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2)
结果白端端拽住了他的衣角,她声音还是软软的,但不太讲理:“床上不舒服啊,你也不许去床上睡。”
“……”
“你也陪我睡地上。”她得寸进尺道,“我平时在家里晚上要抱个熊睡的,今天没有熊,那你来当我的熊。”
季临刚想拒绝,就听白端端委委屈屈道:“不然我睡不着。”
“……”
于是季临最终还是和白端端一起睡在了地上,只是他也并没有睡不着,白端端钻在他的怀里,她的气息萦绕在自己周身,让季临史无前例的觉得安心,他很快进入了睡眠。
而最后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不是白端端抱熊一样抱着他,反而是他抱着熊一样抱着白端端。
季临知道,其实白端端撒了谎,需要熊才能入睡的从来不是她,她根本不需要,然而在这样特别的夜晚,在这个案子的前夕,自己却需要白端端才可以入睡。
第83章
因为早上六点就要赶去公司最终确认谈判方案,季临本想悄悄地起床,不吵醒白端端,留下让她继续睡,结果没想到她十分警觉,又因为抱着的姿势,自己微微一动,白端端就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就黏上了季临……
白端端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一边安安静静喝牛奶,一边盯着季临,语气挺坚定:“我和你一起去。”
虽然季临心里已经不再那么介意输,但说起来总是不希望女朋友目睹自己输的过程的,他下意识找理由拒绝道:“公司并没有聘请你作为代理律师,你留在酒店等我。”他亲了亲白端端的侧脸,“我会尽快回来。”
白端端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对哦,我没有和公司签代理协议。”然后她抬头看了季临一眼,“但是,我记得我入职盛临的时候,除了作为独立提成律师外,还兼任你的助理工作呢,不能作为这案子的代理律师一同前去也没事,我作为你的助理一起去就行了。”
“……”
论歪理邪说,季临觉得自己好像都快不是白端端的对手了。
只是白端端对付自己,好像总是非常有一套,她说完歪理邪说,轻轻歪了歪脑袋,用温顺乖巧的目光看向自己,然后软软地又开了口——
“我就是想这种时候陪在你身边。季临,好不好啊?”
季临抿着唇:“别撒娇,撒娇没用。”
只是话虽然这么说,一刻钟后,季临却已经皱着眉面色冷酷地和白端端坐在同一辆驶向公司的车上了……
很遗憾,白端端的撒娇总是有用。
——
纳米企业的负责人蔡铭接待了白端端和季临,白端端作为助理身份前往,只坐在会议室里安静地听着季临和对方沟通不同方案,阐述告知即将到来的谈判里将会出现的任何可能性,蔡铭对当下的情况愁眉不展,也补充了一些细节,然而对支撑赢得谈判并没有什么帮助。
“总之,做好最坏的打算,先听听员工开什么价。”在客户面前,季临永远是值得信赖的稳重模样,他镇定道,“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要保持冷静,淡漠一点,让来谈判的劳动者代表不知道你的情绪和底牌,稳得住,不要流露什么表情,其余的谈判交给我,先摸清他们的要求。”
“一般而言,这种时候,这些员工想要省心省事的快速拿到钱,所以也不会愿意真的劳心劳力到必须对簿公堂的地步,何况他们自己心里有数,劳动合同本身是签约过的,只不过被高管损毁了,但他们不掌握我们的信息,不清楚我们是否有别的佐证可以证明曾经签过书面合同。所以第一次谈判至关重要,这是彼此的一种试探,公司方一旦有任何露怯,那员工就会狮子大开口了。”
劳资纠纷,第一次谈判时,劳动者和企业方只要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还是存在各退一步达成协议的可能的,毕竟走仲裁和诉讼,对时间精力都是一种虚耗。
“所以我们先听一下这第一次谈判劳动者代表的开价。”季临微微皱了皱眉,“根据我的经验,只要他们的态度并没有那么坚决,这第一次报价都是可以砍的,只是还需要经过多次谈判再进行磨合,彼此试探对方底线,有时候也是一场心理战了,你要做好准备。”
蔡铭一脸凝重,然后对季临点了点头。
几个人,都是严阵以待,而在他们最后确定完方案和谈判策略后没多久,前台就来了电话。
劳动者代表已经到了。
白端端看了季临一眼,他的表情冷静自若,然而眉心还微微皱着。
白端端伸出手,在桌下握住了季临的,季临先是愣了愣,他侧头看了白端端一眼,白端端只对他笑,然后季临也握紧了她的手。
——
很快,会议室的门被打开,劳动者代表一共三人,陆续走了进来。
白端端快速观察了下,这三个代表里,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挺有读书人的气质,大概对法律条款略有所通,不太好对付的样子。
这个中年男人的左侧是个更为年长的女子,年龄看起来似乎都快要退休了,白端端没忍住皱了皱眉,这类正是战斗力最强的老阿姨,也有些棘手啊……
而三个代表里最后一个,倒是个还比较年轻的男人,看起来工作了没几年,和另外两个代表对比起来,就显得不那么稳重和难以接近了,白端端几乎当下立断,觉得这个人将成为谈判的突破口。
她心里甚至盘算好了,如果是以这个年轻的劳动者代表为突破口,倒是不一定季临谈判会有优势,或许自己来会更好,异性之间有时候对抗感会减弱一些,虽说女性职场上大部分时候存在弱势,但也并非完全没有优势的。
只是她尚在计划中,倒是对方三人中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先开了口——
“蔡总,今天我们想来谈谈我们劳动合同的事。”
蔡铭看了季临一眼,摆出了镇定而没有破绽的神情:“可以,所有一切我委托了季律师和你们沟通。”
这中年男人愣了愣:“不用,其实不用找律师谈的。”
季临皱了皱眉:“所以你们的要求是什么?”
他并不喜欢虚与委蛇,更喜欢不浪费时间的开门见山,而就在季临白端端和蔡铭都等待着劳动者开口要钱之时,对方三个人的反馈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不,我们其实不是来要求解除合同和赔钱的。”那个中年男人有些失笑,“我们就是想来问问,这个月的工资月底还能发出来吗?”
“月底要是发不出,那下个月月初能补发出来吗?”这中年男人身边的年轻男子也开了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蔡铭一眼,“我正好装修婚房,这个月添了好多大件,刷了信用卡,这个月工资不发还能支撑下,但是下个月月初我就要还款了……”
蔡铭显然愣了愣,而别说他,白端端和季临也有点意外,劳动者代表这个开场白,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探底吗?
季临对蔡铭使了个眼色,蔡铭理智地没有开口,季临便望向了三个劳动者代表:“工资的问题,只要你们当月确实付出了劳动,正常在进行工作,那公司将合法支付应当支付的款项。”
这回答其实非常官方,然而细细一品,什么信息也没有,就算对方偷偷准备了录音笔,这番话也是滴水不漏。
那中年男人顿了顿,然后有些失笑:“蔡总,真的,没有必要请律师的,其实我们直接谈效果会更好。”他不认同地看了一眼季临,然后看向蔡铭,语气挺温和,“我们没有想要去劳动仲裁,也没有想过离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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