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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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

“你到底会不会系啊?”隋轻驰扬着下巴,无奈道。

“彭帅哥以前教我系过。”傅错系到一半,又拆开重来,“啧”了一声,“我忘了。”

“他教你这个干嘛?”隋轻驰挑眉瞥着他。

“他结婚的时候邀请过我们。”

“你去当他伴郎吗?”

“我就是去赴宴,不是伴郎,也没有伴娘……”

他话音未落,隋轻驰不防备地凑过来,吻住了他。

蝴蝶结前功尽弃,从隋轻驰领口垂下来,像垂在他胸口的一缕乌发。

傅错去洗手间洗漱的时候顺便换上了衬衣,镜子里的人略显消瘦,衬衣穿在身上有些空落,比不得隋轻驰。他披上西服,希望看起来能好一点。

走出来时,隋轻驰正坐在他常坐的那把沙发椅上,背后是窗户,光倾泻在一身黑色正装的隋轻驰身上,像一幅画。他手肘搭着沙发椅的扶手,跷着长腿,并不是嚣张狂妄的,而是所有女生心目中都曾幻想过的优雅迷人的梦中新郎。

傅错从洗手间出来,似乎在走神的隋轻驰抬头朝他看过来,放下了交叠的长腿,他眼神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转瞬即逝,然后说:“和我想的一样帅。”

“这样走出去会不会太显眼了?”傅错低头打量自己。

“会,好不容易来这世界一趟,为什么要不显眼?”隋轻驰站起来,即便穿上这一身,一开口还是要命地中二,“最好见过我们的人都忘不掉我们。”

傅错没说话,想起当年隋轻驰用去加油站打工赚的钱买了部新手机,他们用那部手机合过影,隋轻驰看着手机里的相片,说:“这两个男生怎么这么帅,尤其是害羞这个。”

他回头,见隋轻驰穿着宽大的旧t恤,坐在同样很旧的沙发上,懒懒地驼着背,举着手机,很幼稚地拿手指戳着屏幕的左边,那个位置是他。十六岁的隋轻驰是个骄傲的小少爷,穿着ck,背着耐克,用着苹果手机,二十岁的隋轻驰一无所有,面朝阳光,为一张合影回味无穷。

后来隋轻驰把这张照片打印了出来,说:“以后结婚了我们就把它挂床头吧。”

正在电脑前写曲子的他愣了一下,回头时脸都热了。

隋轻驰放下照片瞄他一眼,故作警告道:“傅错哥哥,我要提醒你,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好吧,他心想,问:“去哪儿结?”

“美国,荷兰,法国,德国,”隋轻驰说,“哪儿便宜去哪儿结。”

傅错笑了:“行啊,但是别挂这张了吧,还是正儿八经照一张吧。”

“哪种正儿八经?”隋轻驰问,一副“我没结过婚,我不是很懂”的小孩样。

“就……”他看着沙发上注视着自己的隋轻驰,飞快地想象了一下他穿着黑色婚礼服的样子,说,“穿那种黑色的西装,打领结什么的……”

隋轻驰笑了一下低下头,看着那张照片,说:“我以为我们的婚礼会很硬核,没想到你喜欢这种。”

在美国申请结婚比想象中还简单,上午他们去了当地法院,拿到了结婚申请,那90刀的钱是隋轻驰付的,下午他们就去了教堂。

倒霉的是中午过后天就阴了,下起了雨,他们谁都没有带伞,还穿着一身很正式的西装。上出租车后隋轻驰让司机找个卖伞的地方,到了商场,他推开车门自己冲进雨里,黑色的皮鞋跑在雨中水花四溅,那一身优雅的黑色很快就被大雨冲刷得狼狈起来。大约一刻钟后,傅错透过雨水弥漫的车窗,看见隋轻驰撑着一把很绅士的木质手柄的八骨黑伞走出来,虽然身上的西服还是湿的,但他走过来,迈开长腿拉开出租车门那一刻,依然有很多人在看他。

隋轻驰弯腰上了车,收了伞,抖了两下拿进来,拉上车门。

傅错看见他一身西服都湿透了:“这样有用吗,你都淋湿成这样了。”

“没关系。”隋轻驰低头松开了扣子,脱下了西装,他还带了一只纸袋,那里面是刚买来的一套西服,因为赶时间,他让店员拿了和橱窗模特一样的尺寸就付钱走人了。

“你没想过不合身吗?”傅错问。

“模特和我一样高,怎么可能不合身?哪个部位不合身?”

见隋轻驰扯了扯领结松开,又开始解衬衫的扣子,傅错忍不住道:“你要在这儿换?”

隋轻驰沉声发出一声很不舒服的呻吟:“空间是小了点儿……”他脱掉那件淋湿了胸口的白衬衣,肩膀露出来那一刻,别说司机了,连外面的行人都在往里看。

出租车后排的空间对他们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来说本来就狭小,隋轻驰换衣服时,傅错感到隋轻驰的身体一直撞在他身上,出租车在车流里穿行转弯,在斑马线前减速,他们不断的,不经意地,摩擦碰撞着彼此,像曾经挤在那张宽不过一米五的床上,世界的边界,就是对方的身体。

隋轻驰低头扣好衬衫的纽扣,想起什么:“居然有除了你之外的人帮我解过衬衫扣子,除了你之外的人骑在我腰上,我想起来就气,”说着转头看向他,被大雨打湿的头发搭下来,“你不气吗?”

“气。”傅错点头,如同安抚一只被雨搞湿了毛的猫。

低头扣着袖扣的隋轻驰抬头瞄他一眼,嘴角愉悦地勾着,湿掉的“猫毛”还在眼睛上方晃动,他把领结递给他,说:“来吧,再系一次。”

隋轻驰手上还带着一块腕表,为了这次婚礼他真的把自己拾掇得完美无瑕了,傅错边把领结轻轻收在他领口,边想。

隋轻驰换好衣服后靠向前排,问司机还有多久到。黑人司机大叔说快了。

不多久他们就望见了教堂的尖顶。

车子停在教堂外,隋轻驰推开车门,一只脚跨出去,雨就唰唰落在他发亮的皮鞋上,然后被“噗”一声张开的伞挡住了。

他先下了车,扶着车门举着伞,傅错抬头看着隋轻驰站在门边给自己撑伞的样子,笑着说了声:“受宠若惊啊。”

“没有下次了。”隋轻驰挑眉道,在他背后推上车门。

“砰”的一声,隋轻驰随即拽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路边拉了一下,傅错听见“哗啦”一声,出租车在他们身后溅起老高的水花后离去。

傅错看了眼身边隋轻驰,隋轻驰不是不懂温柔,他只是对温柔这件事不好意思,十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那天早上他们吃完早饭,沿着泥泞的小路往出租屋走,一辆摩托车开过来时,十七岁的隋轻驰不声不响地拉住他的手臂往里带的感觉。

我怕水花把你淋湿了,怕泥巴把你弄脏了。这样的话隋轻驰一辈子都不会说的。

两人一起走进教堂,约好的牧师已经在等他们,这一幕像电视电影里演的一样不真实,真实的是外面下着雨,教堂里没有一个亲朋好友。

隋轻驰看了看教堂顶,几盏吊灯都打开了,两边的壁灯没有,因为外面天气太阴霾了,他用英文对牧师说,可以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吗?

很快两名神职人员过来,把教堂里所有的灯,包括壁灯,甚至所有烛台上的蜡烛都一根根点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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