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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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谢依云停下话,转头看杜宇飞,他似乎从谢依云迟迟没有回答的反应中,得知了她的回答,原本精神抖擞的竖耳此刻显得怏怏的,更不要说摇晃得快出虚影的尾巴,此刻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地,诚实的表达着主人的失落。

偏生他脸上还要做出没什么的风轻云淡表情,见谢依云将目光投向他,尾巴摇摆的频率立刻变快,露出个笑,替谢依云解释道:“大爷,我是她的……”他偷摸看了眼谢依云,见她紧张的盯着他,尾巴委屈巴巴的垂了下去,语气却毫无变化:“同调意愿对象。”

“哦,结对子嘛。”陈大爷露出过来人的语气,朝谢依云挤眉弄眼:“我听你妈说了,你和他同调度挺高的,怎么还是意愿对象啊?”

他对一脸迷茫的谢依云谆谆教导:“赶紧结成对子,不然到时候你进度该跟不上同学了,现在的年轻人精的很,老早就开始接触了,等开学了,默契度都高的不得了,你别到时候成倒数了,就说你家隔壁那小刘吧,也是引导者,第一年,嚯,差点就考第一了。”

“这要放到过去,那可出够风头了。”陈大爷习以为常的动用了隔壁小刘这个大杀器,见谢依云一脸迷茫,又催了她一声:“听见没,大爷是为你好,这么纯的犬系拟兽,错过可就没了。”

谢依云捕捉到了关键字“纯”,这应该不是指性格,虽然他确实看上去很纯——谢依云看了眼一旁随着大爷的话表情愈发局促的杜宇飞,他耷拉着耳朵,垂首看着地面,脸上通红,纯情得一塌糊涂,搭配上身后慢吞吞摇动的尾巴,像是被主人拒绝的中型犬,脸上写满了“快跟我出去玩”“真的不跟我出去玩嘛”的邀请,又萌又可爱。

谢依云察觉到自己的思想正在朝着危险的边缘滑去,忙拉回思绪,继续分析着张大爷话里的信息:所以,这可能是指他的血统很纯?

谢依云艰难维持着自己的表情,生无可恋的想着:这难道还是个兽人世界?不然为什么能长出狗耳朵和狗尾巴就算血统纯?思维习惯性发散开去的谢依云,脑海里瞬间冒出了个满大街的人都顶着各种动物的耳朵走来走去的画面。

张大爷没收到谢依云赞同的回答,本来想走的脚步生生又停顿了下来:“你这孩子这么越来越呆了?听见大爷的话了没?”

“大爷看这小子不错,你妈准喜欢,当个男朋友也挺好的……”他话一顿,恨铁不成钢:“你说呢?”

“张大爷,我知道了,你快去跑步吧,等会天该热起来了。”谢依云接过话茬,敷衍的看了眼天空,张大爷倒是被提醒了,念叨着:“现在的年轻人啊,每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又继续朝小道前方跑去。

可算是送走张大爷了,谢依云松了口气,准备面对另一个难题。

杜宇飞忍不住小小声的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回去吧?”他有些为难的晃着尾巴道:“我现在这样出去逛街,会违反校规……”他瞪着圆圆的眼睛看谢依云,有些深藏着的委屈意味:“到时候会被罚的。”

这个委屈的小眼神,泛着淡淡的水光,好似带着个小钩子,随着他的视线,在谢依云的心头轻划,一把勾住了谢依云不为人知的偏好。

久违的想养一条狗的愿望再次浮现在她心头,因为谢杨玉女士不喜欢宠物,而被残忍搁置,但现在,这家伙看上去既没有危险感,又该死的像极了忠诚的中型犬……

等等,这个想法是不是已经在犯罪边缘徘徊了?谢依云警惕了起来,她知晓自己骨子里的恶趣味,也知晓自己偶尔泛起的“不正确”的念头,但所幸平凡的二十五年人生,从未给她展示自己深藏的那一面的机会,让她得以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毫无存在感的生活下去。

但似乎,世界线变动之后,她已经变得足够不普通了。

“那我们先回去吧。”谢依云转身朝来时的那条路走去。

杜宇飞急忙跟上,身后的尾巴小心翼翼的晃了几下,有些不确定方才是不是看错了,但以他的眼力似乎不该出现这种问题?所以,软绵绵到毫无杀伤力的少女确实是露出了一个兴致勃勃的笑?

他疑惑了一瞬,又将它抛到脑后,只顾着盯着眼前少女的背影,真好看,不管怎么样都好看!

他盯着眼前人,察觉到自己躁动的情绪再度缓慢升高,脑海里的知识告诉他,在这样下去,他可能要因为兽化度过高被逮捕了——这传出去绝对会被笑死的,在和自己的引导者第一次见面时,就因为同调度过高,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安抚而被逮捕。

他身后摇晃的尾巴停顿了下,委屈巴巴的垂了下来。她可能不喜欢我,这个念头飘过,他继而想到,她可能不想当我的引导者。

这对少年来说,绝对是人生中最难以接受的拒绝。

谢依云摸了摸口袋,没找到钥匙,便干脆伸手敲了敲门:“妈,我们回来了。”

“来了来了。”门内响起谢杨玉女士的回应声和脚步声,似乎是正在朝着门口走来。

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即将见到最信任的母亲,让谢依云放下莫名沉重的负担,她笑着转头想对少年说些什么,在目睹他的表情后,笑容僵硬在脸上,蓦然生出了一种熟悉的不详感。

等等,你的表情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委屈?谢依云的目光在他垂下的眼,耷拉的尾巴,还有微微弯下的嘴角上依次停顿,有种对方下一秒就要哭给她看的错觉。

“嘎吱嘎吱”,刺耳又艰涩的大门打开声传来,谢依云表情微变,知晓了自己不详预感的来源,她后退几步,就差紧贴着对门的墙了,但还是没有躲过谢杨玉女士的怒吼。

“餐巾纸买回来……哎呦,怎么了?牧宇飞?”含笑的话突然停顿,谢杨玉女士上前撸了把杜宇飞的头发,流露出由衷的心疼:“怎么要哭了似的?出去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说道这里,她的话语突然停顿,将锐利的目光投向了笔直站立,一脸讨好的谢依云:“是不是你又对人家做什么了?”

“我怎么跟你说的?”谢杨玉女士宝刀未老,上前三两步提拉起谢依云,怒气值积攒中:“不要对客人不礼貌,你对人家干什么了?是不是又偷偷摸人家了?拽毛了没?有没有做其他更过分的事情?”

???

被提到半空的谢依云脚尖点着地,艰难维持着成熟大人的自尊,但仍为谢杨玉女士嘴里所说的那些猜测陷入了沉思:我干过这些事吗?为什么被她这么一说,我这么像个熊孩子呢?

不对啊,我从没干过这些事啊!谢依云为自己莫名背上的黑锅疑惑不解,并准备理直气壮的跟谢杨玉女士进行battle。

她扬起头,还没开口,就见一旁的杜宇飞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试图为她解释:“没有,阿姨,她没做什么。你先放她下来……”

他有些忧心忡忡的盯着谢依云被提在半空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扶住谢依云的胳膊。

才方触碰,他脸上就浮起了一层红,因为被提起的高度,谢依云能清晰的看到他竖起的毛茸茸的耳朵飞快轻颤,小小的绒毛清晰可见,甚至能窥探到犬耳内壁那层薄薄的薄红色。

这个画面……谢依云把battle忘到了脑后,满脑子都是:他怎么能纯情的这么可爱?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是他先动的手!

她垂下的手指微动,好似有了自我意志般,轻轻抬起,飞快掠过,蜻蜓点水般在他耳朵上摸了下,一如她之前看到时的猜测,手感超棒,货真价实的毛绒绒!

“谢依云!”谢依云女士在停顿半晌后,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可以对客人不礼貌!不可以随便摸犬系拟兽,更不可以拽他们的毛!”她神情十分严肃,像是在说一个讨论过无数次的话题,郑重的警告谢依云。

谢依云飞快的收回手,将手中那撮毛藏到身后,试图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的手不听我使唤了……”

“你这个借口用过多少次了?你的手次次都不听你使唤?我怎么不知道我还生了个残疾?啊?”谢杨玉说到这里,看了眼僻静的楼道,压低了声音:“你给我进来,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不可。”

她拎着谢依云朝门内走去。

谢依云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也没让我走路啊,这不你拎着吗?”

“谢依云!”

“好好好,我错了,妈!我自己进的门,您没提着我!”

少女熟稔的和老妈笑闹着,她的声音传入杜宇飞耳中,就好似方才那股触感仍停留在他耳尖一般,让他全身不住颤栗,那些积蓄的焦躁和躁动,在柔软的手主动碰触,轻轻揉搓时,被舒缓到了安全范围内。

这就是被引导者安抚的感觉吗?杜宇飞心脏跳的飞快,有种灵魂深处空缺的部分被小心翼翼填补上的满足感。

能与你相遇,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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