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是裴勍干的?是惠景侯府干的?还是别的人干的?!
为什么薛亭晚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她,护着她,偏向她!
难道,就连上天都是眷顾薛亭晚的吗?!
望着空荡荡的帐子,薛楼月头痛欲裂,她双手抱头,不住地摇着,歇斯底里地尖叫道,“我不信!我不信——”
......
紫檀木小宴桌上摆着一例葱爆鹿肉,一例松茸炖乌鸡,一例烫干丝,一例清蒸鲫鱼,外加一例口蘑清炖兔子汤。
这满桌菜色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入画拿着只镂雕牡丹的玉碗,盛了碗奶白色的口蘑清炖兔子汤,递到薛亭晚手中,“小姐在迷雾谷中受了一日一夜的罪,快喝口兔子汤补一补!”
薛亭晚在迷雾谷中折腾了一昼夜,又被赤练蛇咬了腿,今晨被裴勍抱着回了营地,在帐中沉沉睡了一觉,再一睁眼,已经是下午光景了。
薛亭晚接过玉碗,顺手把怀中的雪团儿递给侍书,“它看不得这个兔子汤!不如抱下去喂点儿苜蓿草吧!”
侍书接过兔子,笑着应了是,当即挑帘子出去喂兔子了。
入画一边给薛亭晚布菜,一边道,“现在营地里都在传,昨夜塔尔特大王子的人马遇到了山体滑坡,悉数丧命泥潭,只有大王子捡回一条命,却断了双腿。说到底,这终究是塔尔特人的事,是死是活都和咱们大齐没什么关系,可没成想,那提督统领崔大人家的公子竟是也出了事!那崔公子早年因和人斗殴瞎了一只眼,不料昨夜在林中寻人,另一只眼睛竟是被猫头啄瞎了!那崔公子是家中独子,被百般溺爱着长大,现在两只眼睛全瞎了,崔夫人和崔大人正在帐中哭嚎呢!”
薛亭晚饮了热气腾腾的汤,顿时通体舒畅,冷笑道,“怀瑾和崔氏狼狈为奸,非要将怀敏嫁入崔家,眼下崔公子落得这个下场,可真是报应不爽。”
入画一抚掌,笑道,“险些忘了!还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忘了告诉小姐,塔尔特的二王子向皇上求娶了怀敏郡主,皇上已经恩准赐婚了。”
薛亭晚闻言,筷子一顿,电光石火间,一些记忆碎片被串联起来,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她忍不住低呼一声——怪不得!
上一世,她和怀敏郡主关系不算亲近,只模模糊糊记得她后来远嫁和亲了。难不成,竟是远嫁给了这位塔尔特的二王子律琰了么!?
这一世,阴差阳错,薛亭晚和怀敏郡主走的很近,渐渐发现了她外冷内热,待人真诚的一面,自然也希望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当日薛楼月栽赃陷害,律琰仗义相助,其为人正直谦逊,薛亭晚深有体会。再加上这几日御帐议事,裴勍也曾夸赞过这位二王子有勇有谋,想必定是个配得上怀敏郡主的男儿。
更遑论,如今律琰已经成为塔尔特的储君,不日便会成为塔尔特下一位汗王。怀敏郡主能远嫁和亲塔尔特,逃脱勇毅王府的桎梏,也算是得了自由之身。
怀敏郡主的性子直截了当,塔尔特的男子爽朗不羁,这二王子律琰,倒是个绝佳良配。
前世和今生互相映照,呼应在一起。薛亭晚心头百转千回,深思了片刻,才笑着道,“入画,去箱笼里拿一只水头足的冰种翡翠镯子送到怀敏郡主帐中,就说是本县主迟来的贺礼,恭贺郡主和二王子佳缘天成,喜得良配!”
☆、第108章谈何护你
一趟草原之行波折起伏, 险象环生,从额迭木草原返回京城,在路上又耗了数日的奔波, 薛亭晚身心俱疲, 身子骨累的如散了架一般, 在府中整整歇息了两天才缓过来。
此时恰逢月末, 手下几个铺子的掌柜前来裴国公府述职,向薛亭晚一一汇报了这半个月来铺子里的生意盈亏。
经过一年的苦心经营,添香斋、焕容斋盒焕容斋食铺这三块招牌早就打了出去, 生意日渐步入正轨, 薛亭晚是个御下有方的,时常督促管事儿们研发新品,保障了铺子里新品不间断,再加上逢年过节总是推出限量发售的产品, 牢牢抓住了京中的贵女小姐们的胃口, 说是名声大噪、一炮而红也不为过。
薛亭晚细细听了管事儿们的禀报, 指出了店几个铺经营中出现的问题, 翻看了这几个月的账本, 恩威并施的奖惩了一番, 正准备叫几个管事儿退下, 余妈妈笑着挑帘子进来道,“主母, 嘉成郡送来的赋税老奴已经派人清点过了。”
薛亭晚及笄那年, 献庆帝亲封她为永嘉县主, 并辟了京城东北的嘉成郡作为她的封地。
依着大齐的礼制,县主对封地无管辖之权,每年只等着坐收封地的赋税即可,不需要格外费心思打理。
封地虽小,却是皇恩浩荡,无上荣宠。
过去的两年,薛亭晚尚待字闺中,惠景候和宛氏把嘉成郡的赋税都归拢到一起,在薛亭晚出嫁那日,将这份封地赋税当做薛亭晚嫁妆的一部分,带入了裴国公府中。
眼看着封地赋税积攒成了一笔不小的财富,薛亭晚心中渐渐有了盘算。
人生在世,无非“衣食住行”四个字。焕容斋主营胭脂水粉,焕容斋食铺主营养颜滋阴的点心糕饼,添香斋主营各种香料香薰,掰着指头算算,好像还缺一个主营绫罗绸缎的布庄。
京城中的三大布庄,大多面向平民百姓经营,售卖的布匹颜色暗沉,纹路老气,样式单一,就算偶尔推出几种新鲜料子,翌日便满大街都是这种布料,转个街角都能碰到撞衫的人,简直是毫无新意可言。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天底下的女子,没有不爱穿着打扮的,身为女子,谁不想穿的独一无二,新颖别致?
薛亭晚是个主意大的,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从不畏手畏脚,从草原归来闲在家休息的几天,她亲自画了十几样布料花样,甚至连布庄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就叫“珍缎斋”。
薛亭晚想到自己陪嫁的铺子里有一家布庄,索性物尽其用,一早便吩咐了布庄管事,挂上了“珍缎斋”的招牌,将店面装潢的焕然一新。
珍缎斋不做成衣,只卖布料,和焕容斋、添香斋一样,专门面向京中的贵女们做金贵生意。薛亭晚花重金从余杭一带聘请了六位经验丰富的绣娘,在她们的协助下,选定了珍缎斋主营的十种布匹,这十种布匹皆是珍缎斋独创,不仅花纹新奇,颜色清丽,质感更是上乘。
除此之外,薛亭晚还要额外推出三种特别定制的贵重布料,分别是朱红织金百鸟朝凤锦缎,浅桃色洒金锦缎和碧蓝色祥云纹纱缎。
这三种布料华贵无比,采用的双面绣织綉工艺更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薛亭晚摩挲着手中的花鸟纹钧瓷盖碗,笑道,“辛苦妈妈。李管事儿,一会儿你跟着余妈妈下去领了这个月的工钱,虽说珍缎斋还没开张,可绣娘伙计们都日夜费心不少,将工钱给大家伙提前发放到位了,也算是我的一番慰劳之意。过两日店铺开张,还要咱们主仆同心,更尽心尽力一些。”
李管事早就听说薛亭晚治宅理事有方,将焕容斋和添香斋经营的日进斗金,没想到有一朝天上掉下的馅饼竟是砸到了自己身上——薛亭晚竟是挑中了自己手下的布庄做布匹生意!
李管事本就喜不自胜,听了这番嘱咐,更是心花怒放——世上哪有不做工便有工钱拿的好事儿?今儿个偏偏叫他给遇上了!
李管事笑容满面地上前应了,作了揖,谢了恩赏,又听薛亭晚道,“入画,整理出十位在添香斋和焕容斋花费金额最大的贵女名单来,将十种布匹分别给这十位贵女们送上门去,就说是回馈老主顾们的支持和厚爱,新店珍缎斋开业在即,还要请她们多多捧场。”
在焕容斋和添香斋中一掷千金的贵女们皆是有头有脸、非富即贵,更是京中贵女圈儿里的穿衣打扮的标杆。在珍缎斋开业之前,免费给她们送上华贵的布匹试用,她们定会爱不释手,用这些布匹制成裙衫穿出门去。如此一来,不用花一分力气,便能借这些贵女们为珍缎斋的开张造势预热一番。
薛亭晚饮了一口馥郁甘甜的玫瑰露,又道,“余妈妈,吩咐小报作坊将珍缎斋即将开张的消息放出去,消息写的越能吊人胃口越好。另外,用那碧蓝色祥云纹纱缎制一身新衣,过两日我要穿着它出席几个宴饮雅集。”
薛亭晚生了一副倾国倾城貌,千娇万态身,惠景侯府又家财万贯,闲钱颇多,宛氏打小便变着法的给薛亭晚打扮,裙衫钗环几乎没有重样的。以往,但凡薛亭晚穿过的衣裳,隔日便有许多个贵女纷纷效仿,在京中引起一阵不小的风波。
既然那些贵女们如此热情的追随她的步伐,她不好好利用起来,为珍缎斋的开张预热,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好机会?
丫鬟婆子们领了吩咐,行礼退下,薛亭晚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仪态万方地起身,“侍书,咱们去看看送怀敏郡主出嫁的贺礼准备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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