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他的肌肉硬邦邦的,拉都拉不动,方念一手抱着书本,不得不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上面,“别打了。”
宗越垂眸看了方念一眼,声音中有隐忍的愤怒,“你为他求情?”
“不是”方念讨好似的晃了晃他的胳膊,“别弄脏你的鞋子,宗越,别打了。”
少女的馨香缠绕着他,密密麻麻,宗越止住攻势,冷漠地踹了地上人一脚,“滚。”
方念微松了口气,上次有人拦她,宗越直接把人丢入了乌兰溪中,还有,他真的会下死手,宗少爷在西巷,那可一贯是横着走的人物。
“你躲我”宗越突然出声打破沉默。
他用的是肯定句,不是反问句,鉴于他正处于暴怒的边缘,方念迅速做出回应,“没有,我为什么要躲你。”
宗越审视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往石阶下走去,石阶不算长,总共也没几步,方念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拖到了他车前,他说:“跟我走。”
方念惊慌失措,“我不去。”
“上车,别让我说第二遍。”
不能跟他走,一定没什么好事,方念挣扎了几番,“我等下还要上课呢。”
“你下午没课。”
他的车就停在路边,车身右侧是一大片夹竹桃,红红火火,有剧毒,某个不好的预感突然蹿上心头,完了完了,宗越不会误会了吧,她可真是冤枉死了。
方念心思一转,慌忙解释道:“我跟他真没什么,真的,没说过几句话,一点也不熟,我很讨厌他,你不要误会。”
宗越一手撑着车身,拦住了她的去路,“误会什么?”
他睫毛很长像把小羽扇,印下了一弯淡淡的新月的弧形,只是垂眸时看人的眼神有点冷。
方念双手抱肩蜷缩成一团,像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我没有,你别生气,你不要,不要”
这个样子的她同记忆里的某个画面重合,宗越微怔,隐忍的愤怒和恐惧如同爆破的气球,一瞬间烟消云散,他贴近她语带戏谑,“不要,不要什么?”
方念别过脸去,小声嘀咕了句,“不要把我做成花泥。”
心口的某个地方像是有颗种子,破土而出,迎风而长,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他还是忍不住选择相信。
宗越缓了缓神色,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为什么躲我。”
“你不是让我别出现在你面前,要弄死我,我胆小。”
宗越失笑,“跟我装模作样,有意思吗?”
方念哑然,太熟了,真的,她知道他生气的时候该怎么哄,他暴怒的时候该怎么安抚,这么近的距离,好像一切都没变,时间又回到了三年前。
她今天穿了件带荷叶边的t恤,露出精致的锁骨,再往上是圆润小巧的耳垂,什么也没戴,宗越的手不受控制地抚了过去,声音暗哑,“念念,我让你离开,你选择留下来的,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方念:“……视而不见?”
“你当我眼瞎?”
方念:“我眼瞎。”
宗越微眯了眼睛,修长而内敛的眼尾轻轻下压,与无形中自带冷风团,“方念,机会只有一次。”
苍山花海,绿竹摇曳。
他比她高一头,贴的特别近,方念目光所至只看到他喉结微动,他的皮肤很白像常年不见月光的吸血鬼,肌肤又滑又凉像上好的丝缎又像精美的白瓷。
那时候的她总是很羡慕,“宗越,你皮肤真好。”
宗越得意洋洋,“羡慕吧,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泡澡。”
然后两个人就会笑闹着抱成一团,她偎依在他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糟杂褪去只剩彼此,就像此刻这样。
他的衣领上还沾染着冷杉的味道,他不喜欢花香,最讨厌别人夸他漂亮,事实上他眉目精致并不妖艳,干净俊朗,骨相好皮相也好,他的人生就是本高级定制连容颜也一样。
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属于她了呢。
方念垂眸不敢再看,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有清脆的高跟鞋响,紧接着一阵浓烈的香风刮了过来,方念眉头微皱,下意识地望过去,瞥见穿着一字肩鱼尾裙的美女戴着沙滩帽和遮阳镜直奔宗越而来。
她手按着墨镜往下压了压,目光在掠过方念的时候有片刻的惊诧,然后从容地摘了墨镜,娇滴滴地对宗越说道:“宗少,你怎么在这里,让人家好找呢。”
第6章 星空(1)
方念一眼就认出来人是谁,她微蹙眉不着痕迹地往后靠了靠,想要离宗越远些。
梁诗茹似是没察觉到两人的状况,站在旁边装花瓶,轻声细语道:“宗少,你站这里热不热啊,他们都在咖啡馆等你呢”眼见宗越不搭理她,话锋一转又道:“你是不是对我们学校很感兴趣,我带你转转吧,我们学校很漂亮的,你是想开车兜风还是步行?”
梁诗茹就是刚刚她们说起的梁小花,艺传表演系的,因为长得漂亮在直播平台粉丝还不少,后来进了娱乐圈,演过几部校园剧的配角,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艺人。
大一刚开学,新生都住六人间,那时候方念还住在木槿苑2号楼,外院和艺传在同一层楼上,她们宿舍有个女生和梁诗茹是同乡,梁诗茹经常来找她玩。
有次梁诗茹在她们宿舍过夜,第二天起来脸色不太好,非要说自己的东西丢了,搜来搜去最后找到了方念的星空表,当时梁诗茹气势汹汹地指着方念的鼻子说:“你说是你的,你知道这表多少钱吗,你买的起吗?”
方念把表抢了回来,要报警的时候,被辅导员拦下了,反正最后闹的不怎么愉快,然后她就从六人间搬去了二人间。
那块表是宗越送她的,从那以后,方念再也没戴过。
传言梁诗茹是有金主捧着的,只是万万没想到会和宗越有关系。
方念把书本抱在胸前,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她抬头看了宗越一眼,问他:“宗少,还有事吗?”
她眼中的嫌弃和厌恶太过明显,以至于宗越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把撑在车门上的手撤了回来,眉心轻皱,“你怎么了?”
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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