋雪雁一路说笑着,她只偶尔答应一两声。

少时,至婧绮处。

婧怡见满屋子的丫鬟除未留头的,其余个个姿色上乘,且做妇人打扮,便知已叫江临平一个不落的收用过,不禁暗暗惊叹此人之好色。

而主事的大丫鬟叫墨画,是婧绮出嫁前自外头买来的,相貌清丽、身形干练,看着便是个利落人,看见她们便上前行礼:“二姑奶奶、三奶奶。”

一面将人往里让,一面已朝里禀报:“奶奶,二姑奶奶和三奶奶来了。”

婧绮正坐在临窗大炕上发呆,精神气还好,只人瘦得厉害,两颊微微凹陷,嘴唇干裂,瞧着就有些凄凄惨惨。

只见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冷冷开口道:“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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