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所以之前的亲事,退掉是必然的。
巩氏不知何时站到她的身边,低声叹息。
“三姐儿,沈夫人这话说得真真是让人不信,母亲不信她没有退亲的意思。有件事情母亲一直瞒着,是怕说出来你伤心。其实沈家最近都在走动,看中了锦宁侯府的嫡小姐。我思量着可能是有了眉目,这才急着撇清关系。她算盘打得好,既想赖掉这门,还寻思着让你感恩戴德。这般心计,实在是愧对你生母的一片姐妹情。”
“是啊,三妹妹,你可别被她三言两语欺骗了。”
李锦素原是垂着眸,闻言看向她们,“母亲,二姐姐,我知道了。”
“三妹妹…先前你为何直言是我带你来的。我不知道自己一片好心……”
“雯秀…”巩氏制止女儿的话,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李锦素一脸茫然,“二姐姐刚才要说什么?是说我向父亲母亲说你带我过来的事情吗?明明是二姐姐你告诉我沈夫人和沈公子来了,并且让我来当面问个清楚的。我那样说有什么不对吗?我说错什么了?”
段雯秀接收到自己亲娘的眼色,纵使心中恼怒,脸上还得摆出知心长姐的模样。须臾间已匀了气,拉着她的手,“好妹妹,姐姐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这性子实在是耿直,没得让人听到笑话咱们姐妹。往后再有此类的事情,你嘴边的话可得打几个弯儿再说出去。万不可让别人误会我们李家的姑娘没有礼数,失了教养。”
“我省得了。”
看她的样子,和以前好哄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巩氏心里犯了嘀咕,这三姐儿向来是蠢笨的性子,被自己拿捏得稳稳的。怎生短短两日与自己生了间隙,莫不是又受了谁的挑唆?
心里思忖着,府里的人该清理清理了。
段雯秀亲亲热热地将李锦素送回素心居,回到自己的秀水阁时,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内室中,巩氏正在等她。
“母亲。”
巩氏黑着脸,“雯秀,你今日此举甚是不妥当。”
“母亲,女儿也是听到沈公子上门,一时失了分寸。”
“你糊涂,之前我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吗?那沈家是什么门庭?岂是你能想的。我告诉过你,沈家有意和锦宁侯府结亲,不是我们能攀得上的人家。”
巩氏说完这番话,心里痛苦难当。她的女儿论长相才情比那侯府的小姐也是不差的,差的只是出身。
就像她自己。
当年如果不是出身不高,又怎么会嫁进段家。前夫是个病痨子,成天用药吊着。若不是家世高出许多,她怎么可能嫁过去。
原想着,嫁过去无论如何生个儿子。即便丈夫不在,她守着儿子坐稳大夫人的位置,当家做主。谁知道成亲多年,只得一个女儿。
后来夫家又出了事,家道中落。丈夫去世后,她只能带着女儿回娘家。
好在外祖母会谋划,做主让她进了李家的门。她的秀姐儿虽不是李家女,但在外人眼中就是李家的女儿。
凭着夫君的官阶,秀姐儿的夫家她一定好好把关。
只是沈家,实在是不敢想的。
“秀姐儿,你听娘的话,娘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母亲,女儿知道,可是我忍不住。沈公子那等人才,谦谦如玉…”
“这话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说吗?随意私议外男,是要落人口舌的。雯秀,母亲再三告诫过你。你的亲事不用操心,我定会替你谋个高门大户。只是沈公子的门槛太高了,不是你我所能企及的。”
段雯秀双眼发滞,眼有泪意,“母亲的教诲,女儿一刻不敢忘。我就是想多看他一眼,其它的不敢奢求。”
巩氏心一痛,上前抱住她。
“我的儿啊,你是要心疼死母亲啊。”
“娘…”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起来,哭了半柱香的时间。巩氏心绪渐渐平复,松开女儿,用帕子轻轻拭着泪痕。
“锦宁侯府,如今可是京中锦簇之地。那嫡小姐万千宠爱,贵妃娘娘极为喜欢,纵是你父亲再高两个官阶,咱们也是比不过的。不过我儿想要嫁入侯府,却并非难事。”
锦宁侯府,那是贵妃娘娘的母家。贵妃育有二子二女,陛下盛宠多年,在宫中的地位早已凌驾于皇后之上。
二皇子身残,已无缘皇位。论长幼,贵妃所出的大皇子才是储君人选。
“母亲,你是何意?”段雯秀止住了泪,惊讶地道。
巩氏面色已恢复了八成,拉着女儿坐了下来。
荣安堂的那个老虔婆最近频频走动,四处派人张罗。她知道对方的打算,是要给大姐儿谋个好人家。
听说老虔婆已经和锦宁侯府搭上了线,像是要把大姐儿嫁进侯府。
他们四品官家的女儿,想嫁封都第一侯府的嫡子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老虔婆看上的是侯府的庶子,听说是庶二子。
那庶二子和其它的庶子不一样,生母是侯夫人的心腹,在贵妃娘娘面前也是有点体面的。这样的庶子,比很多大户人家的嫡子都要强上数倍。
“近段日子,荣安堂的那个老虔婆在替李锦笙寻婆家,我瞧着她是看上锦宁侯府了。”
“李锦笙要嫁进侯府?还是锦宁侯府?母亲,不可以,万万不可以。要是那丫头嫁进侯府,安姨娘的地位水涨船高,以后这府中还有我们母女安身之处吗?”
巩氏当然知道不能让她们得逞,自己这嫡妻做得憋屈,在府中过得还不如一个妾体面。安氏那个贱人,天天端着架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正室。
“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大好的姻缘落到她们手上,我是嫡母。府中姑娘的亲事,合该由我这个嫡母来操持。”
段雯秀深吸几口气,被母亲这番话抚平了心里的急躁。李锦笙不过是个庶出,她的亲事越不过母亲。
“母亲说得是,她一个庶女,亲事全得仰仗您。”
巩氏微微一笑,心里有了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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