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他自己就主动走到屋里床边坐下,解衣脱履,朝宋时伸出双手:“你来试试?”
这个挑战难度有点太小了,不太显得出他的男子汉魄力。好在宋时不是个要求太高的人,一脚踩在脚踏上,双手揽着他的背和腿弯,猛一较力抱了起来,得意地看了他一眼。
桓凌配合地搂住他的脖子,夸了一声:“时官儿真是文武双全。”
这时候还叫什么时官儿,不叫宋叔叔也叫声宋大哥吧?不过话说回来,男人在这种时候倒不能被叫老了,还是大哥好点……
他心里胡思乱想着,又将桓凌往上托了一把,说道:“你把手松开,我放你下去了。”
说着便弯了腰,左脚支着身子,缓缓将人放在床上。可挂在他颈间的那双手却没放开,反倒在他放手时顺着脊梁滑下几分,在他腰背间用力按了一把,将他按到自己胸前。
宋时弓着的那条腿不好用力,当即跪在床边,脸埋进了他胸前。桓凌长腿一收,便把他下半身也勾了上来,整个人锁在怀里,含笑说道:“还是咱们爹娘这里好,时官儿在我家那么矜持,到了家里热情得多了。”
也不光宋时投怀送抱的热情,泰山大人虽然要摆些脸色,但饮食用度都是按着他在武平的习惯来的。连这屋里点的香都是他惯用的清神香,而不是宋家用的黄太史清真香。
宋家虽然如今有两父子在朝为官,保定府里又有田产、作坊,收入也不算少,但毕竟从前只是耕读之家,家风简朴,日用的只是柏子仁、甘松、白檀合的香。而今这炉里点的清神香却是掺了降真香合的,恐怕宋家平素都不收着,说不定还是专为了他特地配来了这一味香熏屋子。
当真令他受宠若惊。
他亲缘寡淡,早年父母离世,如今祖父远走,妹妹又与他疏远了,幸好得了一个时官儿做眷侣,岳家又肯怜爱他……
他满心温柔,低头亲亲宋时:“咱们起码在家住个对月再回去吧。”
“住什么对月,回娘家才住对月呢,往后就住在家里不走了!”
宋时好容易展现一回男友力,叫他一条腿就勾到怀里,简直颜面无光。摸摸手底下硬梆梆的肌肉,再摸摸自己的,仿佛连腹肌都比他软和些,果然是欠锻炼了。
不成,往后虽是入冬了,衣裳厚实,也得坚持锻炼,不然连抱他都抱不起来,哪儿有一家之主的样子?
明天就出去跑圈!
进了三九就去滑冰!
找石匠雕几个哑铃来锻炼臂肌!
他转天硬扛着外头天寒地冻早早起了床,围着院墙外围慢跑。
桓大人却是个讲究身份仪态的御史,不肯跟着他跑圈,只站在门外看他,含笑问他:“你要练身体何不骑马?不曾听闻朝廷发兵时还要带个翰林做急脚递。”
宋时绕回门口,一指戳破他脸颊上的笑容,冷哼一声:“你自己大清早拉弓时,我也没笑话朝廷不用御史当射手,你居然笑我?回去给我做计算题去,朝廷大军一个时辰行军三十里地,伍伯在军前听了将军之令,要跑回去传到阵尾,再回到阵头报告,从头到尾跑了一个时辰,问大军有多长,算完了再给我出来!”
他胡乱出了个题打发了桓凌,绕着宅子外头跑了一圈,回来擦擦脸正好吃早饭。
他们父子四人在上桌,桓凌小媳妇似的被挤到下头跟侄儿一道用餐,撂下碗筷后却不像平常一样起身漱口,而是按住三位侄儿,先给他们留了个作业。
他这位御史在宋老师的私教课堂上就是负责批作业的,晚上回来要检查。
去院里当值的路上,两人并辔而行,他还笑吟吟地跟宋时邀功:“教导侄儿的事,我可是半分不敢放松。这三个孩子有造化,学得了后世的本事,将来也能做些名播青史的大事呢。”
宋时岂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眯着眼笑道:“这两个孩子能不能成名成家不好说,反正你是一定会躺在我的配偶栏里,跟我一起上百度百科的。”
要是这个时代没有改变,他的活在原先的历史线上,晋江文献网里会不会多出几篇以“宋时”“桓凌”为关键字的文章?
毕竟是个写世情风俗、小黄书、小黄图特别容易过稿的网站……
桓凌后世许多东西还难想象出全貌,但“配偶”两个字却足以望文生义,叫他激动上好一阵子了。宋时见他高兴得眼都亮了,心中也微微发热,在马上侧了侧身子,靠近他说:“晚上回去我把网站页面画下来,叫你看看是什么样的。”
哪怕别的网站忘的差不多了,晋江就在眼前,照着描画一番又不难。
他晚上回去便描了网站页面图,还像模像样地编了几个研究桓宋之情的题名,“数据库”一栏大胆地写成了“博士”,轻轻巧巧过了一把博士论文瘾。
虽然只是他随手编的东西,桓凌收着后却犹如天书般珍贵,对着灯火看了不知多少遍,要睡下了都还摊在桌上,舍不得合上。直到转天临出门时,才怕书童进来收拾桌子时看见这张图,又卷起来藏到了书箧中。
宋时在一旁瞧着他收拾,低声调笑:“不过是个图,要画多少有多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藏的是前朝藏宝图呢。”
桓凌任由他笑,抬眼看着他,眼神灼灼地说:“没办法,我这活宝贝不能藏起来不给人看,只好藏他的书画了。”
他说得如此自然,宋时倒有些招架不住,怂地跑出院外。
路上正遇到他二哥到上房请安,见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耳尖发红、小碎步跑得还挺快,便将他拦住,低声教训:“把你那脸抹抹,虽是结了个契兄弟回来,也不能真跟娶了新媳妇似的,一天到晚傻乐。往后大哥与我万一拨去了外地为官,指着你撑门立户呢,你也摆出点儿官老爷的威仪来。”
宋时惊讶道:“大哥二哥要选官出京?怎么一定要出去,留在京里不成么?”
宋昀笑道:“京里哪儿那么多缺,别说你哥哥们都是举子,就是真考中进士,除了头甲和二甲前二三十人板上钉钉地留京,后头的还不都有可能放外任?大哥怕是还要再考一场,我却已经打算好了,今年家里都安定下来了,等明年开春,我便往吏部递文书……”
那还等什么明年啊,今天就递!
他老师是吏部尚书兼当今次辅,找老师托托关系,留在京里一家团圆不好么?
不必说了,这事他去找老师说!
反正学生送老师也不必送什么太贵重的,他便叫人收拾出几方雪白的丝帕,一匣湖笔、一副玉带、一对白玉雕的狮子镇纸,连同些福建茶饼、桔饼、缠糖、腌橄榄、腊肉火腿之类,晚上散值回来,便提着东西去座师府上。
张阁老不见别人,也万万没有不见他这三元及第的得意门生的道理。但他从前拜见恩师时,也不过是上个拜帖,随意带些点心、手帕,从没提过这么多礼物上门,更不会明明白白带着一副有所求的神情。
张阁老有些惊讶地问:“怎地今日带了这么多东西来?难不成有事要叫为师帮忙?”
正是有事……宋时脸色微红,却仍将拜帖和礼物单子撂下,应声道:“不敢有瞒恩师,学生是为家兄乙巳年举子宋讳昀有意选官,怕兄长选得太远,想来请恩师说句话,让家兄能在京中选个差使便好。”
张次辅听见只是这等小事,便摆了摆手:“知道了,回头叫你兄长到吏部报到,我交待下去就是,也不必拿这些东西。”
送这么多,闹得他以为是宋时又想回头娶哪位落第秀女,请他做中人了。
不过宋时既然送了吃的来,他便顺便交待厨下做了,留他吃顿晚饭,又叫他到书房考校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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