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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着这张脸,凌却无法否认,他是如此地吸引自己
他几乎是狼狈地撇开头,担心眼神会出卖自己的心思。
一想到对方脸上可能会露出的惊讶和戏谑,凌就觉得自己宁愿连夜离开这个星球。
成年雌虫特有的矜持和稳重让他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
他轻声道:没做什么?
哦?是吗?雄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他们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凌在一瞬间感到了手足无措,狼狈至极几乎想要张开翅膀迅速逃离。
但雄虫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浑身如坠冰窟。
你是宋简书的雌虫吧。
第五章
宋简书是一只很有名的雄虫,星网上随便放出一个视频就能引来数以亿计的点击,时常出现在宋简书身边的他,被认出来的迟早的事。
但凌没想到这么早。
确切来说,凌并不能算是宋简书的雌虫,宋简书不曾与他结契,也没有同他公证过,凌最多只能算是
一只曾经爱慕过宋简书的雌虫。
可那又如何?
在雌雄比例为100比1的如今,只要雄虫想,自然有大把大把身家清白,连感情经历都是一张白纸的雌虫捧着丰厚的身家凑上来。
凌并不打算为自己辩白。
他的这个性格曾经被下属诟病过,对方翻着白眼道:你以为你是苦情虐剧里面的雌虫主角吗?老大啊,现在不流行默默奉献这一套了,你做再多雄虫不知道,除了急死观众还有什么好处?
凌的回答就是把成堆的文件砸在对方头上:滚去把这些垃圾处理掉。
刚成年的雌虫目瞪口呆:我又不是清洁工!!
凌慢条斯理地看他一眼:那难道我是?
好友幽幽道:你是清洁工头子。
并非是什么默默奉献的性格,只是凌的经历告诉他,很多时候别人想要的并不是什么真相。更多的时候,别人比他更清楚真相
解释换来的,往往是更加猛烈的攻讦。
好友看着他沉默的侧脸,一边往文件上啪啪盖章,一边嘟囔道:无论如何,至少要说出来。
凌单手托着下巴:你又知道我没说过?
诶?
那一刻,凌不确定自己的神情,是否泄露了什么,好友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十分诧异。
他想到了很多事情。
漆黑阴暗的地牢里,神情愤怒的克莱因幼虫抓着长官的衣服:那只雄虫不是我杀的!!
冰冷刺目的手术灯下,迷迷糊糊的克莱因幼虫躺在解剖台上喃喃道:我没有生病
庄严肃穆的审判庭上,面无表情的成年克莱因虫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叛逃。
真相如何其实并不重要,不是吗?
他们只是想要捕获一只珍贵的克莱因虫而已。
长年累月下来,凌早已失去了辩驳的力气。
陆墨抓着他的领子,凌慢慢转过了头。
这只雄虫蛮横、霸道,不讲道理,力量贫弱却又傲慢无比,是一只随处可见的低等雄虫。
但凌在这一刻却无比地希望,假如先遇到的是他就好了。
只可惜,他希望的事,从来就没实现过。
雌虫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去。
连陆墨自己都没想到这句话杀伤力居然这么大,他甚至还有一堆后手没有放出来,渣渣值增加的速度已经让他头晕目眩。
他咽了咽口水,爪子发麻。
要、要不然今天就到此为止
雌虫的眼神空茫,原本漂亮如鸽血宝石的双眸此时却失去了神采,乍一看简直像是盲了一般。
他茫然地环顾一圈周围,却并没有找到足以支撑他的东西。
他沉默地站起来,与陆墨擦肩而过,径直要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
雌虫的声音嘶哑:去找宋简书。
不准!
陆墨白皙的脸庞因为怒火而浮现出红晕,他一把抓住凌的手,用力一扯。
雌虫高挑的个子被雄虫这么一扯,居然踉跄着就失去了重心,歪歪斜斜地就要倒下来。
他瞪大红眸,左手在空中无力地挥舞了一下,却没有抓到任何东西,径直压在了陆墨身上,两人跌在了地板上。
陆墨:
千钧一发之际,凌在空中调整了重心,和陆墨交换了位子,成了陆墨缓冲的肉垫。
陆墨抽了抽嘴角:他方才好像听到雌虫后脑勺磕到地板上的声音。
那可真是极其响亮的一声啊,听得陆墨的后脑勺都在隐隐作痛。
嘶
但是俗话说得好,趁他病,要他命!陆墨用手支撑着自己,微微抬起头,对凌露出了天真而残忍的笑:宋简书很受雌虫欢迎吧?
和我这样的雄虫一点都不一样呢,他用手指勾起凌鬓边一缕银发绕啊绕,我呢,基因等级很低的,检测出来只有D级哦。
是个废物雄虫啊。
他歪了歪脑袋,蜷曲的黑发一抖一抖,凌的目光忍不住被那黑发吸引过去。
我知道你等级很高,A级不,应该是S级雌虫,只有宋简书那样的雄虫才配得上你。
可是我偏要碰。
这么近的距离,陆墨居然没能从凌的脸上找到任何瑕疵。
他心里涌起了巨大的罪恶感,一边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一边喋喋不休道:我猜猜你们到了哪一步
谈婚论嫁?
登记在册?
还是已经偷偷结契了?
凌垂着眸,一言不发。
哇哦陆墨将脸埋进雌虫的脖颈,呢喃着说出了他这辈子最罪恶的一句话。
人、妻啊。
我最喜欢人、妻了呢。
在这一刻,陆墨觉得,心里的某样东西,好像发出了砰的一声,粉化成灰,然后随风逝去了。
系统:【是你的节操呢,宿主。】
陆墨露出了圣洁的微笑。
他紧贴着凌的胸膛,对方微微颤抖了一下,虽然幅度很轻,但他们距离这样近,陆墨清楚地感受到了。
他抬起头,大约是跨越了生命中某一个重要的阶段,他只觉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紧紧盯着雌虫的脸道:等我们结契,你再也不要妄想宋简书会看你一眼。
你注定只配跟我这样的废物雄虫在一起。
雄虫恶狠狠地扔下他的宣告,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凌在地上躺了许久。
原本冰凉麻木的手脚一点点被回流的血液冲刷,带来麻痒的刺痛。
没有在底层流浪过的经验,永远无法想象真正恶毒的语句。
这只还未蜕变的雄虫,恶狠狠地骑在他的胸膛上,说话的气势如同张牙舞爪的猫咪。
他该不会以为,这种程度的话已经足够了吧?
还轻得很啊。
凌眯起眼睛,看着天花板上修补的痕迹,突然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突兀了。
雄虫看着自己的眼神明亮干净,和凌从前看过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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