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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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内中宾客泰半都要借漕帮水上的便利,再没什么比利益捆绑更为牢固的,竟交口称赞柏十七年少有为,能撑起漕帮这么大个摊子。

宴至一半,有门口的管事接到一份大礼,又听说对方名号,不敢怠慢,忙忙来报,敬听柏十七示下。

柏十七一轮酒敬完,正被过去许多同龄的狐朋狗友包围向她道贺,比起她的身份,众人更好奇她的性别,接连灌了她好几杯酒,追问个不休:“十七,你当真是女儿身?”

“十七,外间传言可都是真的?”

柏十七似笑非笑:“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反正咱们依旧是兄弟,难道你们准备与我绝交不成?”

她如今已是漕帮帮主,听说还攀上了周王这棵大树,众人也不是傻子,当即笑道:“当然不会,从前如何,往后依旧如何,只盼以后有事求到你头上,你可别推脱。”

柏十七举杯:“好说好说!”仰脖干了。

门口的管事觑着空子悄悄凑过来,小声道:“十七郎,门口有人送来了厚礼,说是淮阳侯府的二公子。”

柏十七:“……宗丰?”那个让青楼的姐儿们闻风色变的家伙?

漕帮何时有如此大的牌面,居然敢劳动淮阳侯府的二公子亲自前来送贺礼?

“请去书房,我收拾收拾,立即过去。”她醒醒神,如是吩咐。

第68章

大抵一棵树想要根深叶茂, 都有发达的根系隐藏在深深的地底,才能成就春花秋实,葳蕤生机。

淮阳侯府正如一颗大树, 在周王翻动两淮官场的时候, 时不时就能挖出淮阳侯府隐藏在地底下的根须, 使得淮阳侯也坐不住了。

淮阳侯府二公子宗丰被柏家管事请去书房,奉了香茶糕点,管事的再三赔礼:“二公子宽坐,我家十七郎在前面应酬, 喝了不少酒,稍作整理就过来。”

宗丰来时被宗恒再三叮嘱, 今日务必要放下架子,最好是能与柏十七攀上交情——当然是以个人身份,而非侯府公子。

大家都在苏州府混日子, 也有打过照面的场合, 只不过混的圈子不同,宗丰身边时常围绕着一群官家小衙内,柏十七的狐朋狗友们以富家子居多,赵子恒则是个例外。

宗丰坐在柏家书房里, 回想起柏十七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那位又是个混不吝的性子, 风流名声早就传遍,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儿身,实在出乎意料。

他在女色上头荤素不忌, 再泼辣的青楼女子都抵受不住他的折磨,想起女儿身的柏十七,居然觉得心里痒痒。

柏十七回后院换了身衣服,又灌了一碗解酒汤,这才前往书房去见宗丰。

“二公子大驾光临,柏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宗丰今日意外的好说话:“柏帮主哪里的话?往日咱们也没少打照面,只是一直不曾有机会亲近,听说今日柏帮主继位,在下特备了一份厚礼前来道贺。”

漕帮与淮阳侯府素无来往,况且钱赛还暗中投靠了淮阳侯府,算起来侯府挖了漕帮的墙角,两家何时有了来往道贺的交情?

柏十七心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她面上却只装傻做惶恐状:“二公子身份高贵,柏某不过一介草莽,这如何当得起?”

宗丰细细端详柏十七长相,内心遗憾:早知道柏十七是女子,合该早点下手才对!

眼前的女子虽不及青楼里的姑娘们养的千娇百媚,却另有一股勃勃生机,也不知道当她被抽鞭子的时候该是何等样的动人心魄呢?

他脑子里全是不堪的想象,面上却堆叠出笑意套近乎:“十七郎何必跟我客气,你也知道我是二公子,又不是侯府世子,有什么高贵不高贵的?”

淮阳侯世子宗思与宗丰并非一母同胞,又时常将他闯的祸事捅到淮阳侯那里,故而两兄弟之间剑拔弩张,有时候连表面的客气都快维持不住了。

世子名份早定,宗丰胜在亲娘得宠,后面还生了一溜弟妹,故而两人时常能在淮阳侯面前打个旗鼓相当。

柏十七心想:小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面上却只露出感激之色,促狭道:“二公子说哪里的话?今日外间来了许多宾客,不如请二公子去前面席上与大家痛饮一番,也好让大家见识见识侯门公子的风采?”

侯门公子屈尊前来漕帮送贺礼就算了,还要陪一帮庶民喝酒,岂不自掉身价?

宗丰心里鄙夷柏十七不懂礼数,面上一团和气笑着推辞:“实在是还有事要忙,过两日我下帖子给你,在百花楼另开一桌为十七郎道贺,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赏光啊?”

柏十七:“一定!”

她好言好语送走了宗丰,才到了前面宴席,便有舒长风带人抬来贺礼,一队身着甲胄的军士规矩肃整,出现在柏家宴客的前厅,惊倒了无数人的下巴。

众人不免悄悄议论。

“听说周王与柏十七关系匪浅,原来传言是真的?”

“若不是真的,何至于大张旗鼓来送贺礼?”

“那哥几个也不必观望了,就算柏十七又女子之身继位帮主,有那位庇护,想来也不至于后手不继,再生内乱。咱们大可把心放肚里,继续与漕帮合作。”

“说的也是。”

“……”

漕帮新帮主上任,过去的老客户们名为道贺,实则观望,只怕柏十七没有能力打点沿途关卡,不能按约载货,心里皆打着小算盘,周王派人前来送贺礼,倒让众人把心放到了肚里。

柏震霆心里乐滋滋的,连伤口的疼痛都要忘了,还有违医嘱连喝了好几杯,引的客座的黄友碧接连挖了他好几眼。

黄友碧师徒今日都出席了柏十七继任帮主之宴,做师父的从柏十七那里略听到一点风声,据说周王已经在彻查淮阳侯,很是高兴,除了盯着病患柏震霆,对桌上的酒坛子也是情有独钟,已经喝了不少。

做徒弟的陪着师父喝酒,却喝的没滋没味,失魂落魄,目光如同丝线般系在席间应酬的柏十七身上,扯也扯不断。

“你还是收收眼珠子,别掉在别人身上捡不回来。”

黄友碧说话向来直接,对自家徒儿更是不客气。

朱瘦梅面皮发紧,总觉得嗓子有点干,连忙喝了一杯酒润润喉:“……我就是有点担心,十七身上还带着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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