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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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铭才不急着告诉她,“被你小丫瞧出来了?这事还没定,回头再说。”

崔稚被他吊了胃口岂肯善罢甘休,正要缠着他说话,苏玲叫了他们,“邬生出来了!”

邬梨大摇大摆出来了,接着葛青也口干舌燥地跑了出来,等到天黑的时候,温传也急急忙忙出来了。

贡院门口点起了盏盏红灯,孟中亭还没出来。

崔稚和松烟一道问了一圈人,这些竟然没个和孟中亭在同一字号考舍。

按照乡试的规定,黎明开始答题,到了天黑还不能答完的话,给三支蜡烛,如果三支蜡烛点完还没做完,也要“扶出”,扶出就意味着,八成这位考生没有把题答完,没答完卷子,也就不要指望中举了。

贡院外的气氛紧张起来,孟家其他人也都出来了,孟中亭始终没有动静,松烟都快急哭了,连孟中亮都看不过去了,说道,“你哭什么?平白添了许多丧气!乡试考个两三次还不是常事?小六头一回进场,写不完不是很正常吗?”

他说得不错,放眼整个乡试,比魏铭和孟中亭年轻的人,还真就没瞧见,反倒是白胡子老翁有不少。

这话说完,考场门口出现了第一个“扶出”的人!

这说明三支蜡烛给的附加时间,到头了!

接着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被拖了出来,崔稚不由道“完事了”,魏铭却说未必,“有些人很会用蜡烛,会用蜡烛的人比不会用的,还能多答一小会的题。”

可孟中亭像是那个会用蜡烛的人吗?

众人都在等着孟中亭出来,倒是魏铭一直关注了彭久飞,或者说是边小清。

边小清在天黑了没多久就出来了,没人识得他,他绕到了贡院另一边,但现在,魏铭又瞧见边小清绕了回来,像是直奔他而来。

他不是很想暴露身份,和崔稚他们错来了去,边小清两步到了他身前,正经给他行了个礼,眼下还有不少人在,魏铭赶忙扶了他,“不必如此!”

边小清却道,“大恩不言谢,边某这些日要藏匿起来,或许能等来青天白日,或许就此浪迹天涯,若有机会,定报恩人大恩大德!”

彭久飞没死,边小清等待的是事情发酵,如果一切顺利,彭家将会如同被抽了底梁的楼宇,看着万丈光芒,但垮塌就在一瞬之间,而如果事情被捂了下去,边小清也必须改头换面,彭家不会轻易饶过他,只怕连窦教谕都要跟着遭殃。

魏铭见他终于想明白了,点了头,“惟愿诸事顺遂。”

他负手而站,贡院前点点红灯在他背后连成一片大红的绸缎,边小清忽然觉得,此人必然能一举登科,这些璀璨的红灯,就是铺在他锦绣道路上的红毯!

而自己,就算报了仇,也一辈子都脱不了戏子之身了,唯有不再有后代,免得祸害了后人……

边小清再次向魏铭鞠了一躬,转身没入了人海里。

魏铭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一转头,听见了松烟的惊叫,“六爷!六爷!”

松烟和崔稚全都跑了过去,他往贡院前一看,孟中亭被两人左右驾了臂膀,“扶出”来了。

第408章 热锅蚂蚁

孟中亭是被“扶出”来的,孟中亮当先摇了头,“不指望了。”

魏铭不知道这个当哥的人,怎么下结论下的这么要紧,他跟着邬梨他们后脚往贡院前去,到了门前,却见孟中亭嘿嘿笑起来。

“这……小六别是急傻了?!”邬梨吓了一跳,赶紧拉了魏铭,不少考生被扶出,大喊大叫或者泪流满面的情况都有,傻了的也不是没出现过。

魏铭倒觉得不像,待到了孟中亭身前,听见孟中亭道,“赶在扶出前,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松烟和崔稚都是大松了口气,“写完了就好,写完了就好!”

这样一来,总是还有希望的,魏铭和邬梨上前同他说话,邬梨是个心态好的,把自己做的什么破题承题都说了来,孟中亭听着细细咀嚼,魏铭拍了邬梨,让他不要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章如何,还得看考官如何评定,没有谁的就是对的。”

他这么一说,孟中亭才放下心来,大松了口气。

接下来还有两场考试,今日考完的,立时抛在脑后不要再想,仔细准备后面的考试才是要紧的。

贡院门前渐渐散去,最后扶出的考生也出来了,贡院大门紧闭,星星点点的红灯远去,众人也各自道别,回了下处。

只是彭家人,没等着他们二爷。

他们没等着彭久飞,也不出奇,毕竟彭久飞是与替考交换了身份,出来的是替考的人,彭久飞定然是从别的道儿出来的,可考之前,彭久飞吩咐,说是约莫也在出场前后出去,怎地现下一点影子都没有。

尹组也晓得彭久飞的事,毕竟彭久飞买考的钱,有一半都是他出的,他觉得不对劲了,让人私下里搜寻,又不敢过于张扬,一直搜到快宵禁了,都没搜到。

而彭久飞,竟然被人扔到了彭家后门口来。

尹组赶紧使人给彭久飞抬回屋里去,可彭久飞昏着,脑袋后面还有一个血块,完全不清醒,人中掐了三遍都没用,最后还是一盆凉水让他睁开了眼。

“我这是在哪?!”

“在家呀,二爷!怎么回事呀!”尹组问他,彭久飞这才把记忆归拢了一下。

他本来是要把边小清那厮掐死的,就在他快掐死那厮的时候,只觉后脑勺一疼,接着没了只觉,再醒的时候,被人五花大绑,困在黑窟窿里,哪里是哪里都瞧不见,嘴巴也被嘞了个严实,他挣扎了几下,有个人过来,并没见过,说让他老实点,等到考完了,自然把他放回去。

边小清那厮,可是说了要用他的卷子辱骂朝廷的,他哪里肯坐以待毙,谁知那人照着后脑又给了他一下,这一下醒来,已经到家了。

“考完了?”

“考完了呀!”尹组也被他吓着了,“到底遇了什么事了?怎么被绑着扔出来了?!”

彭久飞喘着粗气,一脸煞白,“完了,完了!”

——

后两场考试,彭久飞都没再去,指望着自己弃考,那卷子能不被别人看到,可进了库里等着批的试卷,不管试卷的主人如何求神拜佛,该是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

彭久飞连着好几夜睡不着觉,到处让人去搜寻边小清的影子,可边小清就像是泥牛入海,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他又想找那窦教谕问个明白,而窦教谕在贡院里,人出不来,他也进不去,更不指望了;彭久飞实在不明白,当时他快把边小清勒死的时候,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给了他一板砖,要不是那一板砖,边小清早已死透了,而他也不会有如此火烧眉毛的祸事了!

但是这个人,彭久飞连影子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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