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你敢!”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撑上了车门框,李霁侠探出半个身子冲手足无措的侍卫统领咆哮。
“天啊!世子爷啊!您的手啊!这是咋的啦!”
一阵尖利的哀嚎陡然响起,随行队伍中的管事嬷嬷蔡九娘猛然冲到了马车边,双手捧着李霁侠那只血肉模糊的手号叫得跟李霁侠折了手似的。
“崔老六,麻溜的,快拿巾带来替世子爷包手啊!看着世子爷流血也不管,木在那里是死了还是傻了?”蔡九娘扭头便冲队伍后一位满面呆怔的小厮怒吼。
薛可蕊心中冷笑,这冯府的人都是疯子,因为围着这一个疯子转,大家都跟他一样不正常了。婢仆不像婢仆,主子不像主子。
薛可蕊干净利落地跳下马车,她一把揪住那魂飞天外的侍卫统领的马嚼子,冲他下令,“你给我下来!”
“……哦……”这名忪怔的护卫木瞪瞪地让了贤。
薛可蕊沉眉,她抓住马鞍,翻身上马。
“绌!”
薛可蕊扬鞭策马,她头也不回,便独自一人绝尘而去。
第二十八章 整饬
冯府忙炸了锅,世子爷与世子夫人不过出门去了一趟西大营,回来便分成了一个骑马一个坐车。堂少爷伤了鼻子,流血流到衣袍都红了半截,世子爷的手也破了,包成了一个棒槌。
柳玥君皱着眉头急急忙忙往枫和园赶,侍女仆妇们皆大气不敢出一个,低着头只顾当哑巴闷头赶路。虽然都只说世子爷与世子夫人闹不愉快了,对堂少爷的鼻子绝口不提,但众人无一不能从这奇葩又诡异的三角事件中,嗅到一丝不同于寻常的暧昧气味。
进得枫和园,柳玥君便直通通往上房赶。此时正值午时,她压根不等婢女通传,便自己抬手推开了上房的门,也不管儿子与儿媳妇有没有休息,会不会不方便。
进得卧房,绕过那面富贵满堂落地大插屏,柳玥君便敏锐地捕捉到了紫檀雕花拔步床上的那一个熟悉的身影。
儿子李霁侠正独自一人侧卧床上午睡,一只手搁在被子的面上,上面包着厚厚的布,
“我的儿!”柳玥君高呼一声后,疾步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捧起李霁侠的手。
“我儿伤势严重吗?”柳玥君的眼中有泪光闪闪。
“母亲勿忧,只是一点皮面伤。”李霁侠安慰自己的母亲,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可是那冯予将你伤成这样?”
李霁侠踯躅:“……是……也不是……”
柳玥君奇道,“此话怎讲?”
李霁侠望着自己的母亲缓缓开了口,“与二哥打斗在先,与娘子争吵在后。霁侠气不过,不小心在马车壁上伤了手。”
柳玥君面沉如水,“你那小娘子现在何处?”
李霁侠苦笑,“不知,她独自骑马走的,或许她回娘家了,我刚派了蔡九娘去寻。”
柳玥君怒,“她是你的娘子,却在你最需要关怀的时候与你争吵,然后不顾你受伤流血,又弃你于不顾,这种女人,留着还有何用!”
柳玥君扭头冲着身后一声爆喝:
“胡嬷嬷,传我的话,让张统领带人去将那恶妇给我捉回来!”
胡嬷嬷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抖抖索索就要跪下,却见李霁侠翻身自床上坐起,他急急握紧柳玥君的手,哀求道:
“母亲别这样,饶她这一次吧,她还小,不懂事……”
柳玥君掩面,“她还小?都为人妻了还能有多小?我的儿就是太过心软,你看你都与咱冯府烧柴火的鳏夫任五叔差不离了,凄苦无人顾,你却还在念着她的好,这又是何苦……”
李霁侠黯然,“母亲……孩儿离不得她……”
柳玥君默然,良久才又开口,“芳洲呢,你为何独自一人躺着,却无人看顾?”
胡嬷嬷上前一步接过了话头:
“芳洲去了后厨熬药,今早配药时才发现,石斛或许搁得不是地方,受了潮,有些发霉。芳洲便临时带了人,亲自去宝善堂选了好一些的石斛,折腾到午时才回来,怕误了世子爷喝药,这不,正在后厨煎药呢……”
柳玥君追问,“管药材的翠珠在做什么,为何任由石斛生霉而不顾?”
胡嬷嬷一脸讪笑,“夫人……这可怨不得翠珠,是世子夫人埋怨那些药材放在东厢有药味,她闻不惯,非要翠珠把全部药材搬去了后院,这才……”
“胡闹!”柳玥君抚掌大怒,她噌地一声直立起身。
“这枫和园怕是要翻天了!给我把剩下的婢女、仆妇、马夫、粗使丫头,统统给我唤来!这里究竟是冯府还是薛府,你们眼里还有这天道伦常吗?”
……
枫叶园热闹了整整一个下午,全部婢仆们都奔忙得热火朝天。
柳玥君又将存药的仓库搬回了东厢,她要把仓库里的药统统都给清理一遍,检查还有没有再受潮的药材,以免变质药材伤了李霁侠的身子。小院里,全部人都出动了,婢仆们捡药的捡药,晒药的晒药,搬药的搬药,忙得是不亦乐乎。
薛可蕊临近太阳落山才回了枫和园。
她独自一人在碧峰山跑了一下午的马,看了一碧千里的草场,呼吸了沁人心脾的山林气息。薛可蕊的心气终于顺了,她决定原谅李霁侠,谁叫他身子虚弱,需要人照顾呢?
薛可蕊急匆匆往上房赶,李霁侠该用晚膳了,她得去陪着。
一推开门,便看见一脸慈爱,拿着箸往李霁侠口里喂送鸡肉的柳玥君。
李霁侠最先看见薛可蕊,他大喜,含着满嘴的食物就开始唤,“娘子……”
看见柳玥君在这里,薛可蕊的心便开始甩起来。柳玥君严格又死板,自己擅自离府如此之久,她有些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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