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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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一听“陷阱”二字便是浑身一凛,虽不明就里,却也不敢马虎,忙道:“只怕皇后不肯相帮。”

婧怡已抬脚往外走:“我自有主张。”

至殿门口,正遇上一身材婀娜、面容姣好之女子,对着婧怡盈盈拜倒:“妾身邵氏见过王妃。”

声音娇中带脆、柔中带媚,说话直比唱歌还要动听三分。

婧怡却看都未看她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

永泰宫

顾昭华早得了消息,一见婧怡便急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摄政王去了哪里?”

婧怡语声冷凝:“山东。”

“山东、山东……”顾昭华喃喃自语,忽然想到什么,面色大变,人却连退几步,跌坐到了椅上。

婧怡上前两步:“各中利害,娘娘应当比我更清楚——臣妾眼下要去追赶王爷,请娘娘借汗血宝马一用。”

顾昭华哪里会不晓得利害?皇上昏迷不醒,一条命实已握在他人手中,倘若不幸驾崩,鲁王便是下一任皇上,自己虽不再是皇后,毕竟还是新帝的嫂嫂,有着这层关系,镇南侯府总能保住荣宠。

可鲁王一死,摄政王篡位,自己可就成了前朝皇后,生死未卜不说,只怕还要累及娘家!

可是……

“你为何要帮助我们?”她盯着婧怡。

“自然不是为你们,”婧怡语速很快,“我只是不想王爷坐实篡位之名,为千夫所指。”

顾昭华没有再多问什么,情形已不能比眼下更糟,不论婧怡此举为何,总比坐以待毙强。

……

婧怡乃后宅妇人,出嫁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曾学过骑马,及至迁入摄政王府,才在沈青云的指点下渐渐上起手来,好在沈青云是名师,她也不算蠢笨,如今骑术也算差强人意。

所谓技多不压身,正是这个道理。

但尽管如此,山东距京师千里之遥,汗血宝马虽然神骏,沈青云轻车简从出发已有两日,想要追赶绝非易事。

更不要提路上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意外。

凌波苦苦劝说婧怡:“王妃千金贵体,怎好亲身犯险?不若将个中原委告知小人,小人愿代王妃前往。”

婧怡却只是一言不发,换上男装,骑马飞奔出城去了。

从京城倒山东一路都有官道驿站,婧怡虽不能肯定沈青云走的是官道,但只要她快马加鞭,即便无法在半路追上他,总也能先到山东鲁王府,到时自有计较。

凌波苦劝无果,却也不能真让主母孤身前往,但普通骏马难以与汗血马并驾齐驱,他便带着四匹马上路,轮番骑乘,每至驿站则立即换吗,可即便如此,也渐渐被婧怡甩了开去。

凌波心急如焚,日夜兼程赶至山东济南,倒没听说鲁王有什么事,只左右都不见婧怡。好在他与沈青云之间自有联络之法,在城中转了一圈,留下几处暗号,至入夜时分,便有人来接他去见沈青云。

为出入方便,沈青云一行扮作商贾居于客栈之中,据接头之人所述,他们到济南已有两日,沈青云只命人打探鲁王消息,却迟迟没有动手。

想来,心中自有一番挣扎。

这厢凌波一进门,便见沈青云坐于临窗大炕上,沉声道:“你怎么来了,可是宫中有和变故?”

凌波跪到地上,以额触地:“王爷,王妃说山东流寇一事乃是陷阱,亲自前来向你报信,小的一路跟随,只是王妃所骑乃是皇后的汗血宝马,小的难以追赶,与王妃失散了。”

沈青云闻言,神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山东流寇本就是他做的一出好戏,说是陷阱不假,可他是猎人而非猎物,婧怡怎么可能会得到什么对他不利的消息?

不顾自身安危、不远千里而来,是想阻止他杀鲁王罢?

沈青云只觉得头顶一阵昏沉,几乎站立不住。

他的妻子看似柔弱如水,性情却极刚烈倔强,他从未向她隐瞒过自己的野心,她口中不说,心中恐怕并不赞同。

沈青云向来敏感,自然能感觉到妻子情绪的微妙变化,只是权力于男人之诱惑过于强大,他唯恐妻子明言反对,从不肯轻易提起朝堂之事,心下打定主意,但凡婧怡问起,则以诚相待,否则便自行其是。

而婧怡果然什么都没有问。

于是他暗暗松下口气,预备先斩后奏,等鲁王一死、皇上驾崩,自己顺应天命上位,婧怡即便心有芥蒂,也会为他高兴。

却不想,妻子一声不吭,来了个以身犯险。

婧怡向皇后借汗血马,皇后势必已知晓他来山东的目的,倘若鲁王当真身死,不论他是否是凶手,皇后都会将罪名扣到他头上,他日后即便问鼎天下,也给了宗室朝臣讨伐他的理由。

更何况,婧怡如今下落不明,他哪里还能有心思杀什么鲁王?

婧怡是到了济南城却没有找到他,还是根本就没到山东?

沈青云皱起眉头,飞快思索着,不论是在济南城里寻人,或者在官道驿站打探消息,自己的身份总是瞒不下去了。

他表情沉郁:“去,给鲁王传消息,本王专宠邵氏,惹得王妃负气出走,许是到了济南境内,请他出面代为寻找。”又吩咐凌波,“拿我的令牌传令各个驿站,寻找王妃下落。”语毕,再不看其他人一眼,径自大步出门,上马疾驰而去。

剩下一干心腹面面相觑,王爷这个意思,是不准备杀鲁王了?

……

婧怡根本就没有去山东。

凌波那小子毕竟是上过战场、有过见识的,四匹马换着骑,饶是举世罕见的汗血宝马,都直跑了一二百里才算将他甩了开去。

等一避开凌波,她便调转马头,径自照原路往京城方向去了,只是她并未入城,却拐道去了保定曾住过的小庄子。

那庄子上只有庄头一家并几个粗使婆子,见婧怡只身前来,都吃了一惊,却又不敢多问,只得小心翼翼服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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