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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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辇出了皇宫,过了长安大道,右转往南去了,没走上几百米,稳稳停落在一处小巷中。

坠儿先下来,随后掀了车帘扶颜若栩下轿。

这会已经过到了日暮的时辰了,白日的酷暑气渐渐消散,凉爽的风穿巷而过,带起一阵凉意。

这次和陆垣蛰约在一家茶楼,离长安大道很近,颜若栩想着坐轿辇过去有些惹眼,特意叫轿夫停到这僻静些的角落来,她与坠儿步行一段路过去即可。

坠儿撑了一柄竹布伞在头顶,日暮的阳光虽然已经虚弱,可是晒久了还是受不住,把肌肤晒伤了不提,把公主晒成块黑皮她也没法和皇后娘娘交代。

巷子里的行人零星,前方有几个妇人并肩而行,身后还有几个七八岁的幼童,他们身上挎着布包,手中还握着书本,想来是刚从私塾里散了学回来,一路叽喳笑闹不停。

坠儿回身看了一眼,离她们几十米处的两个行人立即驻足,因隔得远,坠儿并未在意,颜若栩却瞧见了,其实一个一身蓝色短衣,悄悄隐藏在一家商铺的门柱之后。

颜若栩冷眼瞧了一会,假装无事继续往约定的茶楼而去。

嫡公主和陆将军长子关系密切这个消息,从那晚以后早就闹的满城风雨,不怀好意出言揣测的人多了去,他们的主子爱派人跟着便跟吧,反正这事已经半公开,她要是故意避嫌不去见陆垣蛰,他们才疑心。

陆垣蛰的心思和颜若栩想的一样,他先到了茶楼,在雅间等了一会,透过轩窗看见了颜若栩的身影,立即摇着扇子款步到了门口迎接。

这位公子颇有些傲气,明明已经有了副惹眼的皮囊,偏偏还不知道收敛,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陆垣蛰立在那茶楼的门口,笑颜比那纨绔还纨绔,笑吟吟地对她道:“颜小姐请。”

坠儿冷哼了一声,脸色十分不好看,别过脸去不说话。

“陆公子久候了吧。”颜若栩跟在陆垣蛰的身后,随他上了楼梯进了雅间。

雅间里面没有了耳目和他人的目光,陆垣蛰收敛起来方才故作的张扬,对颜若栩做了一揖,“那夜之事连累了公主,扰了公主的清誉,是我的疏忽大意。”

颜若栩摇头,“此事与你无干,陆公子何必自责,再说你我现在如同盟友,这些个虚礼不必多讲究。”

陆垣蛰摇着纸扇的手停顿了一下,旋即舒展开眉眼轻笑一声,“好一句盟友。”

他低头沉吟片刻,抬起头来时脸色已经满是凝重,颜若栩的心跟着提起,侧耳细听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派去边城探消息的人传了讯息回来,冯将军没死。”

陆垣蛰的话刚说完,颜若栩立即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思考着这句话,冯将军没有自刎死去?这个情况和上一世所知的讯息截然不同,难道此案中还有隐情?

陆垣蛰得此消息时也惊讶无比,同时内心十分欢喜,冯将军若还在,那么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我的线人是边城的一位商贾,他在边城已经经营多年,人脉十分广阔,由他的手下打探到,萧彦臣领兵到了边城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整理辎重,练军备战,而是和身边的近卫不停的拜访边城官员,和他们饮酒作乐拉帮结派,他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战事之上。”

陆垣蛰说的愤慨,眼神冰冷的如同冬日的寒霜,他抬眼盯着虚空的某处,冷笑道。

“除了拉关系之外,这位萧家世子还偷摸干着一件事,他在偷偷寻找冯将军,据说那一日白堰湖起了大雾,萧叙带人和冯将军在雾中作战,后来雾气散去,白堰湖只留下了满地的血迹和兵卒的尸体,冯将军消失无踪,萧叙派人找了一夜,第二日宣称已经找见了冯将军的尸骸,下令就地掩埋在了白堰湖,他说叛国之人无颜回京,只配客死异乡。”

颜若栩皱起眉来,细细推敲这其中的细节的确十分的蹊跷。

“这么说来,冯将军可能只是失踪了,陆公子又是怎么确认他还在人世的呢?”

陆垣蛰早知颜若栩有此一问,他不仅有线人传回的讯息,还曾经截到过一封从边城传回冯家的书信。

“信中写的是什么?”颜若栩的身子忍不住往陆垣蛰靠近一些,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冯将军让夫人带一家老小离开京城,这封信落款的日期是萧叙秘密传回冯将军死讯之后,由此我推断,冯将军还活着,他知道是萧氏在害他,却选择隐姓埋名,而不站出来向陛下禀明,这里头应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陆垣蛰说完从桌上拾起了一根竹筷,握在手中做执剑的姿态,使力往前一捅,“我们只要能寻到冯将军,再借你我之力从中斡旋,邪不压正,届时一切定能水落石出,萧氏就等着挨这一剑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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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颜若栩前脚回到宫中,一直奉命看守库房的侍卫后脚就来禀报。

“卑职见过公主殿下,方才赵姑姑遣散了库房看守之人,自己偷偷摸摸开门入了库,我们几人谨遵公主吩咐,为了库房的安全着想,将姑姑拿住盘问,从她身上搜出了这个。”

天色已晚,屋子里掌了灯,烛火摇曳下,年轻的侍卫低头,双手呈上来一件玉器。

那东西带了十分足的翠色,是块不多见的好玉料琢磨制作的,现在被制成了一尊玉兔拜月的造型,取的是前途似锦的好寓意。

颜若栩料到赵姑姑会将东西送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赵姑姑现在何处?”

坠儿刚泡了一壶茶,手中握着壶柄,听了侍卫的禀报后竟然忘了倒茶这回事。

她为人耿直,最厌恶这些背后贪心,背地里偷摸的人。

“回姑娘的话,我们将人扣在库房了,此事还等公主发落。”

这侍卫是坠儿亲自挑的,但是并没有将详细内情说与他,只讲这几日好生守着库房,暗地里妥善看护着,有人违反规矩,行为鬼祟立即扣住,随后禀报。这事情做好了有重赏,后半截话坠儿没说,这侍卫也意会了,若是办砸了,在公主心中落下坏印象,今后定是难出头。

赵姑姑被逮住后还振振有词,摆起了掌事女官的威风,她是公主面前的红人,公主寝殿上到侍卫,下到粗使丫鬟,哪个不想巴结着她。

“我是奉公主之命过来找东西的,你们这帮不长眼的狗奴才!这是干什么!耽误了公主的事情,谁担待的起,做侍卫的都想以后有个好前途,你们这样做,是准备自断前路吗!”

为首的年轻侍卫姓郑,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在宫中已经历练了好几年,赵姑姑话中有话,他立刻就听出来了。

想叫他们别多管闲事,可我也是奉命行事啊,要辩驳,那好,与公主说去吧。

颜若栩和坠儿立即往库房而去,人还没到,就听见赵姑姑的哭嚎声了。

“我也是命苦,在宫里熬了大半辈子,如今倒是被你们几个黄毛小儿欺负了,等公主来,我定要求公主为我做主!”

赵姑姑掷地有声,说起谎来面不改色,瘫坐在地上嚎的那叫一个凄凉,除了为首的郑姓侍卫,其他几位一点内情都不知道,见此情景心中都在犯嘀咕,难道真的是冤了人?若与赵姑姑交了恶,以她在公主身边的重要程度,怕是真的会影响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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