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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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的很疼啊!你能不能行啊,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怎么错了?不是这儿吗?避火图上都是那么画的。”

“什么避火图,那图画的那么抽象!你确定真的光看图能看出来?”

“哈,你不是看过真正活色生香的?那你来?朕躺下不动?”

苏明珠毫不退让:“来就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啊不行的,我不行!我也做不到!”

“你瞧吧,真的很难啊,也不能光怪朕啊!”

“可是你是皇帝!皇帝哎,怎么能连这个都不会!”

“哈,你还说!若不是为了你,朕怎么可能不会!你若这么说,好吧,今日且罢了,朕一会儿立即便叫宫务府里派了懂事的侍寝宫女来!等着朕练出了本事来再来服侍你可好!”

“你敢!”苏明珠的柳眉倒竖,气急之下,面颊都更红了。

“不敢不敢!朕错了!错了还不成吗!”赵禹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别着急……咱们再试一次!”

“我知道了!”苏明珠一拍手心:“哪有一来就直接办正事的?咱们得先铺垫一下呀!”

“如何铺垫?你说,朕”赵禹宸满是求知的认真,只是话还没完,动作就忽的一顿,他瞪大了眼睛,看在就近在她眼前的如花面容,晕乎乎的,好容易,才总算在空隙之中,腾出嘴来说完了剩下的话:

“唔……朕,一定……听。”

第84章

陛下在城楼上,给她送别……

听了这话苏明珠原本轻松的心情便忽的一顿,说难过倒也不至于,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抗拒,细细分辨起来,倒有点像是无颜面对,所以干脆逃避一般。

只是到了这个份上,便是再想逃避也是不成的了。

苏明珠下了马车,深深吸口气,也还是不得不咬咬牙,跟着魏安一步步的上了城门。

城墙上正中有一小屋,屋内低矮逼仄,只要长得略高些,站起来一抬手,便能摸着房梁,好在一边有一扇极大的木窗,与屋门都不差多大小,两面大开着,还算是亮堂。

苏明珠弯了腰进屋之后,迎面便瞧见了赵禹宸正屈膝跪坐于屋中的木案前,头插玉簪,手握折扇,发丝鸦羽一般的既黑且密,越发衬出了他的面无血色,唇色惨白,静静地垂眸而坐,不像是执掌天下的帝王,倒有些像是虽然金尊玉贵,锦衣华服,却仍旧身子体弱多病的世家公子。

只是即便如此,却仍旧不掩其俊美雅致之态,窗外的日光斜斜的洒在他身上,不像是日光照亮了门楼,倒活像是他自个便湛湛闪光,只叫这暗室生辉了似的。

看见苏明珠后,赵禹宸抬了抬手,不知是不是因为着身子未愈,指尖上都显得毫无血色,比那羊脂玉的扇柄都要苍白几分。

“坐。”赵禹宸轻轻开了口,声音也是低低的,却比寻常时候都更显的平静且温润:“你不去与朕辞行,朕便只好来与你送别了。”

看着那骨节分明,却苍白到根根青筋都清晰可见的手背,苏明珠的便又忍不住的咬了咬下唇,没敢再细瞧,便只规规矩矩的福下了身去:“见过陛下。”

行礼之后,一时间没能得到反应,顿了顿,苏明珠抬头看去,才见着赵禹宸抬了嘴角,像是要开口,却先轻轻的咳了一声,接着才低低的轻笑道:“你若不想行礼,便不必行,也没有人逼你不是?”

这话很有几分熟悉,恍惚间,倒像是她曾经和赵禹宸说过类似的……

苏明珠顿了顿,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着赵禹宸话音刚落,便又咳了起来。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了?”苏明珠没忍住的上前一步,担忧道:“已不是第一遭了,您之前在望乡台上不就昏过一次,到底是什么病症,总得查个明白才是啊。”

看着苏明珠面上的焦急,赵禹宸便又抬了抬嘴角,轻声道:“不是病症,这是最后一遭,日后再不会了。”

如何就日后都不会了?苏明珠皱了皱眉,但看着赵禹宸一副天经地义,且并不欲多谈的模样,却也并不好追问不休,顿了顿,也只得屈膝在对面蒲团上跪坐下来,伸出手,为他倒了一盏浓茶。

苏明珠伸手将茶盏递到了赵禹宸面前,想了想,最后却也只是低头说了一句:“陛下……万万保重龙体。”

听着这话,赵禹宸便又忽的一笑:“你都已要出宫,何必还在意朕龙体如何?”

在这个时候,赵禹宸若是震怒质问,苏明珠还更好应对一些,但此刻见他这般面色惨白,却偏偏这般态度平和,仿佛当真对她离宫这事毫不在意的模样,她的心底却反而觉着越发难受了起来。

赵禹宸乃是帝王,日理万机,若是当真毫不在意,是合该理都不理,彻底将她视作蝼蚁一般的,又何必在刚刚昏迷醒来不久的时候,行到了龙武门上,特意来送她一个离宫出家的贵妃?

苏明珠紧紧的攥紧了手心,缓缓的吸了一口气,敛了心神,便正襟危坐,低头道:

“有陛下这般的贤明仁德之君,乃是万民之福,只是明珠无德无能,有负皇恩,今日出宫,也会真心为陛下祈福,愿您诸事顺利,万岁无疆。”

赵禹宸低头抿了一口温茶,却是摇了摇头:“即便是万民之福,也不是因着朕,乃是因着你。”

“嗯?”苏明珠闻言一愣。

赵禹宸却是面色平静,他这话倒也不算虚言,前日他在苏明珠心中所见到的,乃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盛世景象,虽然只是只是短短十几息的功夫,对他所造成动容与震撼,却是世间再能说会道之人,也难以言喻万一。

他甚至觉着,与这十几息功夫之内的所见所思比起来来,什么母后太傅,后宫妃嫔,前朝官员之类,他之前所听的诸多心声,相较之下都不过是不值一提的琐碎小节,上天为他赐下这读心术,又叫他与明珠有了幼时情谊,却又生此变故,叫他耗尽了读心术,恐怕便是为了叫他亲眼看见这一幕幕大好江山。

只可惜,他所能看见的,也只是苏明珠心里印象深刻的一些场景文字,虽然震撼,但却仍旧像是隔着重重迷雾,他隐隐像是明白了许多,但是大部分,却都是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不过……日后若是能叫明珠愿意,或许便能为他解惑。

他在苏明珠心中所见的之景,终己一生,能叫大焘有其十分之一,便已是前无古人,万民之福,尧舜之功,禹汤之德,想来也不过如此。

如今想来,也难怪明珠对这后宫之位不屑一顾了。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

她从前所活的世界皆是如此,莫说什么三从四德,卑顺妇道,甚至于连帝王都已不存。见识过了真正的膏腴之地,太平仙境的人,又如何会为了凡俗富贵而真心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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