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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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道:“景宁的病本没这么严重,只是家中出了意外,不过是些家事罢了。圣上,此事臣定会处理好。”

皇帝听他话内意思便知他不欲再讲,只点点头,又问了薛景宁病情。一时间薛家上下都得了消息,前来给皇帝请安。

皇帝便留在薛家用了晚膳,又在薛阁老牌位前上了香,连老太太都激动的双眼通红。

皇帝虽是微服出行,可是他踏入薛家大门不过半个时辰后,上下都得知了皇帝去了薛家,有人忐忑有人得意,容夫人跪在佛像前念念有词,定要让薛景宁露出狐狸尾巴!任他再厉害,他也逃不过皇帝的五指山。

容夫人的如意算盘打的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算的也不算差,却是低估了皇帝曾对薛阁老的感情,以及对薛家后人的期望。

到了第二日,一直待在佛堂的薛家三小姐薛明浅,走出了薛家大门,敲响了顺天府前的那面鼓。

她要告御状,全京城都轰动了。

她父亲是吏部尚书,弟弟是金科状元,府尹大人不敢小觑,即刻快马加鞭进宫禀告。

皇帝来了兴趣,命人将薛家三小姐带进了宫。

云浅早就对进宫的流程熟的不能再熟,一番检查之后,在大殿里等着皇帝。

几个月之前,也是这般,只是那时她是薛景宁,此刻,她是薛明浅。

皇帝很快来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要告御状?你可知告御状即便赢了也要鞭打五十。你真有状要告,让你父亲告诉朕便行,你们薛家,朕还是放了几分在心上。”

“民女知道皇上隆恩,”云浅低声道,“只是民女不得不告。”

“哦?说来听听。”

云浅闭了闭眼,道:“一个月前大兴开始传出薛景宁与民女身份有疑之事……大太太送来的糕点,景宁服用之后便开始声音嘶哑,后来父亲请来大夫验了糕点,里面确实加了别的东西。景宁不过是服用了一块糕点,便已经声带受损,倘若将那一碟糕点用下去,只怕他如今早已身首异处。圣上,他们的意图并不是景宁的命,而是薛家上下的命。景宁一旦有任何异常,京中的传言便会变成真的。”

皇帝皱起了眉头,确实如此,他不过是对薛家多了一份信任,所以并没有将传言当做一回事。但是倘若薛景宁死了,他会不会也开始怀疑当初的薛景宁真的不是薛景宁。

只是昨日的薛景宁,约莫是在病中,不如以往。现在面前这个大胆告御状的人,却是叫他莫名有种信任感,其余不提,她说的确实句句在理。

“你要告谁?”

云浅磕了一个头,一字一句道:“镇国公府。”

第171章 :说好的一起去死(二十四)

皇帝沉下了脸,默默看着云浅。

镇国公府好歹是公爵第一人,好歹是太子的舅家,岂是她说想告便告?虽然勇气可嘉,但是不自量力。倘若薛阁老在世,薛家与容家尚可一敌,只是如今,薛家能入他眼的不过是薛景宁一人罢了。即便他与薛阁老关系再如何,他也不可能为了薛家去削掉太子的臂膀。

“薛氏,镇国公府乃国之肱骨,你甚言。”

云浅抬起头,注视着皇帝,“民女敬佩镇国公大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民女所告之人乃镇国公容夫人。”

她说着落下了泪,“那毒是容夫人与薛大太太所下属实,他们的命是命,景宁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皇帝的心一紧,薛景宁是薛阁老唯一能扛起薛家的后人了啊。这两年他也关注过薛家子弟的考试,平平无奇。只有薛景宁,青出于蓝。

此事一查便会知道,如此简单的事,大太太去薛家之前确实去过镇国公府。自从那日那两位官员带着太医去了薛家之后他便一直在关注这件事,这对薛家来说的确是无妄之灾。镇国公容夫人,那个蠢妇,他是真的很想问问镇国公,到底是如何管教老婆和儿子的。

皇帝转了转手中的扳指,此事不管,必定寒了薛家与天下学子甚至京中官员的心。

而且,镇国公当真不知情吗?太子当真不知情吗?他想把镇国公撇开没错,但是事实呢?

薛明浅告御状一事,京城上下必定全都知晓了。倘若她要告镇国公上下,他必定不满,即便处置了镇国公府这一笔也会牢牢给薛家记着。但是她只告了容夫人,还将镇国公撇清,皇帝觉得有些惆怅,薛家此次确实是在刀尖上走了一遭,小姑娘一时之间想不开是正常的,罢了,大不了处置了镇国公夫人,再宽慰宽慰太子。

“去,宣镇国公容夫人与薛家大太太进宫,”皇帝想了想,又道,“秘宣,不要叫外人知情。”

……

云浅从宫里出来,她只穿着软底绣鞋,头上钗环尽褪,一头青丝披散在脑后。外面冰天雪地的,她的双足双手早已冻的冰凉,她不怕冷,自然也可以让自己不受冻。只是她必定要做出来给皇帝看的,这是她的诚意。

这件事了了,确实了了。皇帝不会下旨降罪,也不会公告天下镇国公夫人犯了何罪。但是,那本该她告这御状之人受的五十大鞭,全都加诸在了容夫人与大太太身上。

皇帝还亲自下旨,让她从佛堂出来,再不用受一世青灯古佛之苦了。

即便此事没有公告天下,大家也知道,这次薛家告御状赢了。

云浅刚出了宫门,周氏就从马车上下来,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后,道:“冻坏了,赶紧上马车。”

上了马车,丫鬟又连忙将暖炉塞她手中。

周氏握住她的手,红着眼圈道:“圣上可有为难你?”

云浅摇摇头。

周氏差点哭出来,“你是个好孩子,为了薛家,苦了你了。”

云浅拿出绢子给周氏擦眼泪,道:“圣上下了旨意,女儿日后不必再待在佛堂了,即便是大太太,族中长老,也都奈何不了我。”

“当真?”周氏喜极而泣。

云浅点了点头。

……

却说容夫人,被宣进宫中时本以为东窗事发,薛家要倒大霉了,只是进了宫还不容她辩解,皇帝就赏了她鞭子。

虽说此事传不到外面去,但是容家必定都能知情。她与薛大太太一人二十五鞭,宫里的刑罚都讲究着力度与手段,这皮肉伤疼的她站都站不起来,却伤不了根本。

如此,她便不能每日在佛前长跪了。容夫人牵挂着这事,没想到,果然到了第二天她的头疼就开始发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把容钊好一顿骂。她可不敢再骂薛家了,薛景宁那两姐弟是她小觑了。

容钊束手束脚的回到家,跪在容夫人床前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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