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她尽量把身体靠着床里,下意识地避开表姐。
薛瑜的凤眼闪过玩味,故意翻了一个身,吓得李锦素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表妹竟是如此怕我了,让我好生伤心。”
“表姐…我没有…”
“你嘴上说没有,心里怕是已对我生了间隙。可怜我因为表妹之托,特地从城里赶过来,想告诉表妹有关二皇子的事情,不想竟是这个结果。”
语毕,幽幽地长叹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的寂寥与落寞。夹杂着被人误解的难过和付出得不到回报的伤感。
李锦素立马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表姐之前说的那些话,应该不是暗示什么,而是向她解释之所以蒙面示人的原因。
表姐在骊城时,应是怕了那些奔放的女子,怕被那些女子缠上,所以才不想让别人看见长相的。方才所说亦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去触碰底线。
想到刚才怀疑表姐不是女人,觉得委实可笑的很。骊城那样的地方,能养成表姐这样的性子,实在是不足为奇。应是她觉得古代女子都是窝在内宅,你争我斗耍些小心机的,所以才会质疑表姐。
这般想着,越发觉得有理。
“表姐,是锦素不懂事。表姐你大人大量,不要和锦素一般计较。你特意从城里赶来,锦素心里感激,无以为报。”
“有表妹这番话,我心里好受多了。二皇子府门禁森严,我的人探听不到许多内情,不过却是探听到了二皇子已经出了城,而且恰好就住在你庄子不远处,这也是我专程来告诉你的原因。”
二皇子出城她是知道的,他们还碰上了。只是不知二皇子修养身体的地方,竟是离自己的庄子很近。
“那倒是巧了,不过我一个女子,总不好冒昧前去拜访。”
黑夜中,她看不见薛瑜的脸,无法看到对方此时沉下来的面色,以及脸上泛起的薄怒,还有斜睨过来的眼神。
“我曾听人说表妹为见沈公子一面,在崇文书院门口苦等,丝毫不介意来往学子的眼光。怎么到了二皇子这里,就变得如此矜持须知你与沈公子当时还只有一个不明确的指婚,而与二皇子,却是得了陛下金口玉言的赐婚。两厢对比,如此区别对待,是何道理”
“表姐,你就莫要取笑我了。我以前不懂事,行事不管不顾,惹出不少是非,也败坏了自己的名声。我已决定洗心革面,再也不犯那糊涂。”
只听得一声冷笑,薛瑜的声音更是凉寒,“表妹与我说这些都是无用的,端看二皇子怎么想。若二皇子觉得你对沈公子尚且不顾礼数,对他却是谨遵规矩,半分不见亲近,他会怎么想”
这一点,李锦素没有想过。往深一想,不由得冒了冷汗。皇家人的心思岂是好揣摩的,万一二皇子觉得她是对赐婚不满,心里还念着沈珽,那她就死定了。
“表姐言之有理,是我想岔了。只是我继母派了两个家丁,名为保护实为监视,我这也不好脱身。”
“这点好办,你且放心去。”lt;/pgt;
有了表姐的话,她就放心了。
“也好,那就多谢表姐了。明日我一定登二皇子的门,去拜访他。”
薛瑜的眉眼缓和下来,带了几分愉悦。
明天啊,还真有些期待。
翌日,李锦素送走表姐,便让成妈妈备了一些礼出来。出门急,也没想着会见什么人,她没带什么送得出手的东西。好在庄子上还有一些上好的山货,勉强能送人。
二皇子的别院离得确实不远,而且若不是表姐指明了路,她都不知道山岰之中,还有这么一座别院。
成妈妈前去叫了门,那开门的老人似乎很惊讶。得知她的身份,说是先进去禀报主子。过了一会儿才把门大开,将她们请进去。
初入时,心想不过尔尔。待渐渐往深处走了,才知自己所知甚浅。这座别院依山而建,一草一木都带着未经雕琢的狂野。
别院一边是长长的廊桥,廊桥的尽头,是山涧飞瀑。越是走近,水气加重,还能听到瀑布声,以及山中传来的鸟鸣声。
廊桥旁边,是观景亭,此时二皇子就在那里。
照旧是坐在木制轮椅上,膝上盖着狐毛毯子,身上披着厚厚的银狐大氅。从背后看去,只觉苍山深涧,他遗世独立。
那种孤独之感,拨动人的心弦。
侍卫看到她过来,轻轻在越千邑耳边禀报了。越千邑这才回过头来,看向她。她今天也是特意打扮了一下,粉色的裙,银红的斗篷。
站在那里,俏生生,粉嫩嫩。似一道艳彩,抹在灰白的画卷之上,令之徒然起了生机,有了不一样的意境。
面具下的越千邑,是别人看不见的表情。
他微抬了一下手,那侍卫就转身离开了。
李锦素进来时,成妈妈已被请到别处歇着了。那老仆只让她一人来见二皇子,如今侍卫也离开了,就只剩他们两人,遥遥相望。
“给殿下请安。”
“倒真是巧,能在此处见到李三娘。”
“确实是巧得很,前几日小女参加完连府四小姐举办的踏春会,曾与殿下错路相逢。得蒙殿下关心,小女感激不尽。恰巧小女出城来料理皇后娘娘赐下的庄子,无意中得知殿下就住在不远处。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来给殿下请个安。”
“你有心了。”
越千邑朝她招手,她心下莫明,还是依言上前。
“殿下有何吩咐。”
“推我去那边看看。”越千邑指了指廊桥尽头。
她深吸一口气,手放在轮椅后面。试着使了一下力,惊讶地发现这轮椅看着笨重,不想推起来如此轻巧。
而且别院之中设计得好,就连亭子的一面,都有轮椅能通行的专用道。她推着轮椅,目光不自觉就在二皇子发顶上。
墨黑的发,用玉冠束着。
这个男人若是没有面毁身残,该是何等的英姿勃发,贵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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