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原来问题出在弹奏的琴音上,虞归晏广袖下的手攥紧,是她大意了,她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顾玄镜还能听出来她弹奏的琴音。
闻清潇面色稍霁,只匆匆与风间琉栩寒暄了数句,便与虞归晏离开了。
眼见着虞归晏跟闻清潇离开了,顾玄镜眼中蓄满山雨欲来的暗沉,她怎么可以随闻清潇离开!
他绕开风间琉栩,便要去追。风间琉栩却是趁着他不注意间点了他的穴道,便带他离开了斗琴擂台。
四人来去匆匆,不过是几息间便没了人影,台下人群却是议论了开来,毕竟虽然大部分人不认识四人,可到底有少数人还是认得的。
素心斋二楼雅间,风间琉栩点燃了凝神香,却并未解开顾玄镜的穴道。
顾玄镜脸色沉郁,声线寒凉:“琉栩你解开穴道,我要去找安乐!”
他不能放任她与旁人离开!
“玄镜,你失态了!”风间琉栩沉声提醒道,他没想到玄镜竟然会仅是因为乔二小姐与虞氏肖似便失态到这般程度,到底是他低估了虞氏对玄镜的重要性。
顾玄镜何尝不知晓他方才完全失控得不像自己,可......“可她可能是安乐!你说过,人死之后有借他人之身复生的可能,她身上的气息,她弹奏的琴音,都与安乐一般无二!”
“便是她真是死而复生了,你现在的举动只会吓到她!”风间琉栩厉声呵道,“更何况,之前那些教训还不够吗?”
之前不是没有出现过肖似虞氏的女子,更甚者有与虞氏音容笑貌、脾性都极其相似之人。可每一次到头来都不过是他人的一场算计,一场错认一场空。
顾玄镜一怔,猛然想起十年间出现的种种与安乐相似的女子,终是涣散了语气:“十年了!她是最像安乐的一个人!”良久,他缓缓阖眼,遮住了眼底的沉痛,“我便是害怕错认,所以不敢亲易接近她,我无法原谅自己错认安乐,更害怕安乐因为我的错认而再不愿见我。”
他又何尝不知这次又可能是一场算计,可他等太久了,而今日的那个女子也太像她了,不是音容相貌,而是神韵仪态的肖似,与安乐的身影完全重合,因此她与闻清潇离开,他才会失控到不能自已。
风间琉栩想起离去的两人,不觉蹙眉:“你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跟上去,我认识乔二小姐,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若真是她,我们从长计议也不迟。”
也许玄镜沉浸在情绪之中未曾注意到,可他却看得分明,乔归晏对玄镜的举动没有半分排斥与不喜之外的情绪。更何况,乔归晏是齐王世子未过门的妻子。
若乔归晏真是虞氏,他眼底神色一沉,只怕是劫不是缘。此刻他倒是希望今日又是一场局或者只是一个巧合,而不是真的虞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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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归晏甫一回到府邸便换下了今日所着衣衫,让知杏拿出去烧掉,被顾玄镜碰过的衣衫,她不想再碰!
想起先前顾玄镜种种行为,她不觉冷笑,八载相守,他向来是不动声色间运筹帷幄,她从来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又何曾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模样?
便是为了乔青澜,他也未曾变得这般不像他,如今又何故会为了她疯狂固执至此?
她想不通,猜不透,也不想再想,他如何已经与她无关,只是......如果顾玄镜一直这般纠缠,只怕她会有不少麻烦。
待得静下心不再想顾玄镜之后,她却忽然想起来齐王世子,想起了两次见面完全不同的眼中神色。
想起今日齐王世子眼中的关怀温和,初见那日的惊惧渐渐消散,最终定格在和煦的暖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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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琉栩告知完所有有关虞归晏的事情,便见顾玄镜周身气息越发沉郁,清贵尊雅的面容隐绕一层寒意,薄凉的声音更似覆彻骨寒冰:“她过几月便会与闻清潇完婚?”
“......是。”风间琉栩道,“六礼已过完五礼。”
顾玄镜端着茶盏的手微一收紧,瓷白的茶盏立刻出现层层裂纹。
风间琉栩不由得提醒道:“可她不一定就是。”
“可若是呢?”顾玄镜倏然抬了眼。
风间琉栩哑然,若乔二小姐真是虞氏,只怕......静默片刻,他道:“无论如何,你不要轻举妄动,乔二小姐毕竟是齐王世子未来正妻,便是她真是你的王妃,闻氏又如何会信这等荒谬之事?”
他斟酌着道,“过些时日便是乔老太君寿辰,你带上闻祁与长说,乔二小姐若真是她,不会不在意他们。”
顾玄镜目光骤然一凝:“我险些忘了,她......便是不再在意我,”想到这个可能,他不觉顿了语气,只觉心底溢满惶恐,“也该是在意闻祁与长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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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归晏因着躲避顾玄镜,第二日并未出府邸。未时,她正在软榻上歇息,知杏却是抱着一个锦盒跑了进来,锦盒中是一件月牙白的长裙。
她指尖捻着上好云锦制成的月牙白长裙,问道:“谁送来的?”
知杏道:“是镇南王殿下。”
虞归晏倏然厉了神色:“镇南王亲自送来的?”
“是。”知杏点点头,反应过来虞归晏问的什么,又立刻摇头,“不......不是。”
“是,还是不是?”虞归晏蹙眉。
这次知杏用力地摇头:“是镇南王殿下身边的顾大人,好像是叫顾......”她瘪瘪嘴,小声地道,“奴婢也不记得是谁了,只是送礼的大人说,这是镇南王殿下为表昨日错认冒犯之失,特意送给小姐的礼物。”
虞归晏“啪”地一声合上锦盒,顾玄镜信了昨日是错认了?
她微眯着眼沉思,又见知杏眼巴巴地望着她,凉声道:“放下去吧。”
“......是。”
待得知杏离开后,虞归晏又静坐了少顷,顾玄镜觉得自己错认了最好不过,可她又隐隐感到不安,昨日里他的固执疯狂真的只是醉了酒吗?
不得而知。
这个疑惑,一直持续到了乔老太君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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