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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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车夫回了昭南王府,门口便遇见管事孙喻。孙喻见他回来了,连忙招手唤他过来,低声问道:“可是镇国大将军的小姐?”

车夫点头:“是,我将她送到巷口,她同少将军一起回去的。”他想了想,伸出手来:“她还给了我车资。”

“什么?”孙喻低头看了一眼,还真是两贯文钱。

车夫问道:“这什么事儿啊?她不知道这是咱们府里的车吗?”

孙喻思忖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都老了,说不定这是年轻人之间的什么暗号、乐趣之类的。你就直接拿进去给世子吧。”

“好。”车夫应了下来。

孙喻站在院子里,想了又想,他拉过下午给殷楚传信儿的那个下人,问道:“你下午可看清了?世子对她是什么态度?”

那下人一抿嘴:“我哪儿能看出来什么态度啊?就……我进去的时候两人在对弈啊。”

“一点眼力界都没有!”孙喻吹胡子瞪眼:“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会撮合王爷和王妃了!你呢?白养你这么多年!”

那下人听了,抢白道:“这还用看吗?咱们世子什么时候请过女子来府里?还把阴凉地儿给人家坐着。去打听这事儿,说是因为拿了人家银子,可那也不用将她带来,听说好像因为这是那女子的义兄。这么明显了,我不用看都知道。”

孙喻一听,连忙问道:“是为了救她的义兄?”

“对,好像说是青梅竹马。”

孙喻“啧啧”两声,恨铁不成钢似的:“世子啊世子!你这是糊涂啊!人家青梅竹马回来了,还有您什么事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大家都很讨厌这个皇上,觉得他是强盗。但其实…古代这时候,一般都是先拿平民开刀,加税什么的。然后拿商贾开刀,不计其数了。还不够再拉起臣子来aoe。所以他的操作真的就是很正常的皇帝操作。

还有那个边疆的说法,我看史料的时候也能气到半死,真的是有人议和,有人退让。有人大开门户示好,反正就是求一时安稳。往往那些主战的,都被一群人喷。

很神奇吧?我也觉得挺神奇的。不过和当时国家情况也有关,所以很难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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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盈袖坊乃是华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地方,太阳一落山,那炽白色的灯笼便挂的里里外外层层叠叠,将此处照的生辉。姑娘们的笑声轻盈,从里面飘出来,伴着玲珑跃动的小曲儿,既有仙境的高远疏离,也有人间的纷繁美景。

此处是普通百姓只能远观的,姑娘们各个都是最好的,身上半点风尘之气都没有,好似谁家深院里走出来的青涩闺秀。

内侍监有一位掌印太监,便是曹昌;另有三位司礼太监,官位比曹昌小些,平日也听他调遣,尊称其一声老祖宗。可这三人便也不可小觑,手中捏着的乃是宫内的实权。

如今从盈袖坊后门进来的,便是那掌管“采办”一项的柳达。

他七岁入宫,今年三十有七,宫里摸爬滚打数十年都未见出头之日。偏生时来运转。这四年突然坐上了窜天猴,嗖嗖的往上升,还被曹昌收作义子。

宫内的内侍都说,他这只等着曹昌退了,便能接过这掌印太监的名头。

但这人却有一个特殊的嗜好,便是喜欢偷空出宫来这娼妓之所。大抵是缺了什么,便总要弥补些回来才如意。

柳达一进来,便觉的今日这盈袖坊有些不同。平日里虽矜持着调子,可毕竟还是一家娼馆,总有各种声响传出来,可这毕竟也是来这儿一种趣味。

“咚”的一声,一楼平台的舞场上响起一声堂鼓。柳达定睛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烟柳绿色衣裙的女子冲他嫣然一笑,抬起手来,一连串的堂鼓声便响了起来。

宽大轻薄的软袖褪到大臂,露出纤细白净的手腕,女子伴着节节攀升的鼓声扭摆腰肢,时而转身,时而飞燕,将这阵阵堂鼓敲进了人的心旌里去。

堂鼓敲到最高处,又有曲笛声从二楼传了下来,像是一片云、一捧溪水,亦或是朝霞,飘飘乎如遇天上仙。

在这曲笛与堂鼓交映之间,灯突然都灭了,周围陷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那鼓声、那笛声,渺渺飘飘的收了音,耳旁却仍有余韵。

柳达心里戒备起来,一双小眼睛四处瞄着。

“嗒”的一声,好似是一滴雨水落在了地面上。一段凉凉的绸缎拂过柳达的面庞,那原来是女子的赤足踩在木阶上,一双温软的手拉了下柳达,便向二楼走去,女子身上带着清雅的芬芳,通晓人意似的缠绕在柳达身旁。

那脚步声不紧不慢,却像踩在了人的心头。柳达看不见,但也能想到那婀娜的身姿,不禁魂飞天外。心里却想,这盈袖坊何时这么会来事儿了?

二楼亮起一盏幽幽烛火,在这烛光之下,那身着绸缎的女子回眸一笑。她身上披着墨色的缎,将肌肤衬的愈发莹白,绸缎已经褪到肩下,半挂不挂的,尽显女子倾城国色。

柳达早已经看呆了,心都跟着那女子飞了上去,刚要夸赞两句,却看见一旁有个烟色衣裳女子冲了出来,大声呼喊:“弄错了弄错了!哎呀,名公子的马车刚在外面停下!”周围灯光像是知道了,哗啦一声俱都亮起。

柳达的心一下就被敲了回去,脸色发冷。

盈袖坊的鸨母闻云匆匆赶来,她虽有些年纪,但人还是艳的,再加上用心妆点,也是这华京城里名声在外的美人。

“叫什么?谁还不知道了?”闻云斥责着那个报话的丫头,走到柳达身旁,恭敬的一福身子:“柳爷,让您见笑了。今日盈袖坊不开张,姑娘们原想在这里排演些什么,却被柳爷见了。”

她说起话来语调平缓,倒是不卑不亢不娇柔不造作,任谁听了,也不会将她和鸨母联系在一起。

柳达瞥了她一眼,他这白生面庞清淡眉毛,宫里带出来的阴气,扫起人来别有一番彻骨。

柳达轻飘飘的说道:“咱家耳朵还没聋,听得见。名公子又是哪个?”

闻云眼睛微微一转,笑道:“说来话长,闻云之前流落在临安府,正是被这公子所救。他今日来了这华京城,闻云怎么也要好好招待,若是没有当日的名公子,又哪里有今日的闻云呢。”

“嗯。”柳达慢悠悠的应了一声:“知恩图报。”

闻云笑道:“只是柳爷,咱们这……”

柳达往上瞟了一眼,方才那仪态万方的女子已然穿好衣裳,怯生生的站在那儿。“这可是盈袖坊新出阁的姑娘?”

盈袖坊自有一批姑娘在后院训着,每每出来第一次接客人,便称为出阁,好似寻常百姓家嫁女儿似的,多了几分说不出滋味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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