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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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请哪一家,不请哪一家,请了那家安排在何处就席,中间都有大大的学问。譬如恭静郡王同嗣远国公有些不大对付,那两家就最好隔个席位,不然到时候场面尴尬冲撞起来,反倒是祖母招待不周了,又或者女眷这边,武襄伯爵娘子原是要嫁给南平侯,结果被永乐郡主截了胡,这仇据说记了多年,二人若是坐在一处绝对是不妥的。

光这些乱成一团麻的关系,就够白沂柠撕扯半天,加上还要安排酒宴菜色,各人是否有忌口,都让她十分头大。

“姐儿不如去问问管事的,往年大办时都是如何做的?”见白沂柠神色苦恼,白芍在一旁提醒道。

“我差点忘了你表叔不就是白英白管事,他定然能帮我。”白沂柠瞬间从椅子上蹦起来,双眼冒光。

白芍点头,“旁的不说,我表叔定是知无不言的。”

二人走到半合苑,里面有个胡子花白的管事正拨弄着算盘。

“表叔。”白芍叫了一声。

白英抬头瞧见了他们,立马迎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冲白沂柠拱手道,“柠姐儿安。”

白沂柠忙扶起他,府中下人明面上不说,背地里看不起她的依旧不在少数,前些年白沉柯偶尔听见过几次,直接将人打个半死扔出府外,才好了许多。

但眼前这位的礼数,分明是将她当成了侯府女主人的姿态。

“柠姐儿是为了老祖宗的寿宴来的吧。”白英笑道。

“白管事的一猜便中。”白沂柠点点头,无奈道,“若不是实在无从下手,我也不会劳烦你。”

“老奴早就替姐儿拟好了单子,这些啊,其实都是老祖宗交代老奴的,说若是姐儿您来找,便给您。”他拉开一个木盒,取了一沓纸来,上面蝇头小楷整整齐齐列着一份名单。

“老祖宗是真心疼爱姐儿,处处都着想了。”白芍接了来,感叹道。

白沂柠心中一暖,她定要给祖母一个热热闹闹的寿辰。

收了名册单,白沂柠又拿了纸细细记下了各府喜好,注意事项等。白英强调了两次,嗣远国公娘子深得夫君喜爱,连姨娘都没有,但偏偏身子娇弱,食不得花生。以前有次误食了,全身起了疹子昏死过去,差点救不起来,因此,她那边是一定得多加照顾的。

白沂柠听了特地在这桩事上画了个圈,警醒自己不得马虎。

她还想着要给祖母弄出点花样来,询问道,“京中可有订做灯笼烟火之地?”

“有是有,就是有点远。”白英思索道。

“远是无碍的,白管事给我地址便好。”白沂柠和颜道。

要解决的事情还有许多,但好歹思路清晰了不少,白沂柠打了个哈欠,身心都舒畅了。

“天色不早了,姐儿先回吧,若还有什么疑问,尽管来找老奴便是。”白英从账目中抬头,看了眼外面,劝道。

“也是。”白沂柠摸了摸肚子,“我都有些饿了呢。”

“我这处还有些糕点,若姐儿不嫌弃……”白英走到后堂拿了一小盘合意饼出来。

刚说完,他觉得似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三哥儿安。”他被那阴冷的眼神吓的一惊,忙放下盘子,拱手作揖道。

“你是要在这处过夜么?”白沉柯瞥了白英一眼,皱了眉,伸手就去扯白沂柠的手腕。

他力道颇大,白沂柠被他扯得踉跄,挣了挣,“疼……我正准备回去。”

“是不是我不来,你还能再同人说一会儿?嗯?”白沉柯乌眸晦涩不明,隐隐流动着一股戾气。

“我是为了祖母的寿辰,不是为了旁的事。”白沂柠十分委屈。

“不用你做了。”白沉柯松了手,“明日我便同祖母说。”

“为什么?!”她都做了许多准备了,连给祖母送什么她都想好了,为何又不让她做了,她不甘心。

白沉柯面色阴沉地望了一眼在不远处跪着的老奴,回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不为什么。”

白英和白芍见二人气氛不妙,迫于白沉柯周身的气势不敢上前劝解。

白沂柠敢怒不敢言,扭头冲白芍喊道,“白芍,回屋!”

她小跑过去拿起下午整理的那些,又拿了块盘中的合意饼,她觉着哥儿应当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想气一气他,顺手便拿了。

果然,白沉柯看到后剑眉一压,脸色更加难看了,立马大步朝她走去,夺过她手中的糕点,摔在地上,直接将她扛起,往门外走去。

第23章

半合苑到空青苑还是隔了点距离,行走途中不免碰到府内来往伺候的下人,他们看到白沉柯和白沂柠如此模样,心中再好奇也不敢多看半分,一个个垂了头绕道而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他们二人的炮灰。

白沂柠倒挂在他背上脸憋得通红,呼吸不顺,怕摔下去不敢乱动,若她方才有吃什么东西,现在必定都吐出来了。

回到屋中白沉柯把她放在软塌上,将她锁在臂弯中,欺身上去,阴森道,“我以前有没有说过,我不在时,不要同别的男子说话。”

白沂柠记得此事。

三年前有一次,白芍出门给她买话本,想第一时间拿了看,便在后门处等着。白芍迟迟不归,她闲着无事就同看门的小厮说了几句话,结果正好被他瞧见了。当时他只是皱着眉让她回房,然后在用晚膳的时候似真似假地提了一句。

相处了这么多年,白沉柯一看她敛眸不语的神色便知晓她记得,又往前探了探,冷声道,“为何不听?”

白沂柠后面便是墙壁,退无可退,她心中堵着一口气,别过脸就是不说话。

以前哥儿也将她看得甚严,许是瞧她岁数小的缘故,很多事哥儿也不曾放在心上,淡淡说一句“下次不要如此了”便过了。

近来不知怎的,他对她的掌控欲似有变本加厉之态,每日他都会在暗地里对白芍细细查问,问她一天都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可有说什么话。

这些白沂柠都是知晓的,她心中坦荡,不想同他计较,也不敢。

只是今日下午,她实在是有些恼,不过是和白管事的多说了几句话,二人也不曾逾矩,商量的尽是些正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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