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忙连连点头满面喜色的应道“您说的极是,是要孩子们看对眼了才好。趁着今日就让他们见见,相看相看罢,若是您家姑娘看不中我家儿子,此事也就当我未曾提过。”
顾氏拍了拍她的手点头。
那头顾氏见萧氏尽是埋头吃点心,抬手轻轻搡了搡她“你快别总顾着吃,多少抬头看看,有没有中意的男儿郎,给你家阿迟留下。还有这些姑娘,一个个青葱水嫩的,有没有合眼缘的,聘回家做儿媳妇儿。”
萧氏擦了擦手上的柿饼糖霜,又小酌了一杯酒,才不急不忙的开口“我家阿迟还小,尚且不着急,再等两年。家里那些个臭小子,让他们自己去找媳妇就是了,我可不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索性玉京也要成婚了,我隔年就能抱上大胖孙子。”
眉眼间带了得意,惹得顾氏没好气的瞋她一眼“你净馋我这没媳妇儿的。”
“说到底,你家丰儿也该再娶个了,不能净守着两个孩子过日子不是。再说那孩子还小,总要个娘亲照顾。”萧氏想起谢家的嫡子谢清丰早时丧了妻,忍不住去劝顾氏。
顾氏提起这茬儿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丰儿原本的媳妇她也满意,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奈何命薄,生了一对儿龙风胎便撒手去了,丰儿也不愿去再娶,怕委屈了两个孩子。
“算了,他过不了那道坎儿,随他去吧!索性他膝下是有后的。”顾氏摆摆手,不欲再纠结此事,此番设宴是为了给女儿找个好的归宿。
眼见气氛已经被引得差不多了,她旋即扬声开口道“我恰巧前日得了一盆绿牡丹,是菊花中难得的珍品,想着与你们显摆显摆。”
不少夫人催着顾氏将花抱出来,她们对花多少都有些涉猎。那绿牡丹可是菊花里难得一见的品种,况且,能让顾氏如此骄傲的,怕也是绿牡丹里的极品。
菊花开时,外部花瓣浅绿,中部花瓣翠绿向上卷曲。心瓣浓绿正抱,整个花冠严谨、呈扁球状。初开时,花色碧绿如玉,晶莹欲滴;日晒后绿中透黄,光彩夺目。如此美艳的花,自然也是金贵,鲜少有能养活的。
顾氏吩咐将男女席间的楠木屏风撤了,将花摆在长亭中间。
谢清澄吐了颗枣核在卷案下的痰盂里,她面前的绢纱屏风被缓缓撤开,上面画着风姿绰约的美人逐渐远去,后面的眉目英朗的罗泾便入了谢清澄的眼。
两人对视一眼,都认出对方正是昨日见过的,遂迅速将头埋下,谢清澄的面上有些发热,忍不住用手抚了抚来降温。
罗泾的手握了膝上的衣料,时不时抬眼去瞄着谢清澄,心跳的快了好几拍,那姑娘竟是比中间摆着的绿牡丹还娇美三分。
上首的顾氏对底下小儿女的姿态自然都看着眼里,不少的姑娘都不敢去瞧对面的男子,倒是少有人去看那盆金贵的菊花了。
偏谢清敏还是大大咧咧的,随意的往嘴里放了颗葡萄,她对面的小公子倒是还有些面皮子薄,低下头偷偷去瞄她。
倒是谢清澄那处有些不同,阿澄羞涩倒是罢了,毕竟她是个女儿家,她对面那公子长得五大三粗的,怎么还羞涩上了?
顾氏正疑惑着呢,就听见身侧的罗夫人掩面轻咳几声,眼睛不住的向下面打着眼色,有些急迫。那瞧着的方向正是谢清澄对面的公子,登时,顾氏就明白了八分,那怕是罗家的公子,罗泾了。
心思几转,就有了计较,罗夫人对阿澄是极为喜爱的,还送了她一只镯子,那罗家的姑娘性子也软和,若是阿澄能嫁去罗家,婆母亲和,小姑友顺,也未尝不可,只是那罗家还养了个表姑娘,听说是个狡诈的人儿。
唐玉晚年纪还不算大,对相看一事没有丝毫放在心上,只冲着对面的公子笑了笑,便低下头去与谢清敏交谈。
却见外头有个侍卫进来禀报,说是元王前来拜访。
场上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只唐玉晚垂首无声眉眼弯弯的笑了,心里有些甜丝丝的。
顾氏方带着众夫人起身,就见萧晋面色不霁的大跨步进来,神色阴沉沉的,像是能滴下水来。
他左右扫视一眼,见有不少年轻男子在此处,面色又沉了沉,待看见唐玉晚正笑眯眯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他时,才有些好转“听闻谢夫人设宴,本王不请自来了,望夫人莫要见怪。”
这话虽说的客气,语气却并无丝毫歉意。偏也没有人敢去指责他。
“如何能怪,殿下能来,是我谢府蓬荜生辉的事儿。只是想着殿下事务缠身,才未曾与殿下下请帖,是臣妇考虑不周,望殿下莫要怪罪才是。”顾氏与萧晋行礼,垂首客气的与萧晋道。
随后,顾氏便又给设了座在上首,虽萧晋口里说着一切照旧,不必在意他的到来,可他那眼神却不是如他说的那样,凡是多看了唐玉晚一眼的,无一例外不被他看的脊背发凉。
气氛不复方才的热烈,底下人沉默坐着吃点心,小酌清酒,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唐玉晚忍不住抬眼去看上首的萧晋,以为萧晋看不见她的偷窥,像只怯生生的小兔子,傻乎乎的惹人喜欢。
萧晋也乐意配合她,只当做未曾看见,由着她去看自己,耳根子却悄悄红了,心底胀满了。原本因为萧氏带着唐玉晚来此的怒意全消。
他听说谢家办了个赏秋宴,实际上是用来给年轻的姑娘公子们相看亲事的,萧氏还带着阿迟去了,他心里的酸涩和怒意就不住的翻涌,急急忙忙就跑来了。
无论萧晋是何种身份,无论他在哪儿,无论他又怎么变,唯一不会变的,就是将心底最温柔羞涩和最重要的一块儿留给唐玉晚,她比他的命都要重要百倍。
单是在唇齿间划过她的名字,他都觉得无比的满足和甜蜜。
谢清敏说的没错 萧晋总是能轻轻松松让宴会冷场,最后办无可办,顾氏只得提前将宴会结束,留了交好的几家夫人与小辈。
唐玉晚自然是随着萧氏留下。
萧晋打眼环视,见着有不少的公子留了下来当即也赖着不走了,阿迟单纯,他可是生怕有人将她拐跑了的。
不过,他也不怕,谁敢拐走阿迟,他就打断谁的腿,不过还是不这样为好,太麻烦了。
顾氏管不了他,只能客套着招待,头疼的揉着额角,留下小辈们在凉亭里交谈,招待几个夫人去了暖阁。
谢清澄披了件斗篷站在栏杆边上喂鱼,罗泾踌躇几分,还是有意无意的红着脸凑上去与她搭话。
天一凉,谢清敏身子就懒怠,不乐意动弹,还是窝在亭子里吃点心喝茶。武平伯的世子实则是对谢清敏有些好感的,当即也随着赧着脸凑过去。若不是他看上了人家姑娘,不然今日武平伯的夫人也不会贸然与顾氏提起那儿女亲家一事。
唐玉晚被萧晋悄悄带到花园里,索性也无人敢将视线放在萧晋身上,两人离去也少有人发觉。
两人站在假山后,萧晋一言不发,把玩着唐玉晚的手,一根一根若削葱根的玉指被他粗糙的指腹划着,唐玉晚往后缩手,有些痒。
萧晋察觉唐玉晚的动作,当即将她的手握住,与她十指相扣,垂眸直视着她,有些闷闷的开口。
“阿迟,他们说,那夜皇宫里的血流了满宫。”
唐玉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逼宫那日,她点了点头“听……听人家说了。”
“那你怕不怕?”萧晋漆黑的眸子继续专注的看着唐玉晚,开口追问。
“怕……”唐玉晚点头,如实答他,她胆子不大,听说宫里的血流了一地,死了许多人,自然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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