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2)
其实事到如今,诸位王爷心中已经没啥悬念了,林淑妃晋了皇贵妃,林家又新封了永昌侯,更别提皇贵妃肚子里还怀着第三个孩子,就这样若不立林氏为后,还能立谁?你问问贵妃娘娘,这烫手山芋可敢接下么?
谢贵妃默默坐在角落的阴影处,仿佛与这一片热闹无尤,至于她心底的滋味若何,却无人能够体会,也无人愿去了解。
新年过后,立后的典礼便正式操办起来,所幸一切都有定例,自有礼部和尚宫局协同料理,林若秋这个皇贵妃是无需操心的——真操心她也操心不来,挺着个大肚子,她才懒得受累呢。
册封大典的前夜,皇帝并未来琼华殿歇息,而是留在太和殿独宿。林若秋表示很能理解,哪怕是现代人成婚之前也须稍稍避嫌,倒不是怕人嚼舌根,而是想给彼此留出一点神秘感,这样,到了缔结神圣契约的那刻,双方面对的都是崭新的彼此。
按照习俗,林若秋去往长乐宫中拜见太后,表明自己今后会做一名最孝顺的媳妇,希望母后予以祝福。其实照楚镇的意思,她若不想去大可以不去,可林若秋想着来都来了,还是老老实实把全部流程走完吧——她现在很幸福,不愿留下任何缺憾。
大约魏太后终于存了点恻隐之心,并未在典礼前夕难为与她,只是晦暗莫名地望着她道:“高处不胜寒,皇后可不是个好差事,但愿你能承担这份辛苦。”
这话似祝福,又似诅咒,太宗皇帝的两任妻子皆不得善终,先帝的昭宪皇后更是早早亡故,或许有她们自身的因素在里头,但亦可见得,皇后的确不是好当的。
林若秋却笑了笑,坦然道:“日子好不好,总得自己过了才算,无论如何,臣妾都谢过母后指点,今后自当善自珍重。”
魏太后望着她年轻娇艳的面庞,目中若有所思,曾几何时,她也怀着这样真挚的期盼,盼着自己能够嫁给心爱之人,可一直到死,先帝都未肯与她这份荣耀——他所有的温情都给了昭宪,对着旁人却只有冷酷与悭吝。
林氏终究是比她有福的。
魏太后轻轻阖目,“哀家乏了,你回去吧。”
林若秋躬身拜了三拜,方才搀着红柳的手离开长乐宫,初春冷冽的夜风拂在面上,仿佛每一个毛孔都渗透出寒意来,林若秋不禁缩了缩脖子。
红柳忙为她添上一件厚实的披风,一面劝道:“您别将太后娘娘的话放在心上……”
绿柳亦撇了撇嘴,“就是,她那是嫉妒呢,巴不得别人好罢了。”
林若秋差点笑出声,但或许绿柳猜测是对的,魏太后盼了一辈子皇后的名分都没能成功,而林若秋却轻轻松松就办到了,若不说几句酸话,她如何平息得下来?不过林若秋倒是能理解魏太后为何那般讨厌自己了,她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昭宪在世么,除了脸不像,蛊惑皇帝的本领是一样一样的,难怪魏太后看了就生气。
当然,昭宪皇后红颜薄命,是史书传奇里美人的下场。林若秋既没有一张倾国倾城脸,也没有她那般多愁多病身,一定会和皇帝长久地和和美美下去——祸害遗千年呢,只怕魏太后注定要失望了。
第151章 皇后
自从月份渐大之后, 林若秋常自神思困倦,每日里睡多久都嫌不够,可次日她却被迫起了个大早——难得的封后大典,正主儿不出场怎么能行?
用冷水激了把脸, 林若秋总算恢复了些精神, 坐在镜前任由嬷嬷们替她上妆。放在民间, 这些便该是喜娘的职分。
听说民间的新娘子少说得上十斤粉, 涂成个大白脸, 非得看不清面目才能算得上成功——大约因了这般才能免去容貌的干扰,大伙儿才能不违心的夸一声俊男美女。
不过皇后的妆容讲究稳重大气, 就无须这些乔张做致了,可能是因太庙本就宽敞, 帝后站在高台上, 臣民们只能远远望着——反正也看不清, 自然无须脂粉来做掩饰。
当然这样对林若秋而言再好不过,她可不想在脸上糊一层墙,连气都透不过来。况且, 虽说古代的化妆品讲究天然,涂多了没准亦会对胎儿有损害的, 还是小心些为妙。
嬷嬷们一面为她上妆, 一面夸奖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多么有皇后的气度, 林若秋听得眼角直抽抽, 您直接说我脸大不就成了么?其实她之前下巴也没这般圆润的, 无非是孕期吃胖的缘故,脸上难免也多出几斤福肉。
梳好了头,就有人将一个描金箱笼抬进来,正是已经完工的凤袍。比起楚镇之前让她试穿的样衣,实物的质感明显高出不少。林若秋一边抚摸那柔软的质料,一边感慨绣娘们的技艺精湛,她以为用了这样多的金线,摸上去铁定会硌手,然而面前的衣裳却是浑然天成,甚至看不到针脚与接缝的痕迹——想必都巧妙的隐藏在内里了。
难怪楚镇说做一件衣裳都得好几个月,若是她亲自动手,只怕十年也做不成呢。
林若秋小心的将衣裳披于肩上,慢悠悠转了个圈,十分不确定的道:“如何?”
嬷嬷们自然交口称赞,红柳等人更是将她夸得如嫦娥下凡一般,还好天帝没瞧见她这般美貌,否则定要将她抓回月亮上去。
林若秋心道嫦娥若是大了肚子,却不知该找谁算账,还好她里头这个是有主的。
一切装束好之后,林若秋便由绿柳红柳搀扶着,仪态万千的走出琼华殿——看着这副笨重身子,她实在没法用袅袅婷婷来形容,那未免太不要脸了。
都怪楚镇,说了等几个月多好,这会子却好像母猪上花轿一般,赶着投胎呢。
不过在见到男人的那一刻,林若秋所有的怨气都消失于无踪。她怎么也想不到楚镇居然就立在门外,这叫她没想好露出何种表情,只能临时低头,佯装羞涩模样,“陛下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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