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阿善绝对不会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唇角破口衣衫散乱,好好的衣服还被撕下了一块袖布。她这样子让人不多想都难,容羡垂下眸子扫了她一眼,唇角微勾眸底含冰,那一刻的杀意怎么挡也挡不住。
无关爱与不爱,容羡从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人触碰。就算他不喜欢阿善,但马上就要嫁给他的阿善以被他归为自己的所有物,当属于他的东西被人破坏时,他唯一做的就是毁灭。
阿善直觉惊人,很快就感受到容羡身上的危险气息。
能从刚才那间房中逃出,已经消耗掉阿善积攒的全部力气,此时她软趴趴倒在地上起不来,毫无抵抗的她只能轻轻拉住容羡的衣摆,容羡居高临下站在那里未动,考虑着如何下脚踩碎她的手指。
“救我……”
阿善声音低低的,见容羡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赶紧解释:“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没想进来。”
容羡此时还非常的理智,或许就是因为不在乎,才会在听到阿善的话时冷静沉着,视线落在勾落在木栏上的碎布,他问:“谁陷害的你?”
阿善不知道怎么回答,容羡冷冷一笑,直接吩咐修白:“杀了。”
他自然不是要杀了阿善,而是要杀把阿善带进来的那人,不过等到修白进去时,房间中早就空无一人,容羡弯身把地上没了力气的人抱起,这时楼下一人颤巍巍道:“世、世子爷,落雪公子找到了!”
子佛并不是落雪公子,真正的落雪公子被提前打晕,关在了柴房,而硬拉阿善进来的那两名小公子也突然失去了踪影,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失落,阿善眼皮垂了垂,感觉自己有些撑不住了。
“容羡。”在被他抱着离开时,阿善脑袋一垂无力靠在了他的项窝处。
这人身上总是凉冰冰,阿善都怀疑他是不是身体有病。可能是自己的声音太小容羡没有听到,她不由伸手拉了拉他的头发,容羡抱着人弯身进入马车,头发微动时,他垂眸看向怀中的姑娘,再也只撑不住的人缓缓闭了眼睛,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脖间,声音细细柔柔:
“……你别,丢下我啊。”
她看得出此时的容羡心情不好,她很怕这人会突然把她丢在街上不管。
对他没什么安全感,阿善不由就将他的头发缠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容羡被她拽疼,揽着人神色一冷,只是低眸时却发现,阿善勾着他的头发已经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洒在他的脖间,感觉暖暖的。
第16章 温柔美人(六)
容羡最近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
几个月前锦州城的那次受伤,让他经常性的头疼难以安眠。刚才从宫中回来,他好不容易在马车中生出些睡意,结果让阿善毁的一干二净。
头又隐隐约约疼了起来,容羡靠坐在马车上闭了闭眼睛,此时阿善还窝在他怀中昏睡,不安分的手指将他的头发来来回回绕了无数圈,几乎是把手挂在了他的头发上。
马车内凝樨熏香浓郁,容羡的视线从她嫩白的手指移到她睡着的脸颊上,隐约间,他闻到了一股与凝樨熏香完全不同的浅淡香气。原本是想把人从自己身上扯下去的,可当手搭在阿善的肩膀上,容羡忽然改了主意。
低头,托着阿善的后颈将人又往自己面前抬了抬,容羡平静的眸子起了丝波澜,近距离之下,他闻到阿善身上那股浅淡的香气似是一种药香,而那药香刚好可以缓解他的头疾。
睡梦中,阿善并不知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清楚自己昏迷前抱着自己的人是谁,所以在梦中她极度的不安稳。越睡越觉得冷,她不由就想逃离那片冷冰冰的地方,只是她微弱的抵抗换来的是越来越强势的压制,后来她放弃挣扎,梦境也随着这股冷意进入了寒冬——
佛岐山上的寒冬。
刚入佛岐山的第一个寒冬,阿善还没放弃想要下山去看看的念头。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她绝对会以为自己是被拐.卖了。
大雪蔓延,本就荒凉的佛岐山变得更加幽冷。阿善坐在云殿的台阶上仰头看着满天飞雪,其实她对这里一直很好奇,她想不通为何这佛岐山内进不来一人,也想不通是谁在这山上建了一座华丽宫殿,她一直以为这里是子佛的家,可是后来子佛却摇着头告诉她:“我没有家。”
子佛没有家,云殿与其说家倒不如说是困住他的一个囚笼。不过阿善比他惨多了,她是无辜误入的路人,莫名被抓入这‘囚笼’中再也出不去了,而子佛却可以自由出入这囚笼。
云殿困子佛,子佛困住的是阿善。
阿善第一次看着子佛下山时,她一个人在云殿内待了三天,她不是没有尝试过自己出去,只是子佛告诉她了,这山内危机四伏,一旦踏出云殿她随时可能死亡,阿善不信,但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她看着子佛第二次下山时,央求着他带自己出去,不过子佛并没有同意,这一次,他把阿善一个人丢在山上了整整十日,所以阿善害怕寂寞、总是爱唠叨不是没有理由的,她是寂寞到害怕了。
只要是人,都有情感爆发的那天,更不要提被困在山上出不去的阿善了。在子佛第三次要走的时候,阿善发誓自己也要出去,子佛不肯带她出去,她就自己走出去。
“就这么想离开这里吗?”可能是那次阿善哭的太惨了,子佛终于有了松动。
蹲下身看着抱住自己腿的小女孩儿,他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这次我回来给你带些解闷的东西好不好?我保证早些回来,不把你丢在这里太久。”
“我不要!”
还是孩子身体的阿善说话都奶奶的,她眼眶中含着泪怒气冲冲的看着子佛:“你也知道你是在丢我?我又不是你的垃.圾,凭什么你想留就留想丢就丢,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走!”
子佛脸上的表情淡了,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阿善,阿善不怕的反瞪着他,甚至还放开他挑衅似的往前跑了几步。
“善善。”就在阿善即将踏出云殿的保护圈时,子佛在身后喊了她一声。
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少年,阿善把他当正常人看待,以为他是心软了。站在云殿的最外围停下脚步,阿善回头看到子佛一步步走向了自己,他面容又恢复了以往的柔和,带着一点点的无奈,他解下身上的斗篷罩在了她的身上。
“踏出这里,你真的会死。”他轻轻道。
阿善不信他,她已经看他进进出出好几次了,于是就仰着脸天真的问他:“是你要杀我吗?”
子佛笑了,大概是觉得阿善的话很荒谬,他弯下身子弹了弹她的额头,对她温柔道:“我怎的舍得杀你。”
【我怎的舍得杀你。】
梦中的雪还在蔓延,然而幻境到这里就停止了。因为阿善觉得心好痛,她想起了自己之前又问了子佛这句话,然而这次他冷着脸没有回答。
毕竟这是一场梦,梦中毫无规律可言。
在她披着子佛的斗篷一步步往山下跑时,会不时的回头看看他,子佛站在原地一直未动,他就这么静静的望着阿善离开,眸中暗淡无波分辨不清情绪,于是她第一次的外逃生生被梦境篡改,明明最后是子佛把遍体鳞伤的她又救了回去,可这次梦中却成了他追着阿善不放,他不仅拿剑指着她,还用手使劲掐着她的脖子,最后面无表情把她的脸埋在了冰凉的雪地中……
雪,好冷好冷的雪。
阿善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眼眶发酸发痛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底的是镶有夜明珠的车顶,阿善一愣,动了动身体,才发现自己被人死死的抱在了怀中,而抱着她的人就是容羡。
怪不得她会做噩梦,怪不得她会觉得冷,怪不得她会觉得窒息喘不上气来!
如果不是此时容羡闭阖着眸子呼吸均匀,阿善还以为这狗男人是想故意闷死她。缓慢从他怀中动了动,阿善懵懵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在车内,听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丝毫动静,而且马车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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