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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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爷子大惊失色,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保证,答应往后杀猪宰羊绝不会少了供奉,大仙犹豫了下,这才说道:“我能感觉到这村有股阴气,那不是寻常人该有的东西,你追随着那阴气去找它的主人,事情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说完,他不肯再多言,晃着蓬头垢面的脑袋,看样子是要打道回府了。

果然,不等田老头子第二个问题出口,顶香人一屁股跌倒在了椅子上,醒来后,眸子一片清明。

“仙家已经走了。”

田萍萍浑浑噩噩回到市区,田老头子的日子也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没多久,大仙的话就应验了,起先他五岁大的孙子只是普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后来开始流脓生疮,每夜每晚地喊疼,田老头子心想,这事不能再拖了,必须把要大仙说的那股阴气找出来。

后来小孙子的病逐渐好转,田老头子总算松了口气,这孩子是他们家的独苗,怎么着也要把香火传下去。

得到方子之前,那人告诉他两个忌讳,第一,不管出什么事,王家的大盛不能死,他一死,牵一发而动全身,会引来地狱出来的罗刹,第二,住他隔壁的盐巴不能碰,他是七煞命,前世乃恶鬼,炼化千年,不知怎么地就投胎转世了,若杀了他,不仅不能取其性命,反而助他重回恶鬼道,到时候百鬼齐鸣,全村都别想独善其身。

田老头一一记下了,战战兢兢遵守禁忌,可就在两个礼拜之前,大盛竟突然死了。

他知道大事不好,去求那人是否还能挽救,那人冷笑:“你不是养了两颗棋子吗?趁早舍弃,尚且还能有几分希望,其余的,你就听天由命吧!”

“是,是。”

田老头惶恐不安地回去,也着手做了准备,只是这咒术不能停,一停孙子的小命不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找能做替死鬼的人。

果然没多久田鸿光和孙志伟就被揪了出来,田老头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不想当天晚上,孙子身上的脓疮复发,竟到了病危的地步。

他没有办法,只好再请顶香人,问问有什么其他办法。

第22章

田老头那的骚乱,小盐巴还一无所知。

夜深人静。

睡到三更天,隐隐听见有唱腔从窗户口传来,这种声音很熟悉,一般请大仙时就这么唱的。

“怎么回事?”白盼翻了身,被吵醒了。

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小盐巴悄悄往毯子里缩了缩,独自忸怩了一会,才猜测道:“……大概是田老头吧?他们家的孙子又病重了。”

“这么巧?”梅子刚治愈,他就病重了。

小盐巴一边回答,一边迷迷糊糊砸吧了两下嘴,等意识回笼,发现白盼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嗯?”出口的轻哼软软糯糯,跟猫儿似的。

白盼心里一酥,低声道:“起床了。”

“嗯……”小盐巴猛地直起身,揉了揉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出什么事呢。每次白盼躺在身边,总是七想八想,脑海里混沌一片,自然不容易睡着。

这么晚了,红洋房前,还站着零星前来围观的村民。

姓田的农户同他们关系不好,按理说出了事也不会多管,更不会送上门找骂,只是最近一桩一桩的,大家如同惊弓之鸟,有什么动静都想要看个究竟。

小盐巴想按门铃,被一把扯住了袖子。

“等等,还不到时机。”白盼神秘一笑:“田老头生性傲慢,送上门反而得不到礼遇,平白受他一通气,不如让他自己来求我们。”

小盐巴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就站着不动了。

田老头请来的顶香人阵仗要比白盼看病时大得多,为首那个女的穿着黄马褂,头上带了个萨满帽,腰间着好几个串铃,一边咿咿呀呀地唱曲儿,应该就是顶香人了。

她一边绕着圈,身后跟着一群帮兵,敲起驴皮鼓,摆起了腰,串铃哗啦啦地响,渐渐的,声音此起彼伏,连成了一线,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渐渐的,连人影都看不清了。

小盐巴蓦地想到:“你也是顶香人,为什么从没见你请过大仙?”

怕是他愿请,大仙也不愿来吧。

白盼道:“那样过于繁琐了,年轻的出马弟子通常都有自己的一套做法。”

说得和真的一样,小盐巴“嗯”了声,心里记牢了,不疑有他。

这时候,院中那女人眼一闭,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她喉咙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咕噜咕噜地,不似从嘴里传来,反倒像是百里开外,伴着风,幽幽森森,阴冷得很。

“何事?”小盐巴听那女人问。

田老头站得最近,赶忙回道:“仙家,是我孙儿,他那病又犯了,你看能不能帮帮忙……”

女人先是沉吟片刻,然后摇头晃脑,慢悠悠道:“带路吧。”

本以为是看不成后续了,有些看热闹的嘟囔着不耐烦地离去。

想不到那女人进去没多久,便从洋房里快步走了出来,嘴里念叨道:“报应!全都是报应!我救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田老头哪里还有昔日高傲的模样?抱住女人的大腿痛哭流涕:“求求你啊!这是我田家唯一的孙子——!”

“没用的,没用的。”女人神神叨叨地摇头:“那孩子活不过明天。”

田老头听到这话,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似的瘫软在地,他的小儿子和儿媳妇哽咽低泣,把眼泪都流尽了。

“怎么回事啊?大仙说是报应……”院外的村民互相嘀咕道。

“不会又跟村长一样吧?”

“人在做天在看,大人作恶,报应到孩子身上,作孽啊,你看那小孩才多大,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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