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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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指定肾虚了。

方骏大摇大摆从旁边过,撩起她头发看了看,随意亲了一口。她气紧,一脚蹬他挺翘的屁股上。他猛然清醒了,把着门框站定,“你干嘛?”

“男人一生的次数是有限的,你可悠着点吧。”她给唇抹上一层蜜色,“别等年纪稍微大点,徒伤悲。”

方骏呵呵一笑,颇威胁性道,“你放心,都给你存着呢,全是你的。”

苏小鼎骂了一声,下楼,等到上了车,又忍不住笑起来。

方骏在苏小鼎的屋子里呆了一会儿,这儿被她弄得十分温馨,到处充满了她的味道。他整了整衣服,摸出手机处理了一下杂物,回应了向垣催促回去上班的短信。

苏建忠身体逐渐恢复正常,已经能够正常行走坐卧,出去和人聊天也是中气十足。每天去的时候,他也能拉着他把平城几个老菜馆的菜单说出许多传说来,甚至能将几十年前的老做法和现在的新做法品评一番。

难免就提起苏小鼎的好吃嘴来,小时候如何精细养育,长大了倒是挺能体谅人。

方骏听得蛮认真,说了几样她爱吃的。这一开口,算是彻底打开了苏建忠的话匣子。他从粥饭面食开始讲,到不同肉类的脾性,最后以汤收尾。比较遗憾的是,因为身体不好,有许多忌口之物,便不能和他一起大吃四方。

谈到兴起,难免就有饮食变迁的历史。

苏建忠颇有感概,近年颇起了崇古的风气,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开饮食店,总要沾宫廷二字;若实在不着边,一定要编一个传说,某某家族某老人意外得什么食物做成什么好吃的;两者均无的话,就来一个少民秘传,传统风味。必定是早时候传下来的,其实也就是个噱头而已。进口的东西万万千,跟历史一样随着时间在变。

这点便触到了方骏的痒痒处,谈性也起来了。他初学厨,自己捣鼓;后来去酒店后厨,跟着练基本功;大学送到国外后,家里彻底管不到他,便很干脆地休学重新申请了厨艺学校。严格论起来,他是中西厨都学,一路辛苦从学徒熬出来的。中餐对火候的精妙控制,对应地方也有类似理论,近年的低温烹饪更是将之发挥到极致。

苏建忠对这又有兴趣了,平时能聊的人本来少,聊到厨事的更少。他手舞足蹈,好几次激动得脸发红。

“天天家里呆着无聊,我自己琢磨了好几个菜。”苏建忠悄悄对他说,“你回去试试看能不能行。不过千万别跟小鼎讲是我自己弄的,她要知道又该骂人了。这死女子脾气和她妈一样,嘴巴不饶人的。你就说是你自己做的,给她试试好吃不。”

老人家是寂寞了,好不容易有个人陪,迫不及待把压箱底的宝贝翻了出来。

方骏滋味复杂地看着那本老笔记本,“叔叔,你就不怕我——”

苏建忠叹口气,挥挥手道,“这些啊,都有什么用?比不上人间的乐趣,这乐趣啊,可不就是开心么。啥啥啥都定个名姓,只有谁能用又谁不能用,没意思透了。”

“这次病发,我真是想明白了。那些身外之物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

说完,他低头叹口气,“小鼎呀,就是还不甘心。”

方骏回南山会所,找出一套正装让客房那边的人帮忙熨烫处理,自己却翻了小本子看。

牛皮封面,内页已经有些泛黄了,前面某些地方还沾了些不同的污渍。苏建忠的字并不好,但尽量写得规整了,可见其认真。

“平城菜,取材四面八方。因商人走南闯北,口味多元。其中流传最广,口味最细,做法最繁琐,火候要求最高的部分,以招待贵客为要。为了显示尊重,会相应制作一道客人家乡代表性菜肴,称之为客。”

“三千来品菜,品品有其独到之处,无外乎取材新鲜,原滋原味。”

“苏家菜又是其中翘楚,唯恐做法繁复失了传承,因此取其中最繁复的十八盘做主菜。”

苏家做菜,是家传的本事,可向来是口口相传。因没有统一的标准,各代人或者不同的徒弟,出菜味道总是稍有差异。苏建忠便做了许多次实验,将工序做法调味种类和用量等等固定下来。

前面的页面被翻了很多次,细细写下几十道菜的做法,其中部分被划了红圈。

山笋,臭鳜鱼,石鸡,鳝鱼,青螺等等。

方骏数了一下,恰恰十八道。他曾去苏家菜吃过,正是菜单上主推的菜品。厨师的嘴巴总是比较刁,吃过一次后能复原得七七八八。他在自己厨房也尝试过,按照向岚的说法,好吃是好吃,但是和人家店里做出来的总差了点什么。现在看来,火候果然是不同的。

他直接翻到后面,字迹新鲜起来,显然是新近再做了。

苏建忠不若年轻时候精力旺盛,字迹已经开始飘忽了,正式录下来的菜也少了很多,也只八道而已。

带鱼,童子鸡,素心菜,一品汤等等。

捧着这份笔记,方骏的心情略有些沉重。

老人家一生的经验,都在这里了。

客房的人把处理好的西服送来,方骏让挂在房间门口。良久,他将笔记本存保险柜中,换上衣服。

明儿便是王娜的正日子,他们这帮子未婚的同龄人,要么去伴郎,要么去迎亲,要么去帮忙待客,都得提前就位。

沈川已经来了两个电话催促,他工作忙,很不容易才请了两天假。

方骏开车下山,沈川的车已经在环城路上等着了。向垣的车在更前面等着,向岚和她丈夫却吊在最后面。

方骏的车加入后,沈川按了按喇叭,提示一起上路。

苏小鼎打了个喷嚏,不得不从货箱里翻了一张毯子出来裹上。这天气越来越冷,王娜明儿还得穿露臂的婚纱,只怕要感冒了。她到处翻,终于找出来一包暖宝宝,塞了几个在包里,等着到时候救急。

师傅们在挂最后的软饰,拆架子,等着鲜花来装花台等等。

吴悠跟着守到半夜三点,终于来不起,自己找了个不透风的角落,也裹着毯子去睡了。

苏小鼎睡不着,等到四点,鲜花来了后才松口气。两个花艺师,连带两个师傅,爬高上低,终于将十数种鲜花给铺陈上了。又到早六点,甜点师运着大车来,小心翼翼抬下了大蛋糕。

沈文丽看了吉时,据说早六点半出门绕城,早九点就得来这儿迎客。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到天色朦朦亮,一点红光挂上东天。

苏小鼎去把吴悠抓起来,给路天平打电话,又接到妆发和摄像那边的通报。

新娘子的队伍,要来了。

所有人赶紧撤出场,将前后两个进出口的门封闭,等着新娘子来揭开。

大约是有些忙乱,厂房入口传来汽车喇叭声的时候,苏小鼎脚下拌了。她踉跄一下,待要站住了,一只手猛然抓着她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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