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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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稚将盛管事拽下了车来,盛管事仔细瞧了她两眼,“哎呦,你是崔家那个丫头!”

说着,赶忙压了声音,“巡抚衙门来抓人了,盛家得赶紧避开!崔七爷那边,盐粮没清,咱们也知道,且等几天,避过风头再说!”

照着盛家的行事,盛管事的话多半不是假的,崔稚和苗品对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谁跟你家说的?”

盛管事连道,“陶大老爷亲自过来的,官府衙门传出来的信,这还有假?!快别纠缠,我得赶紧追我们家两位爷去!”

盛管事这么一说,不仅崔稚明白,苗品更是心如明镜,他使劲哼了一声,“王复这厮,有辱斯文!”

这可不是论斯文的时候,崔稚也不同盛管事继续分辨,说要面见盛家兄弟,先把事弄清楚。

一个小丫头,一个小老头,盛管事也没啥不能带上的,这才又出了城,追着先行的盛家兄弟去了。

等追上盛家兄弟,已经到了离城十几里外的村子。

苗品见着两人,再不犹豫一分,不等崔稚开口,就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我们县尊升堂,烦请二位走一趟吧!”

盛家兄弟倒没有回绝,就是不可置信——没有崔七爷!盛家被两个小儿给骗了!

盛齐明甚至要把崔稚提溜过来,好好问候一番。

这鬼丫头才几岁呀,骗人骗得就这么溜了?!

还有啊,他们两兄弟被两小儿骗了,幸亏是在安丘,要是在扬州,那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作证。

要不是苗品和崔稚将两兄弟找到,两兄弟现在一个畏罪潜逃,说不定就落在头顶了!

见官不敢马虎,两兄弟骑马带人,一路飞驰,到了县衙。

——

王复眼见着盛家兄弟实实在在作了证,一张脸烫了起来,总觉得有人的目光往自己脸上扫,那些唏嘘声音在说自己,笑声定也在笑他。

他来安丘六年,还没哪一日,似今日一样不体面!

但他强作镇定,听见知县李帆道此案再无疑点,乃是那粮长赵功、总甲戴岗糊涂多事、坏人生意,捕快张洪又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抓人。李帆倒是没提他,但这和说道他脸上有何区别?

张洪抓人的牌票,总是他签的!

王复心有不甘,正此时,堂外有人嚷了一句话,一下合了他的心意。

“便是没有触犯大兴律,但那魏家小儿两头欺瞒,从中谋取暴利,也是真的!此事怎讲?!”

第47章 何来暴利?

崔稚并没有上公堂,苗品答应不挑开她高矮生的身份,让她乖乖等在堂外。

刚才有人嚷了一声,她立时就听见了。

这什么意思?还不让人从中取利了?!

她拿眼瞪着那人,却发现不止那人,还有好多人这么说,“……一斗米取一钱利,五十石米,就是五百钱呀,三十多两银子啊!啧啧!还不止呢!”

哎呦?

崔稚震惊地看着一群秀才,刚才在宋氏酒楼,她还觉得这群人老可爱了,现在怎么瞧着一个个油腻腻的,这么讨厌?

什么三十多两,她手里只有粮食,哪有钱呀?!她一个铜板都没见到啊!

她欲反驳,听堂里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这魏家小儿虽然不曾触犯大兴律,但是以欺瞒之法,牟取暴利,县尊应也听见堂外众人议论,这又该如何判?”

说这话的,不是旁人,当然是王复。

他将这话一说,忽的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众听审秀才的代言人。

李帆就是想装作没听见,也不行。

李帆没有回复王复如何判的问题,看了一眼堂下的魏铭,见那孩子还如方才一般,面上无有任何焦虑,朝他道:“此事,你如何说?”

“草民以为,此事没有什么好说。”魏铭道。

这话一出,堂外就像被投了一个火把,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怎么就没可说了?你这小孩,压榨村人,欺骗粮商,牟取暴利!很有的说!”第一个提出观点的人,嚷了起来。

崔稚不禁捂脸,魏大人稍微解释两句也好呀,免得被人群起攻之了!

但她在堂外,劝不了里边的魏大人,只又看了那吵嚷的人一眼,忽的记起来,当初高矮生说到崔七爷按九钱银子换粮,就是此人问,何不以原价二钱换!

只是当时此人占不到理,被苗品带人压了下去,而现在,此人好像捏到了“理”。

有人拍了此人一下,“邢备,你这脑子转得够快的呀!”

那邢备哼了一声,义愤填膺的样,“都是奸商害人,不能让他们吸血!”

说着又往堂中喊,“兀那小儿,你若不说清楚,就把钱全部吐出来,一分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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