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加入书签

beautiful里怎么唱的?

什么沼泽,荒野,黑暗森林,我们他妈的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

都是自我麻痹的药而已,但就算这样,他也认了,只要那个人属于自己。

可那个人很可能并不属于自己,如果他隋轻驰不是西风的主唱,他还能从傅错那里得到多少温柔呢?他连想都不敢想这个问题。

隋轻驰在奢侈品卖场外的一条长椅上坐下,埋着背,低着头,难受地扶着额头。不要想这些,别想这些,想些开心的事隋轻驰……

然而越想越头疼,越想越暴躁,忍不住骂自己:长这么大,你他妈就找不到几件开心的事吗?!

内心一角有一个声音很委屈地说:找得到……开心的事也有很多,但都和傅错有关,没有哪一段充满色彩的记忆里,没有他。

隋轻驰听见了“咔”的一声,向着钟楼的方向抬起头,眯起眼。

广场中央的钟楼,指针指向了凌晨两点,这个大钟只有分针和时针,没有秒针,也不会报时,但是每次来这座广场,隋轻驰总是能听见整点时分时钟方向传来的“咔”的一响。

小学时他说自己能听见灯管里电流的响声,但那个声音从来没人听得到,班上的同学就都笑话他,说他吹牛。他没有吹牛,他明明听得到,所以很不服,为这个打了人生第一场架。

为什么只是因为大部分人都听不到,就要强迫那个能听到的人闭嘴?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他真的能听到?他把这些写在日记里,写在作文里,后来老师把他叫去办公室,让他要多想一些快乐开心的事,不要钻牛角尖。

可是那个时候他还不认识傅错,哪儿来什么快乐开心的事?之所以把问题写在日记里,是因为真的很困扰他,却找不到人开解,他怀着也许看见日记的人能告诉他为什么,但只有一个个“已阅”,和让他“不要钻牛角尖”。可能这些问题挺蠢的吧,毕竟别的同龄人都没工夫去想这些破烂事儿,可能他们也不在乎,而且确实也没什么人欠他的,只能自己慢慢寻找答案。

胃突然痉挛得厉害,他才想起来自己晚饭都没吃,就喝了这么多酒。不一会儿就疼得他冷汗涔涔,勾下身子抱着胃,膝盖也缩起来抵在胃上。

太疼了,得想点什么来分心,可能是胃实在很想吃点东西,他不自觉就想起了昨天和ak一起吃的宵夜。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他在ak楼下等着,快到十二点时,终于等来了提着行李风尘仆仆从西藏采风归来的ak,当时他靠在楼道阴影里,ak在楼下冷不丁看见这么一道无声无息高高挑挑的影子,吓了一跳,走近了发现是他,才错愕地问:“你怎么来了?傅错呢?”说着左看右看。

隋轻驰就从阴影里走出去,说:“就我一个人,请你喝酒,去吗?”

吃货鼓手果然就说:“好啊!我先把东西提上去。”

“我帮你吧。”隋轻驰走过去,低头接过他手里的一只行李袋。

ak拽着提手没放,受宠若惊的样子:“哇,不用了吧,让少爷你帮我提行李,怎么好意思?”

“没事儿。”隋轻驰没跟他客套,手上一用力把行李袋提了过来,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也没管ak在背后是什么表情。

进了屋,谭思没在家,ak也没在意,因为谭思在酒吧打工,通常都回来得很晚。

ak正放行李,隋轻驰就站在谭思的房门口,透过那扇棕色的门,今天他才发现,谭思的房间乍一看就像是傅错的房间,墙上都挂着乐器,连贴的海报都是同一张,他难以按捺地走进去,看着墙边的cd架,如果不是背景墙的颜色不一样,他都以为这就是傅错的cd架了,他们都喜欢coldpy,也同样喜欢冷门一点的the verve。

“隋轻驰?”ak在后面叫他,他换了件衣服,喜滋滋地催促。

隋轻驰转过身:“走吧。”

找吃宵夜的地方,隋轻驰想也没想就打算去隔了一个街区的餐饮大道,那里有不少营业到凌晨的餐饮店,ak拉住隋轻驰:“不用去那么贵的地方,随便找个路边摊吃点烤串就好!谭思都跟我说了,你没在加油站兼职了吧,那能节约一点是一点呗,我这人对吃的不讲究。”

隋轻驰听完表情有些阴郁,有些讽刺地冷冷道:“他倒是什么都和谭思说啊……”

ak没听明白他在咕哝啥,望见一处支着棚子的路边串,就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拿串的时候,隋轻驰都没怎么动,他对架子上的食物一点食欲都没有,ak塞给他一只盘子,他什么菜色也没拿,最后是ak自己盘里放不下了,就都回头放隋轻驰那里了。ak拿着串走过来放桌上,拉开凳子坐下,隋轻驰也把东西放桌上,心不在焉地坐下,听见ak说:“你别说,就我和你两个人出来吃,我还有点不习惯。”

隋轻驰抬眼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习惯?你没和傅错谭思单独吃过饭吗?”

ak边把串放锅里边说:“就是跟他们吃过才不习惯啊,这不从来没跟你吃过嘛……”

隋轻驰没说话。

席间隋轻驰吃得很少,他给ak和自己倒了酒,坐那儿耐着性子听ak和他说起去西藏的见闻,ak给他看手机里的照片,他就接过来随便看看,看ak的酒杯空了,他就给他满上。

没一会儿ak就醉醺醺的了,隋轻驰把手机还给ak,随口问道:“和我说说傅错和谭思怎么认识的吧。”

ak打了个嗝儿,一只手撑着下巴,说起来:“我和他们是上高一才认识的,他俩好像从小就是邻居,连裆裤一样的友谊了。”

这个隋轻驰也知道,但知道得毕竟不多。

ak继续道:“傅错写的第一首歌,叫《brother》,你知道不?”

隋轻驰有些意外地看着ak,他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那是咱们组乐队前他瞎几把写的,写的是他小时候被人叫私生子,谭思冲过去帮他揍人的事儿,歌词还有点血腥暴力哈哈哈,谭哥跟我说他也是无意间发现傅错在写那个歌的,问他在写什么他还不好意思,一个劲往身后藏,不过谭思看到歌词后说还挺感动的。肯定的吧,要我我也感动。”

隋轻驰继续沉默。

“他俩有好多黑话和梗我都听不懂,”ak啧啧道,“老实说我挺羡慕他俩的,连裆裤的友谊,又志同道合,真好!”说着拿起酒杯又仰头喝了一口,才发现隋轻驰没给他倒酒,杯子都空了。

酒瓶在隋轻驰那儿,但隋轻驰没有动静,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像他每次上台前需要绝对领域一样。他想着,难怪每次四个人玩牌,划拳,甚至打球,他和ak都是输的一方。

ak见隋轻驰没动,只能自己起身去拿酒瓶,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拿起杯子要喝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天:“说起来,我听说当初傅错想学吉他,谭思好像是说你学吉他那我就学贝斯吧,这样以后还能一起玩,所以他后来才学了贝斯。要不是谭哥当年做了这个决定,可能就没有现在的西风了。”

隋轻驰终于出了声,低声道:“你知道得真多。”

ak这时才问:“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俩的事啊?怎么不去问傅错?”

隋轻驰心想这个人活得可真粗神经,太令人羡慕了,他站起来,准备去结账,起身时说:“你回去给谭思打个电话吧。”

“为什么?”

隋轻驰转身去付钱,只丢下一句:“他妈妈过世了。”

</div>

</div>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