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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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说现在……他从始皇帝的陵墓里轻车熟路地摸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走上了一旁的官道,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沿着官道走了许久,他找到了一家面馆,走进去要了一碗清汤面。

他吃的很文雅,却看得出他的确是饿了,转眼间就吃光了这碗面条,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池罔吃完面,问道:“老板娘,劳烦问下,如今是哪一日了?”

“二月二十八。”

池罔摸了摸身边的药箱,轻轻地说:“二月……廿八。”

顿了一下,他继续追问:“哪一年?”

老板娘惊讶地放下手中汤勺,充满不解地看着这俊秀小哥:“当今是仲朝一百一十六年啊!小兄弟,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池罔只道了声“多谢”,就不再说话。

他只是坐在店里,看着来往的过路人,也不知出神地在想什么。

老板娘一边干活,一遍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位奇怪的客人,直到池罔将面钱留在桌上,起身离开。

老板娘连忙过去收钱,却发现这位客人在桌上留的饭钱,不是寻常客人用的仲朝铜币,而是一粒货真价实的碎银。

无论哪个朝代,金与银都是通用的货币。这粒碎银虽然分量不多,却也是老板娘要一个月才能挣到的钱了。

她怎样都没想到这位客人出手居然如此阔绰,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连忙把碎银在手里又摸又捏,确定是真的了,才惊喜的收好。

银子落进钱袋,老板娘连忙去寻找这位出手阔绰的客人的踪影。

只见官道上往来熙攘,人声鼎沸,而他……早已不知去向。

第2章

若是一路向北而行,沿着这条官路走到尽头,便是连接南北两岸的渡口了。

在漫长的时光中,这渡口见证了朝代的兴衰更迭,也见证了历史的风云际会,忠实地承载着南北两地的沟通往来。

如今正是早春,宽江刚刚化冻,官路上行人车马,各自为生活奔波忙碌。

池罔穿着一身灰衣,背上背了一个偌大的药箱。

从背面看还是个少年人,那巨大的药箱背在他纤细的背上,分外的不协调。

路过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向他看去,那药箱看起来很沉,一副随时都能把少年压垮的模样,让人不由自主的替他担心,生怕他脚下一个踉跄,就摔到地上去。

路边矮木杂草在湿润的泥土上丛生,尤其是雨后,泥土间凹陷处有积水,在及膝的草丛中行走,不一会儿就会沾湿鞋袜。

料峭春寒,南边的寒冷是一种绵绵刺骨的湿冷,在这种天气被水打湿了衣服,格外叫人难以忍耐。

但是池罔却仿若察觉不到这难捱的寒意,神色认真的注视着脚下的杂草。

他似乎在草丛里寻找着什么。

不小心踩了一脚滑泥,池罔的身体向前滑了一下,但他很快控制住了向前倾斜的动作。

他脚下的是一片褐红色的桃形草叶,再往前一步,就会踩到了。

池罔小心翼翼的退后半步,将药箱脱下放在一边,拿出一柄小银刀,将眼前的草叶小心齐根割下。

他手中草叶逐渐变多,一只手握不下,就从药箱中拉出了一个空的小格子,将这些草叶放了进去。

取得了想要的药材,池罔退出了这片泥泞的湿地。

长及膝弯的草沾湿了他的长衣下摆,在这样的季节中,带着寒气往骨头缝里钻。

池罔浑然不觉,却只小心护着自己的药箱,他回到官路上,继续向北边渡口走。

如今已是二月末,却与池罔印象中的二月大有不同。

往年二三月的时节已入了春,宽江化冻后,南北两地往来如织。

这几百年间,池罔每一年在这个时节的官路上,都能见到人们去往南岸渡口,官路上从来都是一派车水马龙,热闹不休的繁华景象。

而这一年的官路却鲜有人问津,要间隔许久,才能零星看到一两个行人匆匆而过。统共七百年间,池罔还是头一次在早春时节,见到如此萧条空荡的官路。

池罔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

他背的药箱里面,一半的格子是空的。

沿着这条官路再走上一小会儿,就能经过一个镇子。他记得百年前的这个镇子上有一家医馆兰善堂,不知现在还在不在,他想过去补充一些药材。

临近村镇,终于见到些人了。

池罔低着头,在路上不快不慢的走着,专注的盯着眼前的路。

“大夫!前面那位小大夫,请留步!”

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池罔依言停住脚步。

只见一中年男人拉着一辆木轮车,满头大汗的向前疾步小跑。

“小大夫,快救人啊!”中年男子大声呼喊,“我爹今日在田垛里摔了一跤,摔断了腿,老人家年纪大了,您快给看看!”

从他的打扮来看,像是附近居住的农夫,此时心忧老父伤势,一见到背着药箱、大夫打扮的池罔时,焦急的脸上顿时眼睛一亮。

池罔走过去查看,看到中年农夫拉着的小木轮车上,正躺着一位年迈的老人,农夫掀开盖住自己父亲腿部的衣服,露出那青肿的断骨处。

老人虚弱的半闭着眼,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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