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宋嬷嬷揭了桌上刚呈上来的漆木托盘,上头赫然列着的是四对牡丹金簪,一副珍珠耳坠子,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萧氏掀了托盘在花容脸上,嘲讽道“这是从你房里翻出来的,恰好世子妃的聘礼中就少了这些件东西。那守聘礼的小厮说这几日只你在库房处晃荡,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托盘分量不清,砸的花容脸上生疼,她却躲避不得。
又听得萧氏说人证物证俱在,当即冷汗淋漓,心里却有些不甘的辩驳道“夫人叫老爷少爷们来评评理,我是官家的女子,怎么能做出此种事?况且,那世子妃不过是草莽之流,如何担得起这般贵重的聘礼。”
萧氏不怒反笑,当即抚掌“好啊,真是好的很,她世子妃配不上,那你个低贱的奴才就配的上了?”
花容欲要出言,萧氏也怕污了耳朵,示意婆子封了她的嘴。
又转头去问唐玉晚“阿迟,你看这般的奴才该如何处置?”
她今日除了杀鸡儆猴,也是为了练练阿迟,将来总是要遇些此类的糟心事。
唐玉晚面上有些犹豫“不若赶出府去吧,留她条活路。”
萧氏有些失望,她的阿迟心还是太软,若不严惩,回头底下的人有样学样,府中就乱了。
“这般的奴婢,留了过冬不成,拖下去杖毙!”唐玉京从厅外缓步而来,一身白衣,端的是如仙似画,眉目间却满是冷意,出口就要了这丫鬟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世子大安。”众人起身与唐玉京行礼。
唐玉晚也与他一礼,却还是心里不忍,欲要求情。
宋嬷嬷在一旁提醒道“按大齐律例,奴仆偷盗主家,当以杖毙!顶撞主家,杖毙!按这奴才的罪,死两次是有余的,姑娘觉得呢?”
总归是挑不出什么错,唐玉晚别过头去,默认了这番处置。
花容哭的梨花带雨,去看站在那儿的唐玉京,试图勾起他的一丝怜香惜玉之心,唐玉京厌恶的绕过她去了萧氏下手行礼坐定。
萧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命人将那花容拖下去。
随后,便听了院里传来一阵又一阵木板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还有痛苦的闷哼,隐隐约约飘散出些许的血腥气。
唐玉京垂眸,只散漫盯着腰间的玉佩。
她的东西,便是她不要了,旁人也不能动。
萧氏依旧神色漠然的轻啜了一口茶水,对外头的血腥气与闷叫置若罔闻,似是早就习以为常,淡淡扫视了厅上战战兢兢的众人,只见偏僻角落里那满面冷汗的掌事,明显心里早就受不住了。
她轻蔑一笑,放了手中的杯盏,冷声道“平日里不说,只当你们心中是有分寸的,却未想到有人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这等下作的事儿。不知分寸,丝毫不知为奴为婢的本分。”
她一拍桌子继续怒道“看来是本夫人这些年修身养性让你们忘了生不如死该如何去写。这还是眼边儿的,我看不见的还有多少?一次尚能忍,两次你只当本夫人是瞎子吗?”
边角上的牛管事终是心里受不住,砰地一声扑跪在地上,涕泪俱下,匍匐着向前爬去,他身下还有一滩淡黄色泛着骚气的液体。众人向后退去,离他远些,像是见了什么脏东西。
不少人掩面,心中惋惜,又不忍去看,与牛管事共事多年,自然有与他交情匪浅的,此刻也不敢出声。
他们都是跟着萧氏二十多年的老人儿了,萧氏年轻时候的脾气真是不算好,动辄打打杀杀,手段也狠厉,他们过得战战兢兢,如履寒冰。
这些年萧氏的脾性才好些,他们才不用终日惶惶不安。果真人是贱皮子的,一放松下来就忘了往年是如何的。
原本也因安逸有些放松的众管事与嬷嬷心里一激灵,原本松懈站着的瞬间直立好身子,皮子也跟着绷紧,心里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牛管事跪到萧氏身前,要去抱萧氏的腿,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将他拦住。
他奋力的向前扑去,想要去够前方的萧氏,惨白的脸因情绪激烈而胀红,青筋暴起,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红白相杂的胡子上挂着黏丝丝的液体。
“夫人啊,求您饶小人一次。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夫人,您就念小人这些年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留小人一命吧!夫人啊!”牛管事眼看自己被婆子扯的不能动弹,拼命的往地上去磕头,以期自己能得一丝怜悯。
“夫人,小人家里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孙儿啊,求夫人垂怜。”牛管事咚咚的朝地上去磕头,众人听了只觉得疼,不时,额头上便紫红一片,有丝丝血迹渗出来。
唐玉晚不忍,去扯萧氏的袖子,唐玉京则是依旧漠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萧氏安抚的拍了拍唐玉晚的手,示意她看着就是,一切都由她来处理,切莫干预。
唐玉晚还是心中不安,想着留人性命是件积功德的事儿,却看萧氏神色坚定,唐玉京也无任何干预的意思,只得颓然的转过身去不看。
萧氏清了清嗓子,厉声责问道“现下知你那孙儿了?贪墨了铺子里的钱去给你那不成器的儿子填窟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们?”
牛管事身子颤抖,早已听不见萧氏在说什么,只能看她唇畔一张一合,他机械的使劲儿照着大理石筑成的冰凉地板磕着。
只想着能留下自己的性命,去照看孙儿长大成人,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沾染了赌博,欠下大笔的银钱,那东西可是要人命的,便是万贯家财也经不起挥霍。
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何能见得他被人活活打死,这才铤而走险去贪墨铺子里的进账。
萧氏看他满头鲜血,才吩咐底下人拉住他,不让他再磕,扬声与众人道“牛管事今日犯下大过,不严惩不足以正.府中风气,但念他确实兢兢业业为唐家卖命二十余年,今日就饶他一命。”
她正了正身子,看底下人都战战兢兢垂首听训,才继续道“就令他补齐贪墨的银钱,再打三十板子赶出府去。他的位置,由底下的副管事顶上。”
众人跪地,垂首高呼“夫人仁慈。”
婆子拖了身子瘫软在地,目光空洞色牛管事出去。
外头的婆子来报,那花容已没了气息。萧氏点头吩咐去扔了乱葬岗。
萧氏起身,眉目凌厉,厉声敲打他们“别看今日本夫人饶了牛管事一条命,若今后你们中有人犯了与他同样的事儿,那便与外头那不知死活的丫头一样,打死不论!”
众人身子一抖,忙齐齐发誓,势必不敢与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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