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他正为如何回答南栖而为难,没想到,南栖居然自己得出了结论。
苍玦很少笑,多数时候,他的笑并不温和。可只要南栖在他身边,他的笑就是发自内心的。自从青婉仙逝后,苍玦不爱笑,也不想笑,但他逢人便会笑。那都是虚的,今日在南栖面前,才是真的。
而南栖是最喜欢苍玦笑着的:“苍玦,你不要总板着脸,你要多笑笑。”
苍玦颔首,正儿八经地应下:“好。”
南栖满意地说:“反正……我要让大家刮目相看,我一定要做神仙!”转而,南栖想起,“可是苍玦,成婚到底是什么意思?”
苍玦甚是无语,反问:“你不知?”
“我不知道啊!”南栖嘟囔着抱怨,“书里没写,亦或是我还没读到那卷书。罗姐姐说了,不懂就要问,学识是从书中与别人嘴中知晓的……”
但成婚也算不上什么学识,它笼统说起来,便只是一个承诺罢了。
因为南栖没听过,所以觉得不解。
苍玦耐着性子,打断了南栖的喋喋不休,想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成婚,便是两个人此生此世都不分开了。”
南栖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可我们不成婚也不分开啊。”他说得笃定,且是十分认真的模样,“不过,我还是想要和你成婚的……”
不待苍玦回答,南栖就红透了脸颊,也懂得直白的羞涩了:“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苍玦听到“喜欢”二字,心间如沐春风,他微微笑起来,声色如沉珠落入海中般动听。
他俯身亲了亲南栖的眉心:“我此生非你不嫁娶。”
南栖几乎是跑着回书房的,他忘了飞,也忘了用术法,跑得大汗淋漓。
阿雀这个小丫头正翘着二郎腿霸占着他的桌椅,肆意地嚼着果饼,见南栖火急火燎地赶回来,还挺惊讶的,她正想问什么,就见南栖拂开了桌上的果屑,把她连着座椅推到了一旁。
南栖匆匆翻开几本书,查了两个字——“嫁娶”。
他翻阅着,一字一字细读着,最终在知晓意思后,露出了一抹甜滋滋的笑容来。
原是和成婚一个意思。
他对这些词汇的认知少之又少,方才刚想问,恰好罗儿来寻了苍玦。外院有些仙友来得迟,苍玦要去接待,南栖便趁机跑了回来。他觉得苍玦今天每一句话都极其好听,极其让人面红心跳,令他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南栖径自笑得开心:“阿雀,你知不知道‘成婚’和‘嫁娶’的意思?我教你吧,正好还能识字。”
阿雀在旁啧啧两声:“我才不学。”臭显摆。
外院。
后来的仙友是辰山的道远上仙,他膝下有一女,名为芳泽。今日,他早早前来道贺,却在半路上遇到妖界的动乱而耽搁了些许时辰,好在有惊无险,迟虽迟,却也趁着天未黑赶到了琅奕阁。
苍玦速速出来相迎,怕失礼于这位尊贵的上仙。
“如今妖界动乱,魔君溯玖暴政,这一路过来,实在是生灵涂炭。”道远上仙感叹几句,便不再提及今日的遭遇。他的贺礼是一对玉如意,由女儿芳泽献上。苍玦与芳泽幼年时曾有一面之缘,那会儿他们两个都没有仙阶。
如今,一个已是上仙,一个也通过了天雷之劫成了天界女君。只不过,芳泽女君的修为远远不及苍玦,倒是她的医术,令她在三界中有“医仙”的称号。
“殿下,多年未见。”芳泽甚为大方。
苍玦只客气道:“女君,别来无恙。”
此番生疏,芳泽也不大在意。她同道远上仙来得晚,送过贺礼后也不打算久留,简言几句饮了一杯杏子酒后,便告辞了。
罗儿随在苍玦身侧,比鸢生要细心得多。
“殿下,道远上仙远在辰山,奴婢本不打算邀他来此劳累一趟。但他的请帖,是天帝有意点的。”她道,“天帝还特意指了要他将芳泽女君一同带来。”
哪知途中被事耽搁,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
“三年前,天帝有意将芳泽女君许配给我。”苍玦心中清楚天帝的意思,他是在提点苍玦,与琅奕阁正居相配的应是这等人物。
苍玦背起手,淡淡道:“但女君无意于我,这件事便就此作罢。”
“无意?”罗儿蹙眉。
“她素有医仙称号,多年来游历四方,救济众生,岂是月老的姻缘线可拘束的。”苍玦随意答道,眼见外院盛宴后的狼藉,呼了一口气,转身前往后院。
一场乔迁宴总算落幕,无惊无险,倒是来了许多走场子的仙。
罗儿吩咐小仙们打扫,鸢生挑了些未被动过的盘子捧在怀里。罗儿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喉咙:“又要拿去给阿雀?”
“阿雀往前没吃过这些,反正都是你们不要了的,我拿给它,它定然很高兴。”鸢生知道罗儿对南栖的到来颇有意见,连带着对阿雀也是冷着脸。他不好意思地将盘子放下:“若不让拿,便算了。”
罗儿朝身边的小仙抛了个眼神:“都收拾了。”
鸢生是拗不过罗儿的,见此,只好作罢,想着下回去人间买点吃的给阿雀也好,反正它往前住在长沂峰,什么好吃的都没吃过,所以吃什么都是好吃的。
没想到,还没走两步,鸢生再次被罗儿唤住了。
“公子也没尝过这些,你一起送过去。”罗儿别过身,“那些都是别人吃剩的,端去后院岂不让人笑话。”
鸢生傻傻地站着,不知道该不该接话:“我以为你不喜欢阿雀和公子。”
罗儿理所当然道:“先前是不喜欢。”
“……”
“但能让殿下开心的人,我不应有偏见。”
也是方才,她去找苍玦,恰好碰见南栖也在。隔着柳树的叶条飞舞,罗儿居然看到了苍玦的笑容。并非冷笑,也非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