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容羡因头疼含着几分戾气,他忽然放下手臂,停住脚步看向老管家道:“容明,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容明是老管家的名字,他在这王府待了数十年,是看着自家小主子长大的,所以容羡对他还算尊敬。如今听到小主子这样唤自己的名字,容老管家心中一惊,哆哆嗦嗦赶紧把话交代完:“是、是王爷,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此时他们人已经走到了清波园,清波园中的一众搜寻队正在院内待命,眼看着到门口的主子停了停脚步忽然又走了,他们有些惊讶,半响后,容老管家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进来,对他们高声道:“都散了吧,明日再继续搜寻。”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跪在最前方的修白,“小白,你过来一下。”
这次搜寻队的队长,就是修白。
玉清修白修墨三人中,就数修白的轻功最好。那日白衣刺客掳走阿善,就是他带伤前去追踪,不过因为身体还没调养好,他追着人到了盛华道就跟丢了,如今容羡派他领人搜寻,他主要找的就是盛华道周围。
“小白啊,这几日你搜寻盛华道,可有什么线索?”看到修白过来,老管家按着容羡临走时的交代,认真询问。
修白一看来的人是老管家很明显松了口气,他虽然喜欢跟着主子,但也极怕主子对他发脾气。
那天在皇城大道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们一众护卫受罚,修墨玉清被罚的最重,修白虽然因为重伤初愈被免去了一半责罚,但如今也是戴罪立功,如若找不到阿善,他一样会受到严厉责罚。
“还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想到这两日的搜索情况,修白满脸的不高兴,“那白衣刺客就像是凭空消失的,我翻遍了盛华道竟找不到他的半分痕迹,就连隔壁的盛世道我也找过了,仍旧一无所获。”
“这就奇怪了。”老管家有些忧心,“自得知世子妃失踪,爷的心情是一日比一日差,你们回来前爷的头疾就又犯了,这些天你们多费些心思尽快找到世子妃,别让爷这么累了。”
“主子头疾又复发了?”修白皱了皱眉,他略微思考了下,明白只有阿善才能缓解自家主子的头疾。
“总之你尽快找到世子妃吧,爷能瞒的了一会儿但盖不住一世,如今忠勇侯那边已所有察觉,王爷也得知了此事喊爷去了后山。”
“明日你去时我让玉清跟着你一起,他比你细致些,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修白点了点头,在回自己房间时,他朝后山的方向望去一眼,握紧了手中的剑。
此时后山,入夜后林中像是蔓延出一层黑雾,周围黑漆漆静的有些诡异。
容羡走近圆型石宅时,发现原本干干净净的石面上被覆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他脚步微停在门前站定,看着石门中央贴着的巨大血符,隐隐认出了上面的纹路。
锁魂咒?
他嗤了一声,转身绕开大门直接从地宫的暗道进入,一段时间不来,看来他爹疯魔的是更厉害了。
顺着暗道一路往里走,随着寒气的加重四周开始出现各式的锁链与符纸,容羡眼也不抬的踩着地面上的黄纸入地宫,在走到中央的祭台前见到了容漾。
“找到人了吗?”容漾所指的人就是阿善。
容羡默了一瞬没有回话,容漾马上就明白了,他呵了一声,将怀中抱着的冰玄琴放到桌面上,抬起头严厉问他:“明知她对你而言有多么危险,为何还要放她出去?”
容羡有些不满:“我有必须放她出去的理由,何况我派了修墨和玉清跟随。”
“那他们看住了吗?”许是常年不见阳光,容漾的肤色要比容羡这个生病的人看起来更苍白。
冷幽幽的地宫冻结的不仅仅是时间,似乎也冻结了南安王的年龄,他深黑的眸子盯着自己面前的儿子看了片刻,像是忽然被什么柔化了,他叹了口气,“罢了……”
容漾闭上了眼睛,实在不愿在看到那双与他亡妻太过相似的眉眼。
地宫中无风也无光,只有几盏幽幽的红烛围绕在冰棺周围照耀。在踩着冰阶离开时,容羡似无意般往光源处看了一眼,身后传来南安王不含情绪的声音,他的声音一遍遍在地宫回荡,最后又困死在其中。
他说的是:“等找回她,就把她关到暗阁中。”
对南安王容漾而言,困住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不见天日。
“……”
阿善已经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两天了,这两天中她想过各种办法出去,但都以失败告终。
其实想想也是了,子佛布在佛岐山上的迷阵她都是用了十年才找到规律冲破,更别说是这样一间小小的别院。阿善颓然躺倒在院中的竹椅上,她看着院子周围弥漫的白雾,发现子佛比原来更狠了。
就如同他所说的那般,他是真的想将她永远困在这里。
要么她就活在这方小小天地中,要么她就自寻死路踏入白雾包裹的大门,不过恐怕她的手还没触碰到大门……人就已经没气了吧。
就这么到了第三天,阿善大清早醒来,隐隐听到门外有谈话声,
是谁?
她睁开眼睛赶紧从榻上坐起,除了被关进来的第一天,阿善再也没见过子佛。刹那间她还以为是容羡的人找到了她,偷偷下榻走到窗口,阿善屏住呼吸顺着窗缝往门外看,隐隐只看到一片黑色衣角。
唰——
还不等阿善看的更仔细,那黑衣人似有所觉般迅速就消失了,那速度快的就好像是阿善的幻觉,她赶紧推开门跑出去,本以为院内没人,出来才看到竹椅上悠闲躺着的子佛。
换掉那一身华丽的红色长袍,今日的他清清雅雅只穿着一身素白,衣摆处绣着的红色梅花纹平添几分妖色,阿善见到他这身衣服很快就想起一个人来,于是停下脚步后,她抬起胳膊用手掌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你这是做什么?”子佛看到她遮挡的样子笑了,懒散靠坐在椅背上,他转了转手中的竹笛,“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阿善当然不想看到他,但还没到看到他出现就挡视线的地步。她忽然如此,只是用手掌遮住了子佛的面容,于是这样她视线中就只剩穿着素白梅花纹的修长身影,回想了下记忆中的人,她放下手臂道:“你这身衣服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子佛挑了挑眉:“谁?”
“嘉王。”
很早之前昭阳长公主请她去长公主府时,她遇到的就是穿着类似一身衣服的嘉王,见子佛转着手中的竹笛表情都没变一下,阿善质疑:“你真的不是他吗?”
子佛反问她:“我说我是又怎样,说不是你又信不信?”
手指漫不经心的转了转竹笛,他见阿善站在原地未动,慢悠悠又补充了一句:“我倒是好奇你从哪儿看出我与那嘉王相似的,面容?穿衣?声音语气?还是说性格喜好?”
显然他说的这些嘉王与他都是完全相反的,阿善又想起那日子佛来劫持她时曾与那嘉王对上,这样想来他就绝不可能是嘉王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
阿善将目光看到子佛落在白衣上的发丝,顿了顿还是换了话题:“刚才的人是谁?除了你还有别人能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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