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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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一到初七,基本上就是走亲访友的时候了。

跟去年比起来,魏时今年要走的亲访的友可是多了不少,刘府,在国子监结识的友人,跟他一样探亲回来的郑家逸,还有师伯那边。

去年的时候,他跟师伯并没怎么相处过,过年也就只去拜访了老师那边,并没有去师伯家中,但是今年关系亲近了这么多,再不过去拜访,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正月初八,魏时就换上了正六品的官服,骑着跟了他多年的枣红马,在晨曦的微光里,出发启程去户部衙门。

品阶低一点,也并非全然都是坏处,这不用去大朝会,也就不需要半夜三更就爬起来去宫里头,还是可以睡到破晓的。

就是这冬天早上骑马的滋味儿,不太好受,不过他一个六品的小官儿,要是坐着马车或者是轿子去衙门办差,未免太过招摇了些。

早在前两天去师伯家的时候,他老人家就简要介绍了户部的情况。

户部顶头上司就是他的师伯了,正二品的尚书,左右侍郎皆是正三品,正五品的郎中有三十二人,从五品的员外郎有三人,正六品的主事,包括他在内,总共有二十四人,照磨和提举都是正八品,各有一人。

除此之外,检校、副提举、大使、副使、这些从八品、正九品、从品的官员加起来又有三十几个人,就一些连品阶都没有,未入流的小吏又有几十人。

整个户部,足足有百十人,管理着整个大靖朝的财政,里面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就如同他一般科举入仕进来的,也有靠着祖宗的余荫进来的,还有进来历练的皇亲国戚,当然了,里面一些未入流的小吏,有的也是拖了门路才进来的,这还没有家显赫的亲戚。

这里面占据比例最大的,还是科举入仕的比较多,进士为主,不是没有举人,只是数量稀少。

而且照师伯的意思,这些人固然有才能,但也是托了关系才能进入户部的,毕竟以举人的功名,哪怕是在外地熬了多年的资历,也很难做京官,更何况还是入户部做京官。

第82章

要管理全国的财政,何其繁琐,户部又被分为多个小部门。

大靖朝有十三府,便设有十三个清吏司,除此之外,还有砂纸局、印钞局、广汇库、广积库、脏罚库、广盈库、承运库……

不管是正二品的尚书,还是正三品的侍郎,都是负责统管大局的,具体管理这些小部门的,还是底下的官员。

十三个清吏司,是所有部门里的重点,但是其中又有先后之分,安排的官员也不一样。

比如江南府清吏司,不管是粮食,还是税额,在全国都是排得上名号的,里面不光有正五品的郎中一个,还有四个正六品的主事呢。

再比如云南府清吏司,虽然产量算不上多,税额更不算多,但是面积大,涉及到的财政也比较复杂,里面虽然没有正五品的郎中,可是却也安排了五个正六品的主事。

在来户部之前,师伯就已经给他透了风儿,他这次分到的地方是羊丰府清吏司。

羊丰府在大靖朝属于比较偏远的地方了,边疆地区之一,物产不丰富,粮食不多,人口也少。

所以整个羊丰府清吏司正六品往上的官员一个没有,正六品的主事倒是有一个,年前的时候已经光荣致仕了。

魏时便是接班人。

也就是说,初入仕途,魏时也算是一个小部门的头头了。

在户部,除了尚书和侍郎之外,比他官职更高的郎中和员外郎,因为是负责不同的部门,所以压根就管不到他身上去。

虽说羊丰府确实是偏远了些,连带着羊丰府清吏司都不太受重视,不过好歹也是十三府之一,突然把这么大的一个担子交给他,魏时还是挺惶恐的。

本来嘛,依着他的打算,入了职以后,肯定得先有一个前辈带带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几乎是空降成了一个小头头。

跟想象中不太一样的职位,魏时还真有点发愁,说一晚上睡不着可能有些夸张了,但是知道这个事儿之后,确实是没怎么睡踏实。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虽说这个职位是凑巧了,可师伯又不会害他,有什么事儿他都可以直接去问顶头上司,想来就算是有什么难题,也就是多折腾折腾,不至于解决不了。

魏时是头一天过来办差,户部的同僚们今年也是第一天到衙门里来办差事,顺便欢迎新同僚。

本朝第一个大三元,顶头上司沈涛的师侄,一入仕途便是正六品,而且还是当今亲自点的将。

但凡有点心眼的人就不可能为难新人,能在官场里头混下去的,没几个是傻白甜。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我当年十七岁的时候,还在书院里头读书呢,咱们的状元郎都已经入仕途了,真是不服气都不行。”

说话的是江南府清吏司郎中,柳城言,已经四十岁有余了,留着一撮小胡子,同样也是科举入仕,比魏时早了七八年。

不过是七八年的时间,便已经从正七品爬到了正五品,仕途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柳大人过奖了,下官初入仕途,需要向诸位大人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魏时拱手。

“魏大人太谦虚了,大家都是同僚,共同学习,互相为师,圣人不是说了嘛,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焉,我看在咱们户部个个都可为师。”江佑府清吏司的张郎中道。

说起这个张郎中,跟魏时七拐八拐的还真有些亲戚关系在。

魏时的嫡母是如今李家家主李子成嫡亲的妹妹,而这个张大人,张子清的母亲同样也是出自李家,是李子成和李氏的庶妹。

只不过就像魏时跟李家来往不多一样,张家同样也是如此,所以在此之前,双方压根就没见过面。

魏时之所以知道这事儿,还是听师伯说的呢,天知道他老人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朝事就先不说了,正二品的户部尚书要是不知道,那才怪了呢,可不管是庶务,还是这些歪七扭八的关系,竟也清楚。

师伯和老师在这方面真的是恰恰相反,大抵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兄长,才会养成老师不明俗事的性子。

没受什么刁难,同僚们要么给予他如沐春风般的关怀,要么点头微笑,态度也是颇为可亲的。

至于差事,简直是再轻松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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