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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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知道是谁去送贡品?”殷楚又问。

魏风凌答道:“就船商嘛,每年就那些人。怎么?你要去见识见识?其实我去也行,我路比你熟。”

殷楚答道:“若是能借此摸到名公子的线索和去向,也未尝不可。我比你去合适,你要坐镇军中,稳定军心。”

魏风凌点了点头:“那处离这儿不远,我替你安排,看看他们定下来是什么日子。你快去快回,咱们还得打个硬仗呢。”

“好。”殷楚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魏风凌是咱们昭南王府的人,毕竟以前王爷是太子,靖文帝抢皇位,当时因为王爷的情况,很多人只能蛰伏起来。

所以!殷楚就要去见山神娘娘季四九和她所谓的相好的名公子了!

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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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暴起了整日的雨终于在夜深时鸣鼓收兵,给人留了一口喘息的余地。

万籁俱静,静的让人有些发毛,静的耳朵里都鸣叫不休。

山下是座小城,青石砖堆叠砌成的外城墙,已经不止在这海边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颜色都发沉了,似是要一直沉入这沉寂的黑夜当中。

可它并不牢靠,城墙上的砖里出外合,像是老人参差不齐的牙齿,漏着风,经不起什么打击。城门楼上有着苍劲石刻,上有“宁涞”二字。

大胤疆土辽阔,不知道有多少个宁涞这样的小城。每座小城里都是生于此长于此亡于此的百姓,一家几口,捕些鱼种些菜尚能度日,虽说过的勉强,但怎么个活不是活呢?习惯了便习惯了,以为这就是常态。

然而近几个月的时光,海上并不太平,打渔的人冒着风险出海,背后是一家人的提心吊胆。劳动力在这时候显得弥足珍贵,一旦家中男人没了,日子便要过不下去了。

山上的密林里,趴着两个人。江劭拿着个单筒镜朝前面看着,小声说道:“魏大人,还没声儿。”

魏风凌向前看了一眼。这山山势高,闽州多得是这样的山,海边就是山,山旁就是海,磋磨着人的性子。放眼望去,宁涞小城后面便是滔滔海水,浪涛击打在岩石上,荡起一阵阵的白沫。

“旁梓。”魏风凌说道:“你猜猜,今晚瓮寇要来多少船?”

“这还用看?”江劭呲着一口白牙,这段时日的磨砺已经使他急速的成长起来,蜕变成了个有些痞气的少年郎。他舔了下嘴唇,说道:“三十艘总有的。”

魏风凌颇有些赞许的点了点头:“是,三十艘。”他经验足,一打眼看海面上的黑影,哪怕并不明显,也能估量出个大概。

三十艘船,在古代动辄几百艘船海上大战的战场上来说,绝非大数。但瓮寇就是这般,几十艘打一个地方,过不了几日便再换一个地方,让人防不胜防,搅得人心烦气躁。

“若是你没提前发现,今夜宁涞便要失守。”魏风凌看了他一眼,说道。

魏风凌甚少夸人,这样的话便已经是褒奖了。江劭有些不好意思,含混着低下头去笑了。

可魏风凌接着又说:“可兵者诡道,不仅仅是在陆上,海上也是一样。调虎离山,兵不厌诈这几句话你想来应当听过。”

江劭愣了一下,随即睁大眼睛问道:“难道他们还有别的打算?”

魏风凌拍了下他的脑袋:“郎里距这里不足百里,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来这小小宁涞下手?”

江劭眨了眨眼,猛地回过神来:“他们是故意放的消息,因咱们来宁涞?一旦打起来,想要再去郎里救援便要穿过秀山。”

“秀山正中有道沟壑,行兵必然会走这条路。”魏风凌在一旁提点到。

江劭:“然后咱们就成了瓮里的老鳖,让人家早已经安插在两崖的箭射个对穿?”

魏风凌点了下头:“你还是有点见识的,我一说,你就能反应过来。”

江劭吞了下口水,今夜大军都在宁涞,还不是因为自己发现了瓮寇的踪迹,擒获了两个,然后严刑拷打问出来的。原本这也是计。那自己岂不是铸成大错?

魏风凌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说道:“战场上没有算无遗策的人,但也没有打不下去的仗。”

江劭以为魏风凌这是在安慰自己,紧紧的盯着魏风凌的眼睛说道:“可是,可是那就让郎里让瓮寇给屠了?”

魏风凌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旁梓莫怕,我既然说出来了,便是要告诉你,郎里那头早已经调了兵卒过去。今日可是他们给山神娘娘进贡的日子,哪儿能让这些瓮寇给搅合了?”

江劭嘴唇微微抖动,他不敢想,不敢想若是魏风凌没有发现瓮寇的这出计策,那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再一想自己得了消息之后那股意气风发的模样,好似要立下天大的功劳似的,便更觉得自己可笑。

魏风凌低着声音和他说道:“我知道,你最厌烦被人说你年纪小。可这年纪小是实话,正因为年纪小,要学的东西可就多了去了。我们这都是战场里打滚出来的老油条,对方挪个屁股,都知道他要蹲哪个坑。但即便这样,也没有常胜将军。”

江劭沉默不语,只低着头,胸膛起伏。

魏风凌将手里的长剑递给他:“这是当年魏家要留守闽州时,你爷爷送给我爹的。如今我再给你,咱们江魏两家,以前不输,日后也不能输。”说罢,他又笑道:“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个瓮寇都没的给我打,每天蹲在岸边数船儿玩。我现在都这么厉害,你日后也差不了的。”

江劭接过那把长剑,金属边儿触手生凉,卷皮子的地方有些毛躁,并不怎么规整,但这却是真真正正上了战场的刀刃。因着上了战场,便没有一人是无辜的,没有一剑是不沾血的。”

魏风凌见他不说话,便在一旁说道:“日后你总是要独当一面的。我还是那句话,别因为别人说你年纪小,就犯犟。行军者,这就是弱点,容易被人抓着利用。咱们就拿你爹说。你爹那么个容易冒火的性子,□□桶似的,一点就着。行军布阵的时候,可从来不中激将法。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容易中。但咱们话说回来,如果我是北胡,我就抓着你爹不愿意中激将法这套打,能把他气的火冒三丈。”

江劭点头:“旁梓知道了。”

魏风凌其实也挺喜欢江劭这孩子,说聪明也聪明,就是真的年纪还小,见得世面见得人不够多,华京城里养出来的性子,这也没法子。但这毕竟是江家唯一的子嗣,身为魏家人,也该扶他一把,更别提殷楚还叮嘱过,要多带带他。

魏风凌估量着,殷楚这大概是要去拉拢江衡。但江衡这人难说,他心里是有大胤有皇帝的,女儿又嫁了太子,关系更近一层。不过依着殷楚的性子,就算毫无关系,这江家最后的人,他也定然会照顾好。毕竟江劭身上流着的是保家卫国男儿的血。

可这护着,也不是护的他像只笼中鸟儿,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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