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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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中亭攥住了手,“大伯父,好自为之吧,不可能有人替你进言!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

说完这话,孟中亭直接转身离开了孟月程的院子,外面的风清透寒凉,他大口呼吸着,不去管身后高声的谩骂,他只是觉得畅快,若是自己早就能想明白,没有被孟月程骗,是不是早就不一样了呢?

可是一切不可挽回,都随风飘散了。

他回到自家小院门前,看见了站在门槛上焦急往这里看过来的楚芸芬。他突然心下一暖,孟月程做的事是错的,但是他的妻子没有错。

“芸芬,”孟中亭走上前去,风把他最后一口浊气吹散,他握住了楚芸芬的手,看向她担忧的脸色,“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

朝中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人帮助的孟月程只会更加疯癫,孟家有他在,就算能保全,也会元气大伤。

孟中亭这次终于理解家族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家族不是孟月程一人独大,但是却不能因为一人把所有人拖下。

他有心想去寻孟月秋商议,可三伯孟月秋因为与孟月程政见不合,已经搬出了孟家。他是代表二老太爷释放关于孟家对孟月程看法的信号,孟中亭有点明白。

不过他不是二房的人,而是孟月程的亲侄儿,一旦孟月程获罪,牵连最深的就是他父亲孟月和,和他们小四房这一枝,尤其四嫂还是邬家的女儿,他们这一房虽然并未同流合污,却也算是深浅其中。

“大伯父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我只怕他把整个孟家往死里拖。”孟中亭愁眉不展了一个晚上,楚芸芬陪了他一个晚上。

“三伯父那边,定然是有了成章,只是咱们这边,公爹远在扬州,不知该如何行事。”

楚芸芬也知道他们和孟月程这条沉船绑的最紧,不和孟月程一起沉沦,就必须想办法自救,他问孟中亭,“能加快联系公爹吗?”

孟中亭摇了摇头,“你有所不知,爹对大伯父这个长兄,无有不从,若是大伯父让他去寻外祖父,只怕爹是肯定要去的。”

这样一来,就麻烦了。楚芸芬咬了咬唇,他们去求孟月和想办法自救,孟月和只怕只会和孟月程绑的更紧,“那娘那边呢?”岳氏倒是个眼明心亮的人,比孟月和强多了。

可孟中亭就更摇了头,“娘的身体元气大伤之后一直都不好,我不想让她过于担忧,况娘在青州,也是不便。”

那还能怎么办?

小夫妻都陷入了沉思,而片刻之后,孟中亭突然坐直了身子,烛火噼啪一响,“我知道找谁了。”

——

今日一早起来的时候,雾更重,天更冷了,院子里结了一层白白的霜,崔稚这次见识到了北京的寒冷,裹得紧紧地出了门,魏铭已经站在院子里冥想了。

朝堂大乱的缘故,殿试比预期有所推迟,但没两日就要举行了。

崔稚叫了魏铭,“魏大人,不冷吗?你要是冻着了,到时候殿试打两个喷嚏,这些多年的举业可就白费了。”

殿前失仪可不是玩的,皇上开心可能放你一马,不开心直接拉出去的不是没有。

魏铭被她这一提醒,点头道是,“若是能吃上一顿热乎乎的早点,必然不会着凉了。”

崔稚好心提醒,反而落了个差事。

说起来最近的魏大人越来越会撒娇了,不止让她服侍他穿衣裳,还要她亲手做的饭才能吃,昨天吃晚饭的时候,他竟然说他写字手腕累着了,要她替他布菜,并且,喂到嘴里。

崔稚不肯,他就用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崔稚发毛,最后不得不满身鸡皮疙瘩乱蹦地,给他喂了几口饭,他吃得甚是开怀,说,“人生不过如此。”

崔稚无语。

“你今天要自己吃!不然就让钱双去胳膊胡同买包子去!”

魏铭见她识破了自己的套路,只好点头,“外面卖的包子,哪有你做的好吃呢?”

崔稚自去忙活了,炖了一锅瘦肉粥,摊了个软香金黄的鸡蛋饼,最后香煎了一小盘嫩豆腐,最后调了一盘水萝卜,端上了桌。

魏大人果然露出了满意又沉醉的表情,他倒是没找什么手累着了,要人喂的借口,他说,“我今儿起床就有些牙疼,要是有人能替我嚼了,送我嘴里,就更好了。”

这话出口,崔稚隔夜的饭差点吐出去,他以为他是什么嗷嗷待哺的小宝宝吗?!

第488章 建议

对于魏铭的恶心调戏,崔稚直接忽视,“哼!爱吃不吃!谁惯的?!”

魏大人只好自己拿起了筷子吃饭,还没刚吃一口,钱双过来通传,“孟六爷来了。”

两人都意外了一下,大清早的,孟中亭急着跑来干什么?转瞬一想,又都有点明白。

他们都是经年的老朋友了,也不避讳,直接叫了孟中亭进来,崔稚还去拿了个碗过来,“吃饭了吗?喝碗热粥暖暖吧。”

孟中亭看着一桌子简易又热气腾腾的饭菜,焦急又冰冷的心瞬间一暖,他不想再想那么多旁的,跟崔稚道谢,坐下也不绕弯,直接同魏铭道。

“我大伯父如今已经半疯癫,三伯父力保二房都有些吃力,我爹素来没有主见,我却不想同大伯父一样落水,不知从微以为此事,我该如何?”

他能来问,便已经超出魏铭的意料了,魏铭看向孟中亭,印象中那个温和小男孩的样子褪去,前一世忍辱负重,全力拉起孟家的孟中亭,不由浮现在了他眼前。

只是这一世,孟中亭远没有前世那般无助。

他示意孟中亭别急,正好崔稚盛了一碗粥过来,魏铭夹了一筷子豆腐给他,“这件事,其实你三伯父已经开始做了,你先吃,我说与你听。”

魏铭早就把孟家的形式看了个透,他先把朝堂的情形分析了一边,现在被邬陶氏扯下水的官员可不少,其中不乏官路不错,在京里任了要职的人,因着今上发怒,全部都下了锦衣卫的诏狱。

相比之下,孟月程还是在家软禁的状态,已经算是好的了。

不过孟月程散布了这么个消息,想浑水摸鱼把自己摘出来,这很难。孟月程想找人尽快把他保下,以脱离邬陶氏那边的一池浑水,但是他自己并不是干干净净,保他容易,但一不小心被他拖下水,大家都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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