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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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痒到晚上都睡不好,李齐慎死马当活马医,但凡是药,先涂了再说。他点点头,伸手想去蘸些药膏,谢忘之却已经在瓶子里剜了黄豆大小的一点,直接按在了他锁骨上。

这药果真能止痒,凉意刺骨,一抹到肌肤上,冷得李齐慎打了个寒颤。他旋即发现谢忘之贴得很近,指腹隔着薄薄的药膏点在他身上,女孩的呼吸一起一伏,落下来时激得他浑身一颤。

李齐慎低头,发现谢忘之好像又长了点,比正月里高了些。近来天渐渐热起来,她换了春服,齐胸的系带紧紧系在胸前,居然隐约能看出点其下的起伏,不明显,像是藏在土里的芽,等着天再热些时破土而出。

他莫名地觉得喉咙发紧,往后退了两步。

“……哎,”谢忘之指尖还沾着点药膏,莫名其妙,“你跑什么呀,还没抹匀呢。”

“……太凉了。”李齐慎脑子里乱七八糟,自己也没明白刚才那一瞬的感觉是什么,信口说,“里边有点不舒服。”

这药膏确实凉,但抹开了就觉得一般,谢忘之没想到李齐慎反应这么大,只以为是这地方平常裹在衣裳里格外娇嫩:“就是要凉嘛,就能把痒压过去。现在还痒吗?”

李齐慎迅速拉紧领子,指尖落在领口,没来由地下滑几寸,在心口挠了一下,含混地说:“尚好。”

“对吧?”谢忘之浑然不觉,笑眯眯地把瓷瓶盖上,递给他,“这药膏过会儿就渗进去了,不能管很久。这个给你吧,反正我也用不上。”

李齐慎接过瓶子,放进怀里时状似无意地捻了一下:“多谢。”

“没事啦。”谢忘之有点不放心,“对了,我以前吃西域来的果子,也起过疹子,当时的医师说沐浴不能用太热的水。你记着点,也别吃发物。”

李齐慎点头,想了想:“好,我记着了,这就回去了。”

来了没多久,连艾饼都没吃几口,谢忘之不懂他为什么一副急匆匆的样子,但也不至于拦他,含笑点头:“好,那下回见啦。我给你做别的。”

李齐慎胡乱应了一声,转身急匆匆地出去,一路低着头,快到清思殿才抬起视线。

怀里的瓷瓶硌着胸口,春时的风吹过来,分明没多少暖意,他却觉得脸颊发烫。饶是当年身处险境,李齐慎也从未这么心慌意乱过,偏偏他还弄不清楚这点让他烦躁又兴奋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恼得他想揪头发。

领子下抹过药膏的地方不痒,甚至残存着微微的凉意,其他地方却热起来,心口没来由地发痒。呼吸也是热的,李齐慎抬手试了试,只觉得像是吞了口岩浆。

他在清思殿的院门前站了会儿,一抹脸,径直往偏殿里沐浴的地方走。

第46章 人事

沐浴用的偏殿门一开, 外边微凉的风灌进来, 吹散殿里弥漫的水汽, 一瞬间居然有点微微的凉意。李齐慎信手拢紧寝衣外边披着的大袖,没管松垮的寝衣领子,大喇喇地露着一小片锁骨, 趿拉的木屐踩出湿漉漉的声音。

他不爱让人贴身伺候,尤其是沐浴这种事, 宫人都被赶到外边候着。李齐慎一出去, 最先迎上来的就是常足,托着块干燥的帕子, 上赶着替他擦拭犹带水汽的发尾。

“差不多了。”李齐慎让常足擦了几下, 随手示意他退开。

按平常的规矩, 常足该知情知趣地退下去, 但这回不, 他捏着手里的帕子, 迟疑片刻, 又凑上去:“殿下, 您这头发……可还湿着呢。要不然, 奴婢再替您擦擦, 免得染风寒?”

“不用。”李齐慎莫名其妙,径自要往正殿走。

常足却又拦他:“殿下,还是擦擦吧?头发湿着不好, 奴婢听说湿气入体, 伤……”

“怎么回事?”李齐慎直觉不对, 脚步一顿,推开常足递过来的帕子,视线落到他身上,慢悠悠地说,“说实话。”

常足心里确实藏着事儿,奈何这事不好明说,然而李齐慎这个表情他实在很熟悉。不论遇上什么事儿,但凡李齐慎咋咋呼呼,像是个爆竹,那其实压根没什么;但他表现得越平静,底下蓄着的波涛就越强,发作起来也越受不住。

顶着李齐慎的注视,常足实在不敢撒谎,憋了半天,支支吾吾:“……殿下,那个,东宫那边来人了。”

“哦?”

“是太子妃娘娘派人来的,送了些参,此外……说是、说是承了太子和太子妃的意思,挑了身家清白、年龄合适的宫人,来……”常足吞咽一下,眼睛一闭,一口气把话说了,“来教您人事。”

李齐慎微微一怔,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我用得着东宫找人来教?”,琢磨一会儿才明白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子到了一定的年龄,确实得知道这档子事儿,不然将来正儿八经迎娶哪家贵女,到了榻上一窍不通,万一遇上个泼辣点的,下半辈子在妻子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至于谁来当这个“开蒙”的女师,多半是尚寝局里挑出来的宫人。虽然双方不见得能有感情,宫人的身份也不够高,但毕竟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总有些不一样,这宫人往往能留在皇子身边,随便给个侍妾的名头,往往不会再承宠,但往后也算是有个依靠。

能亲自指人过来,看来太子妃是急了,生怕当年的事情藏不住,急赤白脸地要往他身边塞人,想着用这种法子制住他。

……蠢货。

李齐慎露出个略显讥讽的笑,示意常足退下:“我去看看。”

他没管身后的人怎么答,径自往正殿走,直接开了门进去。

正殿是寝殿,内外分割,外殿摆着桌子,桌后端端正正跪坐着个娘子,一身宫人穿的齐胸襦裙,微微低着头,低眉顺眼。听见开门的声音,她一惊,猛地抬头,露出一张清秀寡淡的脸,眉眼间三分惊诧,倒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可惜李齐慎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直接问:“太子妃叫你来的?”

“是。”宫人更惊,愣了片刻,像是大梦初醒,慌慌张张地提起裙摆起身,到他面前跪下,“奴婢桃枝,见、见过殿下。”

“桃枝。”李齐慎随口重复一遍,“那你知道太子妃叫你来干什么吗?”

桃枝脸色一白,低下头,牙齿都在打颤:“……奴婢知道。”

“回尚寝局去。”看她这幅战战兢兢的样子,李齐慎知道宫人难做,不为难她,一拢滑落到臂弯的大袖,“和外边的少监说一声,尚寝局不会为难你。”

他懒得多看桃枝一眼,转身要去内殿,忽然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距离太近,李齐慎来不及反应,还没抬手,腰先被死死抱住,女子的脂粉香凑过来,带着股甜味儿,让他霎时喉咙口发毛,几乎要呕出来。

“殿下、殿下……奴婢是太子妃娘娘指来的,这么回去绝没有路可走。奴婢知道自己不入眼,但您别点灯,都一样……”桃枝卡着少年劲瘦的腰身,颤巍巍地伸手,指腹探向李齐慎微微敞开的寝衣领口,“求您收了奴婢吧……”

她颇有技巧,虽然未经人事,但对付个少年足够了,那只手柔若无骨,柔软的指腹一撩一擦,点在李齐慎露出的锁骨,恰巧抹过那片发了疹子的红痕。

下一瞬李齐慎挥臂,狠狠一推,直接把她推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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