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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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凡指着那条标语,笑得很夸张,隋轻驰当时不是这个反应,他总觉得那时的隋轻驰像个演员,演出了一个令人神魂颠倒,目眩情迷的恋人。

舱里依然宽敞透亮,窗明几净,舱外的风景没有改变,只是舱里的人不同了。

越往上越安静,当四周再次被纯净的蓝色包围时,连好动的樊凡都静了下来。

“错哥,你写这首歌时在想什么啊?”樊凡问。

“……就是想和喜欢的人坐在这里。”傅错望着窗外,说。真的也没有别的了。

摩天轮一点点抵达最高处,樊凡就坐在对面,举着手机拍着窗外,傅错却忽然觉得有些孤独。

摩天轮最高处的心愿,是希望西风也能一点点抵达顶点,樊凡可以为他妈妈买一套电梯房,别再画大饼了,谭思能带他们去穷游祖国,学贝爷在野外好好地撒个欢……除了这些以外,要是还能够实现十七岁时站在星河体育场外的那个心愿,就好了,哪怕一生只有一次,也算没有辜负一生一次的青春。

那天从摩天轮下来时,天边已染满晚霞,樊凡说:“错哥,我会唱好这首歌的,你信我。”

傅错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好像已经无法再被别人的承诺打动,最后只说:“我觉得你不用学他。”

做你自己吧,没有人模仿得了他。

两天后pk赛正式开始,16支队伍要进行现场抽签,然而负责抽签的不是他们,而是三位明星评委。法老抽第一组pk的乐队时,备战间里鸦静得落针可闻,每个人都盯着法老的手,提心吊胆。

傅错看着第一组两支乐队上场pk,到这一刻,身处备战间的他们也很难再全身心投入到舞台演出中了,投票的环节冗长又煎熬,每一支乐队为自己拉票时说的那些话,都触动泪点,因为那些难处,那些沉浮,所有搞乐队的人都经历过。当比赛结果出来时,看着其中一支乐队含泪离开,便会有一种无助感,他们16支乐队在台上其实并没有特别大的差距,都是一群靠着自己的音乐去打动别人的摇滚人,可是前16和前8的差距,也许之后在他们之间就是一道天堑。

录了不到一个小时,已经淘汰掉两支乐队,回来的人也并没有显得很开心,更多是如释重负,劫后余生。

轮到隋轻驰了,主持人拿着卡牌走到他面前,隋轻驰没怎么犹豫,抽了左数第一张。

主持人点头:“好的,第三组要pk的乐队是……”

隋轻驰看了一眼牌面,朝摄影机举起来:“达姆弹。”

全场都在鼓掌,这是第一次抽出排位高的乐队,观众自然十分期待,备战间里却只剩下更胶着的紧张,达姆弹的五位成员跨出座位,准备登场,每一个人的背影都不轻松。

主持人背过身把牌面又洗了洗,转过来说:“好,请抽另一张。”

隋轻驰准备抽左数第二张,主持人突然挑高眉毛,问:“你确定吗?”

旁边的莎夏看了主持人几眼,劝隋轻驰:“再选选吧,你再选选!”

隋轻驰眼睛盯着主持人,是非常锐利的眼神,备战间的其他人都在紧张地祈祷:“不要选这张!”“那张肯定排位很高!”“我觉得东哥不会突然诈他的吧……”

隋轻驰依然抽了这一张,傅错一点都不意外,备战间里响起一片“我就知道”“就是这么不为所动”的哀嚎声。

主持人笑道:“不管我怎么洗牌你都是要从左往右抽的吧?”

隋轻驰没有回话,备战间的屏幕上看不见隋轻驰的牌面,只能看见隋轻驰抽出卡牌低头看了一眼后,喉咙快速地咽了一下。

傅错听见身后某乐队的乐手在说:“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排位高的了……”

主持人道:“和达姆弹pk的乐队是……”

镜头里,隋轻驰捏着那张牌一直在看,傅错心中突然涌起强烈的不安。

“第三组pk的乐队是达姆弹和……”主持人第二次cue到隋轻驰。

隋轻驰把那张牌翻了过来,喉咙滚了滚,说:

“西风。”

第五十五章

傅错想过,要是再回到那一天,有没有什么办法挽救,即使挽救不了西风,起码挽救谭思,但是怎么想都想不到,就像事后看到谭思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画面,明白自己已经什么都做不了。

达姆弹很强,但那时他居然也没有害怕过,在他心底有一个不为外人道的秘密,那就是只要他们拿出最好的自己,只要西风的表现不输给达姆弹,评委席上就一定会有十票是属于他们的。

尽管比赛以来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连在舞台上都没有对话过,他不知为何就是这么笃信。在他,和那个被他在废弃仓库的篮球场上堵截的少年之间,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之间仍有默契。

他也相信谭思,相信ak,相信樊凡,相信西风,这首恋爱主题的歌,他也不是随便写写,那个摩天轮,它真实地存在,既然它打动过西风的歌迷,也一定能打动台下的观众。

达姆弹上台演唱时,他们就站在第二舞台,看着主舞台上那只成军才五年,原装首发,令人羡慕的年轻乐队,为观众带来了一首俏皮甜蜜的朋克风作品,达姆弹的五个少年,其中有四人都来自中产阶级的家庭,西风和他们太不同了,面对这样的乐队,又羡慕,又自卑,又不甘。

他忍不住看向隋轻驰,心想他会怎么看达姆弹,会不会和自己同样的心情。

隋轻驰穿着一件白色无袖t恤,胸口印着一只硕大的猫头鹰头像,那只猫头鹰的眼睛很像此刻的他,沉默警惕,透着锋芒,他一直看向主舞台的方向,脸上没有特殊的表情,傅错注意到他戴着铆钉朋克手环的左手放在靠椅的扶手上,手指不时搓揉着,不管隋轻驰做怎样的造型,穿怎样的衣服,左手手腕一定会佩戴手表手环,当年在西风时,很少有歌迷注意到他的左手的状况,这么多年,那道伤疤其实已经淡得看不见了,但他现在获得的关注度太大了,是一点破绽都不能留的吧,傅错心想。

达姆弹结束演出,双方交换了舞台,主舞台的地板上还有方才飘落的彩带,台下观众还沉浸在达姆弹带来的快乐摇滚中,这样的快乐摇滚真实地感染人,只是他注定写不来。因为他经历的那段爱情,就算在最青涩,最幸福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它始终夹在支离破碎的生活里,不是什么空运来的玫瑰,只是一把廉价的塑料花。所以他和隋轻驰总是想从粗鄙的生活中逃出去,从狭小的出租屋,逃到livehouse的灯光下,带着他们的吉他,和最值钱的爱情,去音乐和梦里避难。

现在的隋轻驰,还会想要去哪里避难吗?

钢琴琶音的前奏像小溪,带走了达姆弹制造的夏日情怀,当樊凡唱出新填的歌词,傅错想到的却是livehouse不大的舞台上,当这首歌那么有幸,能被隋轻驰第一次唱起的时候……

樊凡那把躁动的摇滚嗓后,是隋轻驰总是充满迷幻气质的声音:

“一点点,靠近你的脸……”

——maybe you will never uand...

“一秒又一秒,停下了时间……”

——what i truly meahat day i said...

“我宁愿,它永不落下来”

——when i said it moved in your eyes...

“挣脱了束缚,去宇宙的深处”

——sometimes to my heart,sometimes to my lu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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